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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祟的男人

四年后。

“妈妈,我给你买糖糖吃好不好?”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

慕青无奈地放下手里修建花枝的剪刀,回身低头看脚边的小不点,说:“慕无忧,今天已经吃了一颗糖了,不能再吃了,忘记和妈妈的约定了吗?”

小无忧眨眨眼,一脸无辜又天真地说:“无忧不吃,妈妈吃。”

虽然知道这是小无忧的把戏,可是架不住母爱泛滥的慕青心里一软,只能无奈同意:“好吧,给你钱,你自己去买,但是今天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知道吗?”

小无忧拿了钱,撇开两条小短腿,欢乐地一摇一摆跑去了隔壁。

慕青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小无忧的性格随了谁,自从会说话起,就这么精灵古怪,天天有点让人又爱又恨的小聪明冒出来,也不知道哪里学的,明明自己想吃,偏偏每次都要说买给妈妈吃。

慕青也曾经想治治小无忧改掉这毛病,等到小无忧买来,慕青真的自己吃了,小无忧就会搬张板凳,坐在你的正对面,一眼不错地盯着你吃,还时不时夸张地咽咽口水,然后问:“妈妈,好吃吗?”

那无辜纯良的样子,简直让慕青没脸在小无忧面前再吃下去,只能妥协,说:“不好吃,给你吧。”

这时候小无忧就会瞬间欢天喜地,眼睛一亮,一把抓过来,吃的满嘴都是的时候还不忘说:“小无忧帮妈妈吃,不用谢。”

慕青只能狠狠地抽一下嘴角,真是败给这个小不点了。

小无忧买了棒棒糖安静地坐在一边,珍惜地舔着世上最好的美味。

慕青则忙忙碌碌开始修建花束。

四年过去了,小无忧长大了,会走了,会跑了,会跳了,慕青也从丽丽姐那里出来,自己开了一个十平米的小花房。

丽丽姐就是当初愿意给慕青一个工作的老板娘,老板娘人很好,她年纪大了,儿子在外面上高中,看到慕青可爱的儿子小无忧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亲亲抱抱这个漂亮又可爱的孩子,很多时候慕青在工作的时候,反而是空闲的老板娘照顾小无忧。丽丽姐后来和慕青成了朋友,这十平方米不到的小小花房,就是丽丽姐赞助慕青开的。

虽然生活依旧拮据,但是比当初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天色晚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小无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慕青打算关门了,她整理着小花房,小无忧主动帮妈妈跑腿,把摆在门口的小盆栽都给一盆盆搬进来,整齐地放在一起,慕青忙里偷闲奖励小无忧一个亲亲,小无忧搞怪地叫起来:“被美女妈妈亲啦!好高兴啊!”

“噗嗤!”慕青忍俊不禁。

就是因为有小无忧的陪伴,慕青才能在艰苦的生活中感受到温暖和力量。

关了花房,慕青抱着困地直点头的小无忧,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快要到家的时候,小无忧不知是做梦还是怎么,迷迷糊糊说:“妈妈,有个臭叔叔一直跟着我们。”

慕青一惊,转身一看来时的街道,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慕青轻轻拍了拍小无忧的背,“没事,小无忧乖,睡觉觉哦,妈妈在,不怕怕。”

慕青提着一口气几乎是跑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睡觉前,再三检查了门锁,还搬来桌子凳子抵住了门口,慕青看了看,不放心,又从厕所拿来刷牙的玻璃杯,放在桌子的角落边上,这样子,只要门被开了一点点,玻璃杯子就会掉在地上,一定可以警告门外的人,也可以给自己和小无忧争取逃跑的时间。

单身女人和一个弱小的宝宝住在一起,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慕青支撑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当闹钟响起的时候,慕青噌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看看窗外,太阳出来了。

慕青看看身旁手脚摊开呈大字型的小无忧,给他在肚皮上搭了块被子,下床洗漱。

路过门口的时候看到椅子桌子都没有被移动的迹象,玻璃杯子也没有掉下来,慕青松了一口气,希望昨天晚上是小无忧看错了。

又是晴朗的一天,小无忧背着他的小小书包,蹦蹦跳跳走在前面。

小无忧小小的人,却好像懂的很多,偶有小淘气,更多的时候他像个小大人还能照顾慕青,自从上幼儿园起,早起上学,小无忧从来不让慕青抱自己,长长的一段路,总是自己坚持走到学校,小无忧的懂事让慕青又欣慰又心酸。

如果小无忧能有一个好的家庭,这么小的他,其实还不到上幼儿园的年纪,像他这个年龄的宝宝,都应该还在家里和大人撒娇,享受大人的宠溺关爱。

慕青喉咙里像堵住了一样,深呼吸,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到几米外的幼儿园,蹲下来抱抱小无忧,说:“祝妈妈的小无忧度过开开心心的一天,一放学,妈妈就来接你好不好?”

小无忧用力点点头,也扬起一个可爱温暖的笑容,亲亲妈妈的脸颊,说:“妈妈早点来接小无忧。”

“好。”

“妈妈再见”小无忧站在幼儿园门口朝慕青挥挥手,被幼儿园老师抱了进去。

慕青也挥挥手,直到看不到小无忧的身影。慕青也转过身,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慕青早上在早间市场做导购,一月有2000收入,到了中午,她就去丽丽姐的饭馆帮忙,上菜或者洗碗拖地,什么都做,一月也是2000收入,到2点的时候,慕青才能去把自己的小花房开起来,小花房生意好的时候,一月也有3000,生意不好的时候,一月1500也是有的,这样算下来,一月平均也有5000。

没有身份证的慕青,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就连小无忧都是挂在丽丽姐的名下,才能去上幼儿园。

慕青在花房给花儿浇水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马路对面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盯着自己。她放下水壶,背对马路,掏出小镜子,假装涂唇膏,借着镜子的反射,看到马路对面确实有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鬼鬼祟祟躲在电线柱子旁边,时不时就伸出头来盯着自己的花房看。

慕青想起来小无忧昨天晚上的话,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轻轻拍拍自己的胸脯,收起小镜子,假装淡定地回过身,继续浇花。

下午五点半,慕青暂时锁住花房去接小无忧。

将小无忧接回来后,慕青特地不着痕迹地四周看了看,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还没有离开,躲在马路斜对面的一条巷子里,依旧盯着自己的花房看。

慕青把小无忧拉过来,两人蹲在大株的盆景边上遮挡身影。

小无忧眼睛亮晶晶地,说:“妈妈,要玩捉迷藏吗?”

慕青刮了刮小无忧的鼻子,说:“小无忧真聪明!你听妈妈说,你就藏在这里不要动,对面有个坏叔叔要来抓你,妈妈去把他引开,只要你一直不出来直到妈妈出现,你就赢啦!赢了的人有糖糖吃哦。”

小无忧伸出短短胖胖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指头,期待地说:“两个糖糖吗?”

慕青把小无忧的大拇指按下去,说:“对,如果小无忧表现好,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话,妈妈就再奖励一个糖糖。”

小无忧紧张兮兮捂住自己的嘴巴,点点头,闷闷的声音从自己的小手掌里传出来:“好,小无忧不说话。”

慕青从大盆景边上出来,假装打电话,走出去距离花房一段距离,藏身在小巷子里,盯着对面看。

果不其然,见店里没有人,那个男人探头探脑走了过来,站在门口看了看,就在慕青准备跑过去暴打他一顿的时候,那个男人忽然蹲下身来扯住地上的花就往嘴里塞,而且是狼吞虎咽的那种,就好像把花当成了食物那样吃。

慕青楞了一会,反应过来冲上去就对那男人拳打脚踢,原来是个吃花的变态!!

男人被打的嗷嗷直叫,一边叫一边还不忘往嘴里塞花,甚至被慕青打跑的时候还顺走了一个最贵的盆栽!

气的慕青差点像泼妇叉腰骂街,要不是顾及小无忧和自己的形象,慕青生生地忍住了,只能把自己手里的扫把冲着跑不远的男人狠狠扔过去,砸中了他的后背,一个踉跄,男人还是跑了。

动静太大,小无忧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走了出来。

慕青气喘吁吁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花房门口小小的无忧,她心里一紧,怎么办,不会吓到小无忧吧。

结果小无忧嘴巴一瘪,慕青慌了神,糟糕了,一定是刚刚自己的样子吓坏小无忧了。

慕青伸手去抱小无忧,小无忧抽泣着说:“妈妈,小无忧的糖糖是不是没有了?”

泪眼婆娑地问出这一句,小无忧就好像痛失了爱人一般嚎啕大哭。

慕青听到这里哭笑不得了,心里也是一松,哄拍着小无忧,说:“不哭不哭,糖糖还有,妈妈买给小无忧,不哭哦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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