自从那日刘强让梦楠早早回去之后,王娜更开始变着法儿的刁难梦楠。今天已经是第八天让梦楠和陈琳一起晚上等桌了。
梦楠看了看表,已将近十二点,那桌人还要吵嚷着让梦楠拿啤酒,梦楠不情愿的将啤酒送上去,然后强迫自己微笑着说:“对不起,我们马上要下班了。”
客人听了不乐意,其中一个男人说:“我们花钱来这里吃饭,又不是没给钱,你们开饭店的不就是做这样的生意吗?着急什么!”说完白了梦楠一眼。
梦楠忍着自己的脾气,说:“您看您们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一来对身体不好,二来一会儿各位还得回家,喝太多不安全。再说今天也不是周末,各位明天还得有事儿忙,别耽误了正经工作。”
那个男人斜着眼看着梦楠:“我们有没有事关你屁事!顾客就是上帝!难道你们没听过吗?我们既然花了钱在这里,你就少废话,给我滚一边去!”
梦楠听对方这样说自己,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起来,感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一下子冲到了脑子里,这时突然一阵耳鸣,梦楠便感觉头晕乎乎,自己的嘴巴冒出了几个字:“喝二两猫尿儿就敢来你老娘这撒野!妈的!好声好气和你们说,还不听!还不赶紧滚!”
那男人听梦楠变了口气,还骂起了人,趁着酒劲一下子从座位站起,扬起手准备给梦楠一个大耳光,谁知手还没挨上梦楠的脸,就被梦楠死死的抓住了手腕。男人本想再抽回手去,但梦楠的劲儿实在是太大了,抓的男人深疼,根本无法动弹。
同桌的几个男人见此情况也从座位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来打梦楠。这时陈琳从洗手间出来,一看到这个情形吓坏了,赶紧过来让梦楠松开对方的手,又给对方赔千万个不是,对方本来不依,可陈琳又是哭又是求,甚至都跪在了地上。
这时的梦楠才清醒过来,也和陈琳一起跪在地上央求。
几个大老爷们儿,见两个女孩儿这样,也有些承受不起,只好作罢,喝酒的兴趣也没了,到收银台结了账便走了。
这时收银员小敏才从柜台后走到梦楠和陈琳跪着的地方,将二人拉起来。陈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梦楠到底怎么回事。梦楠只好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就感觉自己仿佛不受控制,可能是气晕了吧······”
陈琳说:“这才多大点事,他们喝够了自然会走,咱无非就是多等一些时间而已,你看看,差点挨了打。”
小敏也说:“刚才把我都吓傻了,现在店里就咱三个女孩儿,万一闹起来咱非得吃顿拳头不可。”
梦楠羞愧的低下头,心想都是自己的过错,可又纳闷自己当时听到那个声音之后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
陈琳和小敏看见梦楠心有悔意,也不好再追究,便拉着梦楠一起去更衣室换了衣服,锁门回家。
走在清冷的街道上,陈琳又说起刚才的事:“幸好没有别人,要不然你肯定得被开除,以后一定要多忍让。”梦楠点了点头。
回家之后梦楠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思考刚才的事情,看来刚刚安生了几天,抑郁草又开始发作了,那耳鸣一定和抑郁草有关,要不然为什么耳鸣之后自己说的话竟不像平时自己的说的话呢。
梦楠辗转反侧,虽然已经是后半夜,可梦楠知道这件事只能和李大爷一个人说,所以也顾不得是否打扰到李大爷,便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大爷的号码。
电话那头依旧传来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挂断电话后,梦楠想想,之前给李大爷发的短信,李大爷也没有回,不会是李大爷不管她了吧。想到此,梦楠感觉自己身体冰凉,如果没有李大爷,自己的肉体很可能会被另一个邪恶的自己占据,而现在的这个自己的意识也会消散死亡。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自己也没有李大爷的那本书,假使去山上寻找,单凭着印象里的书里那幅忘忧草图根本不可能找到忘忧草。梦楠越想越绝望,但也许是因为刚才大闹了一场的缘故,自己慢慢开始觉得乏累,于是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来到店里,梦楠刚刚换完衣服,另一个服务员便和她说经理叫她过去,梦楠想昨晚的事情不会是已经暴露了吧,难不成自己真要被开除了。一边想着一边已来到经理办公室门口。
梦楠忐忑的敲了敲门,里面回了声“请进”。梦楠推门进去,只见刘强双脚搁在办公桌上,身子陷在椅子中,正出神的望着窗外。听梦楠进来,才回过头,问了句:“最近为什么都是你在守最后一桌呢?”
梦楠一听不是昨天的事,大半个心终于又放到了肚子里。回说:“是主管这样安排的。”
“守最后一桌不是每个服务员轮流着来吗?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下班的时候都见是你和陈琳一块守了,这个不合理吧······”说完,可能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雅,于是将自己的双脚从桌上放下。
梦楠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但这话也说不出口,于是说:“我是新来的,主管可能是想让我多锻炼锻炼吧。”
刘强想了一下,说:“也是这么个理儿。但是这周期也太长了,等会儿我和主管说一声别让你再连着守了。”
“还是别说了。”梦楠赶紧打断了刘强,她怕这一说更激怒王娜,觉得自己和刘强真有什么。
“怎么就别说呢,这样太不公平了!你去干活儿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说完刘强摆了摆手。
梦楠没法说什么,只好回到大厅。正好迎面撞见王娜,王娜没好气的说:“又偷什么懒去了,还不快去帮忙!”
梦楠赶紧点点头,拿起一块儿抹布去擦桌子。这时已经有客人渐渐的进来,梦楠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王梦楠?王梦楠,是你吗?”
梦楠转过身,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相貌平平,不是很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梦楠疑惑的看着对方,说:“我是王梦楠,你是?”
“也难怪你认不出我来,高中时咱两一个班,我当时很胖,同学们都叫我‘肉肉’,当时你坐我前桌,我总喜欢揪你的辫子。”那人笑呵呵的说。
梦楠开始努力回想自己的高中生活,终于有了眉目,知道了对方的人,但名字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那人说:“我叫贾鹏,你忘了吗?”
梦楠不好意思的说:“对对对,叫贾鹏,我光记着你叫肉肉了,竟把你的本名给忘了。”
贾鹏看梦楠穿着服务员的工作服,便问:“你在这里工作?”
“嗯,刚来没多长时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梦楠回道。
“嗯,还真是巧,我家就是承德的,我高中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父亲看我也不是读书的料,便叫我回来跟着他包工程了。”刚说完,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叫贾鹏过去,贾鹏只好对梦楠说:“我先过去了,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吧,改天一起吃饭。”于是梦楠将自己的电话告诉了贾鹏,贾鹏便过去了。
其实遇到贾鹏让梦楠挺尴尬的,梦楠以前学习一直不错,而现在让贾鹏看到自己在做服务员,多少感觉有点丢面儿。梦楠本以为来到这个地方不会再遇到认识的人,可居然还是遇到了。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去更远一点的地方。但现在毕竟已经暂时安定下来,梦楠只好随机应变了。
梦楠这一个中午都尽量避开贾鹏吃饭的那一桌,以免他又和自己搭话引来尴尬。直到贾鹏走的时候,梦楠都不敢再看贾鹏一眼,可贾鹏竟自己走到梦楠身边,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休息?”
这倒是提醒了梦楠,自己从来了还没休息过,也没问过别人自己什么时候休息,便回贾鹏说“不知道”。
贾鹏又看看梦楠,说:“这样好不好,你休息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咱一块儿出去坐坐,聊一聊,好吗?”
梦楠觉得其它服务员都在看自己,只想快点结束这种尴尬的情景,于是说:“好的。你看你朋友们还在等你,快去吧,我休息时会给你打电话的。”
贾鹏听梦楠答应了自己,似乎才安心下来,于是和梦楠道了别,便和朋友一起出了火锅店。
下午回家的路上,陈琳想起中午有个男客人和梦楠搭话,便问梦楠:“中午那个男人是谁啊,看起来挺有钱的。”
梦楠当时只顾和贾鹏说话,自然没有注意到当时贾鹏的装扮,可即使是像陈琳这样不懂名牌儿的人也能看出贾鹏所有的穿戴都是上等货色。
梦楠想尽量避开这个话题,于是只淡淡的答了句:“高中同学。”
陈琳说:“你不是北京来的吗?怎么在这还有高中同学呢?”
“我也觉得巧,当时我们在同一个班,一直以为他是北京人,没想他家是承德的,而且今天居然还能遇见。”梦楠也无奈的笑笑。
陈琳又想问一些贾鹏的情况,梦楠只回说自己也才今天遇见不是很清楚,陈琳只好作罢,两人回家睡了一会儿,傍晚便又来到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