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场面,不停逃窜的学生,震惊的院长和导师,疯了一样的公爵,再加上已被鲜血染满全身的酒行天,此时流淌在酒行天脸上的血液让他显得格外的恐怖,就是这位看似怪异的少年收割了一条生命,不仅仅是杀死,而是一种几乎残忍的虐杀。
“啊!”一声怒吼抒发着可可罗早已爆发的愤怒,那几乎包含了所有斗气的一掌拍了过来,不留一丝情面,这也许是他多年来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酒行天也是一掌拍出,双掌相触,那是真气与斗气的碰撞,显然酒行天还为达到击退可可罗院长的地步,在一阵剧烈的震荡后,酒行天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股血气上涌,嘴巴一张,血就从口腔中喷出,他还未站起,可可罗院长的另一掌已经拍了过来。
“不要!”一个身影的出现挡在了酒行天身前,不是别人,正是蒂洁。
“你这是干什么,让开!我要杀死这个畜生。”可可罗院长定住了身形,大声地吼道。
“不要,不要伤害我大哥,是我,一切都是我害的,基麦克出言调戏我,大哥只想为我出头,要杀就杀我吧!”蒂洁挡在酒行天身前,那惊恐地双眼紧盯着可可罗院长。
可可罗院长有些不知所措,学院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完全破坏了梵达格的声誉,如果不给公爵大人一个交代,想必公爵大人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有想到蒂洁竟然是卡萨克的妹妹,刚刚决斗前学院情报科就将情况说了出来,可可罗院长还以为只是两位男人为一个女人的争锋吃醋,谁会料到现在发生的情形,可可罗院长迟疑了,那充满斗气的手掌也迟迟未能下手。
此时的基隆公爵抱着只剩下躯干的基麦克瑟瑟发抖,这种失去儿子的痛苦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窝,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为儿子报仇。
“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抓住他,还有那个女人,全部给我杀死,全部给我杀死。”那原本胖滚滚的脸庞呈现着阴毒,几乎以吃人的眼光望着酒行天和蒂洁。
“慢着,你不能杀死他们!”说话的不是别人,是芙珈导师。
“你说什么?我不能杀他们,你以为你是谁,给我连这个女人一起杀了!”
“公爵大人,请你清醒一点,这里是落日城,不是你说了算,卡萨克杀了落日帝国公爵的儿子,这是多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不向陛下汇报一下,由陛下决定吗,再说,这一次事件已经给我们梵达格学院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如果你要杀死卡萨克还请在外面动手,你说是不是院长大人。”芙珈导师说道。
可可罗院长总算明白过来,学院现在死了一个人,不能再死人了,他将手放了下来,整理了下衣服,说道:“公爵大人,学院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但是学院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请公爵打大人先将卡萨克收押,等待陛下的发落吧!”
“你~~~~你~~~”基隆公爵被气的不轻,但这么大的事情确实应该禀告陛下,他也只能先放下,“好,好,好!我这就去禀告陛下,明天我就要用你们的人头祭奠我的儿子,这件事情我不会罢手的,梵达格学院也脱不了干系,将他们两个人给我抓起来。”
“哈哈哈。”躺在地上的酒行天笑了,他望着这群可笑的人,“打?我打不过你们,但是就凭你们想留下我,这可没有那么容易。”
“卡萨克不要,你走了,你的妹妹怎么办?”芙珈急忙说道。
酒行天回过神,望着挡在面前的蒂洁,伸出染满鲜血的手擦拭着蒂洁脸庞的泪珠,突然狠下心来,说道:“她不是我妹妹,人是我杀的,不管她的事,如果你们执意如此,大不了今天拼个鱼死网破!”
蒂洁抓住擦拭眼泪的手,战战兢兢地说道:“不,大哥,你不要这样,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应该和你一起承担。”
“走开,我说了,你不是我妹妹,你大哥早死了!”酒行天有些急了,甩开蒂洁抓住的手。
“卡萨克不要放肆,我想这件事情公爵大人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他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更何况蒂洁还是神殿祭祀,甚至可能成为神殿圣女,你说是吧,我的公爵大人。”芙珈望着公爵大人说道。
这句话酒行天听的懂,基隆公爵一样听的明白,好端端的这个女人是个神殿祭祀,基隆公爵没有说话,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知道那些人该碰,那些人不该碰,虽然他很想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但神殿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将着二人带走,我要去禀告陛下!哼!”基隆公爵恶狠狠地说道。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酒行天和蒂洁也被基隆公爵的手下带走了,可可罗院长望着满目疮痍的操场,似乎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让人不可思议,他已经吩咐下去,卡萨克至此再也不是梵达格学院的学生了,慌乱的学生们也得到了安抚,今天所见到的事情就算是给他们这些未见过真正死亡的一次洗礼吧。
“芙珈导师,为什么卡萨克是蒂洁的哥哥,希望你给我有所交代!哎~~”可可罗院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操场。
“鲁卡,蓝薇儿,艾丽莎,我希望你们是怎么认识卡萨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芙珈导师身后跟着一男两女,就是蒂洁的好朋友,鲁卡、蓝薇儿、艾丽莎。
入夜,白天繁闹的主城恢复了平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回家的路上,谁曾想到举世闻名的梵达格学院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消息封锁的很彻底,几乎没有人知道,也许只有真正看过那场战斗的学生今夜无法入眠吧。
隔着阴森的铁窗,蒂洁望着天空中的繁星,也许这样能使她挣扎的心灵得到一份宁静,这一天过的是如此的漫长,那些可怕的事情就像一张张图片一样在蒂洁的心里越过,基麦克临死的惨状,还有大哥那浑身上下的鲜血深深的映在她的脑海,四周冰冷的墙面破破烂烂,时而会有些老鼠光顾一下,蒂洁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双手抱住脑袋,她想忘掉这些事情,她想忘掉这些恐怖的画面。
“怎么了,害怕了吗?”蒂洁听见了声音抬起头,酒行天就站在旁边,一身洁白的长衫在搭配着那忧伤的眼神,完全不像白天那个魔鬼。
“大哥?你是怎么出来的?”蒂洁坐在角落傻傻的望着大哥,她明明记得大哥的牢房和她隔了几间,而且牢房门上还挂着一把水晶锁。
“这些东西难不住你大哥。”酒行天手中把玩着一块水晶石,他在修真界可是出了名的贼王,这些都是小意思。
“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基麦克,你把他折磨的不够惨吗?我不明白,不明白。”
“为什么?因为他伤害了你,就算他死一万次都不够。”酒行天说得很激动,不过马上又恢复和蔼的语气,“大哥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再说,大哥要走了。”
“你要走,去哪里,难道大哥要抛下我。”
酒行天没有回答蒂洁的话,他只是望着穿着单薄的蒂洁,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长衫为她披上,然后坐了下来,伸手抚摸着蒂洁的脑袋,他的内心在挣扎,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蒂洁,如果说出来,这份本来不该属于他的亲情也许就会支离破碎。
‘她关心的是卡萨克,不是酒行天,酒行天你该醒醒了,这不是你该拥有的。’酒行天心中的孤独持续了几千年,杀戮、躲藏才应该属于他,何况他的路途太过遥远,太过艰辛......
最终酒行天长叹一口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后,如果你还认我当大哥.......”酒行天沉默了,他明白蒂洁知道以后,在亲口叫一声大哥,很难!
“从前有一个被人遗弃的男孩,被人捡回.........”
酒行天讲的很仔细,蒂洁听的很认真,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大哥会讲故事,一点也不会为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发愁,不过蒂洁还是被这个故事所吸引。
偌大的监牢之中只有酒行天和蒂洁,也许这个监牢就是为他俩准备的,这是个漫长的夜晚,蒂洁还不知道将要面对的事情,故事在一点点进行着,爆发只是迟早的。
“这个男人太不值得了,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太傻了。”
“傻吗?值得吗?也许只有那个男人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酒-行-天。”
当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蒂洁呆住了,她不相信地望着酒行天,突然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男人最后为了保护她,和敌人同归于尽,可却转魂来到了异世,转生于一个死人身上,这个死人还有一个妹妹,他的妹妹是位神殿祭祀.....”酒行天没有必要在说下去,说到这里就是个傻瓜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不可能,大哥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如此巨大的真相一下子刺激了蒂洁,她拉住酒行天的手,想要确定这不是真的,但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酒行天的无言使得蒂洁一下子爆发了,她开始痛哭,哭得死去活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的大哥,怎么会这样,准确的说这个男人不过是个披着大哥身体的陌生人。
“啊~~~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滚~~滚~~~”蒂洁对着酒行天怒吼着,她拼命地叫着自己的嘴唇,双手不停地厮打着酒行天。
酒行天望着伤心欲绝的蒂洁,他的心像刀扎一下,这是他选择的结果,为什么会痛得这么彻底,千年来他只为一个女人痛,不!现在变成了两个。
这种时候酒行天只有默默地离开,他走出牢门望着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蒂洁,无言以对,这时的他显得更加的哀伤,他都做了些什么,一步、两步,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着,背后那一声声吼叫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当到达自己牢房的那一刻,酒行天瘫倒在了地上,他支撑起身体,背靠在冰冷的墙面,那数千年来的孤寂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毫不犹豫地取出一坛酒喝了起来,这坛酒是他从那天那条龙的龙穴中找到的,虽然不能和修真界的酒相提并论,但胜在量足。
一坛、两坛....十坛,那是狂饮、猛灌,酒液打湿了衣服,头发上沾满了酒珠,为什么他还没有醉,为什么,他用力地将酒坛砸在了地上,酒坛就像他的心一样分离瓦解。
“哈哈哈,我酒行天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酒行天疯狂地踢烂滚落在地上的酒坛,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