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良久。
来的一群人里,我的地位最高。现在我不说话,别人也只能受着这死寂的压迫。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安慰国师吗?
不,他看起来并不需要安慰,我要是这样做了,反而是对国师大人尊严的亵渎。
那说什么呢?
我虽然没什么特长或者突出的天赋,但头脑还是很灵光的。几年之后,我愈加意识到自己其实很聪明,就愈加后悔曾经为什么没有好好使用这份聪慧,留住我至亲的人……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天意弄人。
其实我不蠢,只是错在太天真。
然而那时候,我在国师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飞快地转着,别人是看不出的,只能看见我呆坐在那里。
每一分钟都显得那么漫长,直到我好容易憋出一句沉重的:“我们明白了。”这沉寂虽然并不祥和,但突然被打破,还是惊到了几位……呃,官员——我十几年来圈子一直狭小而封闭,不要说几十位在职高官的名字,就连他们各自具体的职位我都常常记混,只能统称“官员”——虽然是作为皇室继承人来培养,但十五岁之前几乎不涉政——而且大臣们内部商议出来的结果是取年长者继位,我和祭月能跟大皇姐一起学习是因出生时也天生异象,所以按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一样叫帝位继承者,这是天注定;不过王座只有一个,这时候就要人来取舍,事实上所谓取舍其实只是走个过场,一切还都看天意;现在大皇姐……这就是命运。
国师独有的语调总好像带着沧桑的味道,在此刻拉回了我的思绪:“各位都先回吧,午后长公主的哀礼,吾必将准时抵达。秦翎,送客人们出去吧,楼坛是冥想的地方,不敞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