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山是墨玖很少来的地方,至少与缘来山比起来,她到凤隐山的的次数真的是天壤之别。缘来山虽说是山但是比凤隐山矮很多,而且缘来山比凤隐山离凝望阁近很多,所以墨玖小时候出去游玩大多会选缘来山。
墨玖坐在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的坟旁,抬头看着身边的桃树,已经长得很大了啊,墨玖的眼里慢慢的泛起了泪水。
她记得自己有一次来凤隐山的时候,那时正值四月,他们一家人来这里祭祀,那时凤隐山依旧没多少树木,凤隐山山顶最多的是低矮的灌木丛。
“爹爹,我以后死了是不是也会被葬在这里?”阿离看着一个个坟堆,有些怀疑地问着她的爹爹墨风。
墨风揉了揉阿离的头,“对,爹爹最终也会到这里来。”
“爹爹,我死了以后可不可以在我坟前种一株桃树?”阿离睁着大眼看着自己的爹爹,她感觉爹爹的手好温暖,她贪恋这种感觉,爹爹很少会摸她的头发,“这样爹爹和娘亲在很远就可以看见阿离了。”
“傻孩子,你怎么可能会比爹爹和娘亲死的早?”司玉兰说着把阿离抱在了怀里,想让她快些忘掉这个有些可笑的想法。
“对啊,”墨又班笑着墨玖幼稚的想法,“要种也是你在爹爹和娘亲的坟前种啊。”
“可是,”阿离说着咬了咬唇,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又逸哥哥、又迩哥哥都不是比爹爹和娘亲死的早吗?!”那语气似带着控诉。
“你这白痴,上战场总免不了一死,”墨又班说的豪迈,“说到上战场也是我比你先上,哪有叫墨家的女孩子上战场的道理?”
阿离被墨又班的话逗得开心一笑,那话听在阿离耳里哪是什么豪迈的话,更像是自以为了不起的话,“那你要乖乖学法术以后保护妖界哦,这样就不会有战争了。”
墨又班哼了一声又白了阿离一眼以示回应。
彼时的阿离才几千岁而已,离一万岁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那时的阿离还未曾想过要好好地学习法术,那时的她看书多看会儿都觉得无趣,还不如扑蝴蝶、荡秋千来的有兴致。
墨玖抹了抹眼角流下来的泪水,缓慢起身,那童年之语终究成了现实,只不过躺在这坟墓里的是她的爹爹和娘亲,而站在坟前的是她自己。
墨又班,你曾经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妖界的,可最终为什么只剩下我和姐姐了?爹爹、娘亲,为什么你们要救我?如果不救我,躺在里面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们两个了。
“爹爹,这是你最喜欢喝的桃花酿,阿离给你倒一碗,”墨玖说着走到坟前拿起早就放在那里的酒坛子给爹爹倒了一碗酒,“娘亲不要责怪爹爹喝很多酒哦,”说着阿离的右手变幻出了一只空碗,“阿离陪爹爹一起喝,阿离也好久没有喝桃花酿了。”
“娘亲,我为什么会忘记了那么多?”墨玖喝了一大口酒,带着微甜又泛着微微的苦,“为什么青澜帝君一定要说我是她娘子?”墨玖说着拿着酒坛子踉跄地走到桃树下,倚着桃树开始大口大口地就着坛口喝起酒来,“为什么我就是记不起来?娘亲,我怎么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又是假的?”墨玖咕咕地喝着酒,过了须臾似乎想起来这坛酒是要给自己的爹爹喝的,才又艰难地起身放回了墨风的墓前。
“娘亲,阿离已经很久没有给你吹笛了,娘亲想不想听啊?”墨玖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了她的笛子玄瑞,缓慢地吹起了她最熟练的曲子。
过了许久,大约是吹累了,墨玖躺下了身子,“娘亲,我好累,让我睡会儿。”说着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墨玖醒来已经是在凝望阁里了。
墨玖“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头有些微微地疼痛,大约是喝桃花酿喝的有些过猛了。墨玖低着头揉着额角,试图减轻头痛的感觉。
“醒了?”坐在床边的青澜帝君听见床上的墨玖有了动静,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查看墨玖的情况,“头很疼吗?”说着便想要帮她揉揉额头。
墨玖有些惊讶地看向身边的青澜帝君,“你怎么在这里?”随后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往里挪了挪。
“听见你吹笛子了,”青澜帝君伸手拨动了遮挡她眼睛的发丝,眼神异常的柔和,“很好听。”
墨玖往里挪了挪,之后轻轻地说了两个字:“玄瑞。”那笛子不久便浮现在了墨玖眼前,可未等墨玖握在手里就已经被青澜帝君握住了,墨玖不由得满脸黑线起来。
“不要想着施法术,”青澜帝君看着墨玖又往里挪动了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天界的上仙已经察觉到了你召集军队的事。”
墨玖挑了挑眉,“那又怎样?”
“上仙们都很反感这件事,要求天帝想办法让你停止招募军队练兵的事。”
“呵呵,”墨玖冷笑了一声,“你们是怕我想要攻打天界吗?”墨玖看着青澜帝君的眼睛,“我还怕你们哪天看我们这些妖不顺眼全部被你们杀了呢?!”墨玖的言辞说的有些高昂。
“阿离!”青澜帝君又一次抱住了墨玖,“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墨玖一把推开了青澜帝君,语调微扬,“不会?”说着在床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青澜帝君,“呵呵,那魔界的魔是怎么死的?天妖大战时怎么开始的?”
青澜帝君抬头看了一眼墨玖,随而也站起身,“我也不想的,阿离。”那话中充满了无奈。
墨玖头一别,又坐下了身,此时她想望青澜帝君又得抬起她的头了,“我招募军队训练士兵仅仅是为了保护整个妖界。”
“我知道,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上仙都会这么想。”
“那就让他们胡思乱想到心力交瘁吧。”墨玖说着把视线移向其他地方,刚想下床穿鞋便发觉自己只穿了中衣,“是你帮我脱得衣服?”
青澜帝君明显感觉到了墨玖向自己射来的凶狠目光,那眼眸几乎快要冒火了,“我给自己娘子脱衣服也不可以吗?”
墨玖看着青澜帝君说话的那副痞样,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心里不由得开始窝火了,“有病啊!”说着便穿上鞋疾步跑到自己的衣柜前拿出了一声裋褐,回头发觉青澜帝君依旧摸着下巴望着自己,“看够了没有,转过身去!”说着便躲到屏风后迅速穿上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