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葛家前院的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踢破,一个身材欣长,面目英俊潇洒的青年男子从门外踩着倒地的破门大步走了进来。
“哼!孙业,你想做什么?”一声愤怒的轻哼从前院客厅中传出,接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手持双剑的中年男子带着十几名家丁从门内鱼贯而出。
“哈哈······”闯门男子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两片薄薄的嘴唇显得既刻薄又残忍,“葛韬,明人不说暗话,葛孙两家缠斗了数十年,我们孙家累了,不想再和你们纠缠下去,今天就要来和你葛家做个了断。”
“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孙业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敢说这种大话”葛韬锐利的眼神盯着孙业,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废话少说,看招。”
孙庭不满的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剑铮的一声被拔出剑鞘,一片银亮的剑花自门口朝葛韬爆射而去。
葛韬不敢怠慢,舞起手中的双剑奔上前去,一时间,铁器乒乒乓乓之声急促的传到了身在一间杂屋内的葛兰耳中。
葛兰呼吸急促,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只见两人手中的利器像是脱缰的野马般狂挥乱舞,但有十分有节奏。
经过了几十回合的切磋,葛韬凭借这老道的经验,和出色的心理素质,隐隐占据了上风,将口气狂妄的孙业迫到了院子的一角。
孙业渐渐感觉不支,一声大喝,“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我!”
几十名手持各类武器,早已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孙家家丁听到召唤,一窝蜂的朝葛韬扑去,嘴里大叫连连。
刀光剑影闪烁不断,院内手持刀剑兵器的葛家家丁同样不甘示弱,抢先一步将几十名孙家家丁的去路拦住,两伙人登时乱作一团,刀剑的碰撞声,勇士奋勇杀敌的怒喝声,响成一片,看得葛兰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住。
看到自己这方的人被击倒在地,葛兰心中顿时生出了无奈的愤恨之感,想要上前去帮架,却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是那群穷凶极恶的敌人的对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双方争斗不断,不断有人受伤倒下,鲜血撒了一地,受伤躺地的人再也爬不起来,只能爬到战场的边缘,以免被还在拼命缠斗的人再次踩踏受伤。
双方出手亦是很有分寸,尽量不弄出人命。
“孙业,我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也过如此罢了,看看你的人,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你到底想拿什么来和我葛家比。”葛韬一剑往前刺去,故意露出个破绽给孙业,同时出声讽刺道。
孙业恼羞成怒,看着自己带来的几十人此时只剩下七八个还在苦苦支撑,心里暗骂一群饭桶,反看葛家的十几个家丁,却只有四五个受了伤倒在地上,这种强烈的对比加上葛韬的讽刺使得他连想也不想,也不再管那破绽是不是故意露出来吸引自己的陷阱,反手一剑朝葛韬小腹疾刺而去。
葛韬心中一喜,左手提剑便挡,右手运气用力举剑朝孙业脖子劈去,孙业此时再想抵挡已经是为时晚矣,锋利的长剑还未袭至,剑气已经割得大脑头皮发麻,孙业一凛,知道大势已去,朝葛韬小腹刺去的长剑更加用力,两剑相击,借着反冲的力道往后掠去。
葛韬将剑一绕,将孙业手中的长剑挑飞,长剑脱手直直的射进院中的一棵桑树树干之中,颤声不断,另一剑险险的擦着孙业的后背劈下。
刺啦一声,孙业后背的衣帛破裂开来,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葛韬没有往前追去,而是垂下双手,双剑剑尖点地,孑然自傲的盯着孙业落魄逃跑的背影。
孙业死命的朝大门跑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此时他的一干手下已经全部被击倒,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呼呻吟,望着主人落荒而逃而不管他们死活,敢怒而不敢言。
逃到门口的孙业猛的停止脚步,哈哈大笑几声,转过身来,一双无比怨毒的眼神望向葛韬,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他浑身发寒。
“你还不走,难到要我亲自来送你一程么?”葛韬愤怒的斥道。
孙业仿佛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不但没有转身逃走,反而朝前走了几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葛家家丁本来离他不远,被他的气势所迫,都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葛韬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更不可能被一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敌人吓倒,大步朝孙业走了过去。
“那孙业在做什么呢?”一个柔弱的女声在葛兰的耳边响起,葛兰回过头来,忙用手盖住她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院内惨烈的战场。
“葛兰哥哥,你不用拦着我,我都看见了!”
“葛琳,你不去干好你的活,怎么跑这里来了?当心我去告诉夫人,罚你关黑屋子。”葛兰没好气道。
“葛兰哥哥你不也是一样么?怎么还来吓唬琳儿!”葛琳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说道,惹人爱怜。
“我怎么能和你一样,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现在正在学他们怎么打架,将来好保护大家啊!不然又要被孙家的欺负了。”葛兰嘴里说着,心道却是想,你个小丫头片子也管起我来了。
“哇,葛兰哥哥你真伟大,要是把这些话说给夫人听,他肯定要夸你的哩!”
葛兰心里大叫,你可千万不要说,不然就惨了,但嘴上还是说,“现在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等我真的哪天成为了绝世高手,再告诉夫人也不迟,到时候还能给夫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呢,现在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有诚意了。”
葛兰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微笑着打量起格兰来,葛兰被看得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心里发虚,但脸上还是一脸的正经表情,再次转过脸去,朝窗外看去。
葛兰不知道是自己眼中出现了幻觉,还是确有其事,只见突然间院外突然被浓浓的黑雾笼罩,遮人视线,葛兰隐隐约约看到孙业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来,这人比起孙业来还要高出半个头,其貌不扬,和孙业一样,长着薄薄的嘴唇,细眼睛,尖嘴猴腮,一看便知是那种阴险刻薄之人,这人身穿一身绿色披风,披风在黑雾中无风自动,浑身上下没带任何武器,给人的感觉却比一般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要危险得多。
“孙晋唐!你不是死了吗?”葛韬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震惊,大叫失声道。
葛兰闻言也是惊讶非常,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孙晋唐此人,但此人的大名却是早有耳闻,听说在十五年前这位武艺高强,心狠手辣的孙家新一辈佼佼者,在一个月夜无声无息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葛家曾花费无数的人力物力前往附近乡镇城市找寻,但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众人都当他是被什么厉害的魔兽吃了,没想到时隔十五年后,他再次出现,怎叫人不吃惊。
“你葛韬没死,我怎么舍得先丢下你而去了呢?”孙晋唐沙哑的声音响起,声音低沉却震得人耳膜生疼。
“你这十五年不出现,我倒是寂寞的很呢!”葛韬哈哈大笑一声,心里却十分警惕,以他几十年的对敌经验,他已经从孙晋唐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知道这十几年在孙晋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比起十五年前,这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容易冲动,性情暴虐,看上去沉静得向一泓清泉,让人琢磨不透。
“是吗,这十五年我倒是不寂寞,不知道有没有让你失望!”
“废话少说,你今天到此也不想告诉我这十五年在你身上发生的故事吧,要动手就快些,我已经等不及了。”
孙晋唐连说了几声好,然后才低声说,“十五年前我败于你手,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学到了一身本领,就让我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来看看,你有有没有进步!”
说着,猛的朝前跨出一步,从袖中抖出一柄短剑,握在手中朝葛韬笔直刺去。
葛韬被孙晋唐手中短剑剑身上反射出的剑光晃了一下眼睛,顿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但短剑所隐隐发出的一股压力却使得他清楚的感应到了危机已经迫近。
葛韬急退,同时双剑护住全身要害,让的孙晋唐没办法乘机偷袭,孙晋唐像是早已料到葛韬会如此做一般,如跗骨之蛆紧紧粘了上来,同时挥动手中的短剑,与葛韬双剑斗得热火朝天。
葛韬一记扫腿,将孙晋唐迫退,同时一跃而起,来到他的头顶上方,头下脚上,将双剑舞了个密不透风,孙晋唐被逼得只能暂躲锋芒,一个闪身,朝一旁躲去,但葛韬哪里容得他就这么逃走,手腕一扭,长剑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以极其诡异的轨迹将孙晋唐所有的退路封锁。
孙晋唐大吃一惊,在他这么一愣的瞬间,另一把长剑已经离他不到一寸,眼见长剑就要临身,血肉横飞,孙晋唐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站立不动,嘴角缀着冷笑,细长的眼睛嘲弄般的望着面目凝重的葛韬。
葛韬不知为何,感觉到孙晋唐一瞬间气势暴涨了许多,但这时已经不容他多想,因为长剑已经斩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众人一齐愣住,血肉横飞的状况没有出现,反而是葛韬的长剑竟然被孙晋唐的左肩给崩了一道口子,还不及葛韬细想,孙晋唐右足一蹬,飞身而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了葛韬的腹部,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葛韬像是一个被踢飞的皮球,擦着地面滑了很远才行停住,当场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