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下“扑哧”一声扎在了李欢颜近在咫尺的尸体上,尸体血还未冷,伤口依然喷溅出血花,溅了李欢颜一脸。
“呜!……呜!!………..!!!”
还未等只有十六岁的李欢颜脸上的惊恐完全舒展,更来不及让他从惊恐中缓过神来,令箭后紧接着催魂夺命的冲锋号角就已此起彼伏长长气绝地响起。
这催命的号角声还没消停,只听到队伍的最前面发出一声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怒吼“杀!”
漫天遍野的杀声顿时响彻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两军的将士如潮水般涌向彼此,都想把彼此顷刻间吞没,此刻这世间再也没有比生命更加低贱的东西了,然而也找不到任何比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唯独仅剩那一腔兵者的荣耀热血。
眨眼间,两军将士如胶似漆地厮杀在了一起,他们此时已经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疼痛,仿佛生命早已不存在,浑身的血液沸腾着唯一的念头只有把对方打倒直至杀死。
手提大刀,手握金枪的将士争先恐后地从完全呆愣了的李欢颜身边略过朝敌人奋勇厮杀而去。
天空中云彩被太阳烧成了一片血红色,李欢颜瘫软地跪倒在地上,全身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抬头仰望着如血天空,只觉得天空变得越来越小,天空中的太阳不停地打转,打转,恍然间发现自己也在跟着慢慢变得越来越渺小。
耳朵里嗡嗡地响着,李欢颜泛白的嘴唇微微张着,困顿的双眼使劲眨了眨,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不断发生的一切,有些人手里挥舞着兵器不停厮杀,鲜血溅满一脸,模糊那已经扭曲的表情;有些人肚子被利剑划破内脏全都掉了出来,一边惊恐地把掉出的内脏装回肚子里一边嚎啕哭泣,而表情却是惨白得如同白面无常;有的人肢体四分五裂,仅剩躯干连着微微抬起的头颅,脸部上的表情在抽搐中却是急剧扭曲,看不到痛苦看不到恐惧,看不到喜悦,只是一脸的狰狞;而李欢颜的眼睛里只看得见这些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都听不见,感觉不到,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已经与他隔绝。
泛白的嘴角漫出一丝血红色的液体,李欢颜无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支利箭早已从他的胸前穿过到了后背,鲜血从身体伤口上汩汩冒出,背后箭头上的血液如同藕丝一般从箭尖缓慢嘀落在沙土上。
“蛮军天火兵阵!”
所谓兵阵就是利用人、魔禽妖兽、植物、水土沙石还有各种属性魂石加上兵石最后注入灵力由炼师的炼阵所炼制的一种近似魔法阵却又不能凭空而出的阵法,兵阵的杀伤力会随着炼师炼阵融合魂石和兵石的纯度分有兵品、灵品、仙品、圣品、神品、地品、天品、等级越高的炼师融合的纯度不仅会随之增高,杀伤范围也会随之增大威力也有所不同。
然而除此之外兵阵又会按照所用的魂石和兵石的等级和所用的材料等级又分为一至九级,这些材料之所以要区分就是因为炼师所用材料必须要和自己的等级接近,比如说一个三级灵兵炼师所用的材料就应该是三级灵阶以下妖兽掉出的魂石,如果强行越级使用比自身等级高的材料就会有可能形成反噬,不仅无法炼成兵阵还会因为强大的反噬力量而使得炼阵者筋脉尽断,轻者成为废人重者当场暴毙,相信不会有哪个炼师会冒这险,而这些蛮军的天火兵阵正是灵品三级兵阵,一个兵阵杀伤力在半里地范围内。
炼就兵阵的材料一切都从这片神奇大陆上的各种生物的灵魂提供,例如六级灵阶妖兽会有六级以下的魂石掉出,出现什么等级的魂石这还需要一定的运气,因为并非每一只妖兽都会有魂石,而魂石的属性又按照不同种类的妖兽所决定,兵石就是一种大陆初始就存在的神秘矿石,这种矿石往往会出现在妖兽的领地中心地带异常难得。
有了这些兵阵的材料后炼师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战场上绝对王牌的职业,说到王牌就不得不说一种更加让人畏惧的隐性职业。
王牌中的王牌,炼师其中还有一种更为可怕的炼师血炼师,血炼师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其不需要阵前合成魂石和兵石而是把魂石和兵石融合在血液当中如需兵阵只需要用自身血液炼出血阵即可,兵阵形成的速度之快可以说是信手拈来,杀伤力比同等级的普通炼师要高很多。
对于瞬息万变,转瞬而逝的战场战机来考量,炼阵的时间长短往往就是胜负的关键所在,但这样的人在通灵世界远古灵族灭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血炼师的条件更是比普通炼师要苛刻很多,所以蛮军中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炼师因而蛮军的炼师最高等级应该属于三品灵兵炼师,但是普通的炼师的出现就已经宛如死神降临,而他们炼出的兵阵就同死神手中的夺命镰刀,这片大陆上很久以前曾经就有过传说,通灵远古时期曾经有过一个由血炼师和三名兵者一名医师组成的强者兵团在一夜之间不仅把一座城池毁掉,还让城池瞬间成为废墟。
“炼师!这个职业是天使,还是魔鬼”
随着队伍中不断发出的惊呼声,李欢颜昂头看着天空,口中默默地说着,此刻天空中灵光异彩,霎时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兵阵,色彩绚烂美丽,但同时却是致命无情,宛如阴暗森林中勾引路过男子靠吸食男人阳气为生的火舞妖精。
灵光闪现后,天空中猛然出现了数不清的火球。
火球越来越大,把整个戈壁战场的一大半都给映红。
李欢颜无力地微微一笑,嘴里微动着说道“娘,欢颜不孝”
无数火球瞬间顷泄而下,戈壁上火光四射,哀嚎连天,无力困顿的李欢颜渐渐闭上眼睛倒在血泊中。
………………………………
三个月前。
难道我李欢颜一辈子就心甘情愿安于这芝麻绿豆大的监工,碌碌无为!默默无闻!听天由命地过掉一生!不!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命由己不由天!
破败的李府内,正堂前李欢颜默默地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但心里的思绪却无法平静。
“娘,您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跟爹一样去从军,明天一早我就去参加兵道学院的预备役考试”
坐在正堂上的中年女人正是李欢颜的母亲,虽然年近四十相貌依然淡雅美丽端庄,只是眼角隐约可见几道细长的鱼尾纹,眼睛里时不时透出一丝丝哀愁,脸上的皱纹也随着这丝丝哀愁愈发细长从眼角一直蔓延开来。
“欢颜!听娘的话去舅舅的采石场好好干,乖,别去什么兵道学院了”
“娘,我去意已决您不要再劝我了!”
跪在地上的李欢颜猛然抬起脸来,眼里除了哀求就是不折不挠的坚定意志。
“我不准你去,你在你爹的灵位前跪到天亮,好好反省、反省!”
中年女人拂手掩面走出正堂,锁上门,想了片刻后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锁头加上,才安心地抹了下眼角的眼泪默默离去,这么多年来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流言蜚语的中伤,她也都没有流过眼泪,唯有这一次心中的无助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多年堆积的眼泪,征战使她失去了丈夫,她不能再失去自己一手拉扯长大成人的儿子了,他是她的命,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托,同时他也是李家唯一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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