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又琉后来哭了很长时间,阿离在那天之后坐在屋顶上想了很久为什么姐姐要把孩子让给美烛,给了孩子之后又那么舍不得。
第二日,墨又琉很晚才出屋做针线活,阿离飞身下了屋顶坐在墨又琉跟前的草地上,拔了一根草含在嘴里,看着墨又琉一针针绣着手帕,墨又琉的眼睛有些红肿。“姐姐,你这样一针针绣值得吗?直接施个法术不就得了吗?”
“施个法术就没有诚意了。”墨又琉很认真地绣着,阿离看着她认真地脸庞,很难想象昨天姐姐为了才琦而跟她说的那些话。
“你说那些神仙会送什么礼物呢?”阿离拔了几根草开始随意编着东西,“玉簪?手镯?丝绸?法器?”阿离编了几株花扔到身后,又念了个口诀,手挥了挥,那几株花竟然活了。
“你!”墨又琉正好在抬头之际看到阿离变出的花,露出了惊讶之色,“这些花可是你变的?!”
“只是骗人的戏法,又不是真的花。”阿离微微笑着看着姐姐脸上地紧张之色,“姐姐不用如此紧张,在天界不可以随意种植花卉这点我是知道的,姐姐先前不是跟我说过想种什么花需要向上汇报的吗?”阿离挥了挥手,这些看似活灵活现的花片刻间就灰飞烟灭了。
“你也知道我原本就是妖,如果想要在天界长久地留下来,不仅要看文载星君的脸色,还要其他上仙的脸色。”墨又琉说这些话时有些淡淡地忧伤。
“姐姐,你做这些值得吗?你做这些只是为了要留在天界?留在文载星君身边?”阿离有些叹息,自己的姐姐明明可以在妖界过快乐地生活,却选择了天界。
“阿离,你没有爱过一个人,当然会认为不值得。”
“你爱文载星君,那你知道他爱你吗?他如果爱你,为什么还要娶美烛?!”
“美烛是天后的外甥女,也颇得天后喜爱,文载星君娶她也是没法拒绝的事。”墨又琉说的有些无奈,好似在为自己寻找借口。
“好,这是情非得已,那他怎么可以活生生地看着你被打?他怎么可以活生生地把才琦和你分开……”阿离说着说着心中有些不悦,阿离真的无法想象自己的姐姐在天界这两万多年是怎么过的。
墨又琉之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低头一针一针缓慢地绣着锦帕。阿离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绣地锦帕会不会入得了天后女儿的眼,但是她不想问以免打击墨又琉的心灵。
阿离之后又披上了她的那件黑披风。阿离最常穿的是以黑色为主色调的裋褐,偶尔才会穿曲裾,手里常拿的便是黑色的墨笛,不过这次阿离来天界并没有拿墨笛。如果阿离的娘亲想让阿离穿襦裙那她娘亲得说上个几天阿离才会不耐烦地穿上那些颜色粉嫩的襦裙。所以到后来阿离的娘亲也没什么办法就由着阿离去了。
阿离又去了那个桃源,那里离文载星君的府邸有些距离。阿离依旧像上次一样偷偷地进了桃源,阿离想知道自己昏迷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阿离不敢随意地再往桃源的深处走去,只是在外围走了走,摘了数十朵桃花离开了。
阿离看着手里桃花,感觉和家里的桃花也没什么两样,不知道那里的桃子结的和家里的有何区别。
阿离回到姐姐的住处时,墨又琉已经不再绣锦帕了,只见小奴正在院落的草地上拨弄着什么。
“小奴,你这是在干什么?”阿离有些好奇,走近些看发觉她正在挖着一个个小坑。
“反正这地空着先种些蔬菜什么的,等这些菜长大,也就有更多的东西吃了。”小奴听见了阿离的声音后马上站了起来,恭谨地回答着。
“我跟你一起种吧,反正我也觉得天界有些无聊……”阿离还没说完就被小奴捂住了嘴。
“在天界是不可以说这里无聊的。”小奴东张西望地看着周围小声地对阿离说。
“你们这里奇怪的规矩可真多啊。”阿离拿起一旁的锄头开始锄地,“你这些种子是哪里来的?”
“从厨房的一个大妈那里要了些过来,这些种子那个大妈也是从其他地方弄来的。”
“你想种的密集点还是稀疏些?”阿离走回了小奴身边,蹲下身拿起了她身旁的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些种子,“就一个品种的吗?”
“大概是吧。”小奴依旧在挖一个坑然后在埋一个种子,看她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阿离手上的这一包东西种完。
阿离看着手里的这包种子,她难道不会想到以后有可能吃腻吗?阿离站起身又继续锄地,过了些时辰之后,阿离就从袋子里抓了几把种子,慢慢洒在了那一块锄过的一小块地里。
“好了,还剩下的一些你留着等以后分几批再种吧,我估计这批种下去你和姐姐两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吃完。”阿离又摸了一把里面的种子,“你这里的种子到底有什么品种的你知道吗?”
“啊?我当时就急着赶回来也没多问。”小奴一脸的迷茫。
“好吧,等种出来再说吧,不过我看了看,你到时得多锄几块地了。”阿离把袋子放在了小奴的手里,“我姐姐呢?”
“琉仙去休息了。”
“那也好。”
几日后便是花神的寿辰,阿离和墨又琉以及小奴跟着文载星君和美烛夫人去参加宴会。
墨又琉是坐着一顶很小也很简陋的轿子去的,而美烛和文载则各自坐了顶大轿子。文载星君的轿子在最前面,之后便是美烛夫人的轿子,再之后是墨又琉坐的轿子,才琦是和美烛坐一起的,阿离不知道自家姐姐看到才琦和美烛快乐的在一起心里会有怎样的感觉。
将近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皇宫,阿离真不知道明明可以那么快飞过去为何要用那么长时间走过去。
阿离感叹不愧是天帝天后的住处,皇宫看上去就气势磅礴,金光璀璨,即使在夜里也灯火通明。
宴会的举办地又花了很多时间才走过去。阿离真不知道自家姐姐吃不吃得消。
“姐姐!”看到姐姐有些摇晃,阿离马上扶住她,示意小奴过来扶着。
“我没事,就是在轿子里坐久了,头有些晕。”
阿离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姐姐披上,可墨又琉向阿离摇了摇手,“披上吧,晚上有些凉,今天估计是要通宵了。”阿离又轻轻地为她系好带子。
“哟!还真是体贴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琉妹妹的情人呢!”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入了阿离的耳朵。
墨又琉抓了抓阿离的手示意阿离不要动怒,这点阿离还是知道的,毕竟在这么大的皇宫里,砸别人的场总归是不好的。
“请美烛夫人说话时尊重一下文载星君,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的丈夫的妻子在外面有染是会丢您家文载星君的脸的。”阿离故意压低声音,听起来就好像说这些话时是非常严肃的。
“你……”阿离看到美烛夫人脸上有些恼怒。
“我想美烛夫人不想耽误入席的时间吧,这么多人在等了。”阿离微微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那些人,其实是在暗指那么多人在场,美烛夫人也算是明白人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往前走了,毕竟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家事是不好的。
在旁边的才琦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会儿看着墨又琉一会儿又看看阿离,阿离也不知道说什么。阿离明明答应会让他留在他母亲身边却又亲手把他送给了美烛,阿离心里也是有疙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