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雅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她得睡裙已被汗水湿透,拿起电话一看,是莫林打来的,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接听道:“什么事儿啊?打扰我做梦。”
“都快中午了,你还在睡觉?”
何静雅看了一下**头柜上闹钟,的确已经十点五十多:“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累,有事儿快说,我还要续梦。”
“真有你的,还能续梦。”
莫林言归正传:“当年美术特长班的所有同学我都调查了一遍,已经确定那幅画是一个叫沈寒画的,她和你一样,家是南城区的。”
“我也想起一些事情,要你帮我查一下,我去警局找你,咱们见面再说。”
何静雅挂断电话,来到电脑旁,想要重新播放博文下面的音乐,她认为自己能够梦到大学的往事,应该是哪个音乐的作用。
但却播放不了,链接已失效。
何静雅失望地关闭电脑,到浴室洗了一个澡,换好衣服,挎包下楼,开车向滨江分局驶去。
这几天,莫林为了查出最后六位同学,可是用尽了多年积攒的人情牌,终于查出那幅画的作者。
蒋蕾对莫林如此卖力的帮何静雅查捐赠者,意见很大,她觉得这对案件没有多大帮助的线索并不需要动用那么多警力。
莫林并不那么认为,他不只是为了帮助何静雅,而是觉得这个眼角膜捐献者和这两起凶杀案一定有些关联,也许邹浩鑫死之前想告诉他的秘密,就与这个眼角膜捐献者有关。
莫林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何静雅那辆奥迪Q7的踪影。
“女人就是麻烦,出个门,化个妆,换个衣服都要半个多小时。”莫林心想。
何静雅看见警局门口的莫林,车子在他身前急停,莫林一上车就说:“你车开到太快了,要不坐我的车吧”
“你害怕了?”
“我是怕你赚的钱不够交罚款的。”
“我怕将来恢复记忆,再没有机会开车了。”停顿片刻,何静雅淡淡道:“姐姐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剩下钱了。”
何静雅说的很平淡,莫林却听着有些凄凉,感觉到何静雅内心的落寞。
“你不还有我这个老同学吗?”
“但你却不在我的记忆里。”
“记忆虽然重要,但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现在不已经是朋友了嘛!”
“没有记忆的人生始终是种遗憾。”何静雅把手机递给莫林:“帮我查一下,发这篇博客的IP地址。”
莫林接过手机,将那个网址发给在网监大队工作的同学。
何静雅的车在飞速行驶,半个小时就已经来到南城区,莫林按照查到地址在导航上标记出沈寒家的路线。
大概又行驶了十多分钟,就已经到达目的地。
何静雅停好车后,并排向小区里走,穿着高跟鞋,何静雅的身高和莫林一样高。
“你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走路不累吗?”
“不累,习惯了,这样搭配铅笔裤能让我的双腿显得更加笔直修长,现在你让我穿平底鞋,反而不舒服。”
沈寒家在小区最里面的一栋楼,他家住六楼,莫林本以为何静雅爬上六楼一定累得气喘吁吁,毕竟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在家和单位上下楼都坐电梯,出门开车,很少走路,没事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一定很少运动。
可是,何静雅一口气爬到六楼,脸不红心不跳,并没有任何异样,她看出莫林的疑惑:“我平时很注重运动,每天早上都会去江边跑步,并不像你想得那么弱不禁风。”
莫林确定地址没错,按下门铃,不一会儿,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将门打开,问:“你找谁?”
岁月已将她的青春偷走,现在脸上剩下的只有无数条皱纹。
“二十年后的我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何静雅心想,她不敢想象自己老去的那一天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一个女人多么美丽也无法抵挡岁月的洗礼,时光老人始终会将她的青春年华带走,娇嫩的容颜也会被干枯的皱纹所取代,或许就是为什么嫦娥要偷吃后羿的仙丹的原因,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容颜永驻。
“阿姨,这里是沈寒家吗?”
“是。”
“他在家吗?”
“不在,他在北京工作,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你们是什么人,找他有事儿?”
“我们是他的同学,最近要搞个同学会,找他一起聚聚,这一年里,他一趟都没回来过吗?”
“没有。”
“我们能进去坐坐嘛?”
“当然可以。”沈妈妈看到莫林身后的何静雅,认出了她,热情地将两个人请进屋,给他们拿了两听可乐。
何静雅并没有流露出自己不记得的表情。
“沈叔叔没在家?”
“嗯。他上班去。”
“沈寒现在干什么工作?”
“他在一家动漫公司工作。”
“最近他给您打过电话吗?”
“两个星期前,给我们打过电话。”
“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连他电话号都不知道,跟好几个同学打听,才找到这里,您能把沈寒的手机号告诉我嘛,我问问他同学聚会能不能回来。”
“136XXXXXXXX。”沈妈妈将手机号告诉莫林。
“阿姨真是好记性,我除了自己的手机号,谁的都没记住。”
“记性好啥,我也是连自己的手机号都记不住。”
何静雅和莫林到沈寒住过的房间看了看,在看到书桌上沈寒的相片后,何静雅说:“沈妈妈既然认识我,我和他的确相识,昨天我刚刚记起一下事情,上大学的时候他救过我。”
“这么巧,他很可能就是捐给你眼角膜的人。”
两人离开沈寒家,莫林立刻拨打沈妈妈给他的手机号,你拨打打电话已关机。
“果然不出我所料,电话关机。”
“他选择离开,就是不想拖累身边的人。”
“可他也不至于关掉手机,他就不怕沈妈妈打电话找他,找不到,担心。”莫林分析道:“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非关机不可,或许跟这两宗命案有关,沈妈妈说他在两个星期前还往家里汇过钱,我让蒋蕾查查,汇钱的地址是不是在北京,如果是在本市,他有可能就是捐献者,同时他是凶手的几率更大了。”
“你凭什么认为他是这两宗命案的凶手。”何静雅脸色微变,有些不高兴了:“如果他是捐献者,你认为一个盲人能够在大庭广众的步行街杀死邹浩鑫,然后全身而退吗?”
“你和蒋蕾一样,女人就是感情,盲人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杀人。”
莫林拨通了蒋蕾的电话,将这里调查的情况告诉她,何静雅清晰的听到电话里面,蒋蕾说道:“莫队你就是在浪费时间,为什么要盯着一个盲人不放,他是凶手的几率太低。”
死亡是人最大的恐惧与痛苦。
活着对有些人来说岂非也是一种痛苦。
酒可以让一个人暂时忘却痛苦,可酒醒之后,痛苦岂非更加根深蒂固。
8月29日,距李昕被杀,已经过去三个星期,今晚,孙鹏又喝醉了,现在唯一可以让他暂时远离那可怕噩梦的就只剩下酒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就不会每晚被噩梦缠绕。
李昕这个噩梦般的女人。
记得五年前,当他第一次遇到李昕的时候,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她美丽大方,她成熟性感,她甚至有点**,她还有一双充满**的大眼睛,她穿着很得体,气质很高贵。
李昕那天是来检查身体的,孙鹏是在张教授办公室外与她相识,她不小心撞到孙鹏,将他抱着的档案撞掉,散落一地。
她一边帮孙鹏捡档案一边说:“对不起。”
孙鹏本想发火,但抬头看见李昕那张美丽的脸庞,怒火瞬间熄灭,笑着说:“没关系”。
李昕为了表示歉意,非要请他吃中午饭,他并没有推辞,美女主动请吃饭,他怎么能够拒绝,尤其像他这样其貌不扬的男人,有美女主动请吃饭简直比中彩票头奖几率都低,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吃饭期间,李昕和他聊得很投机,据她讲,自己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每个月都要到医院复查。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心脏病方面的问题。
没想到李昕第二天又来找他,说昨天跟他聊得很开心,晚上下班请他喝酒。
那天孙鹏喝醉了,李昕是个很开放的女人,她是外表高贵,骨子里却很风*骚,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在一起。
孙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酒店,只是隐约地记得自己和李昕在那张又宽又大的**上翻云覆雨,大战了三百回合,直到第二天酒醒,他还在回味昨晚那美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其她女人身上从未有过。
这晚过后,他深深地爱上了李昕,但不知李昕是否被他所征服。
可李昕从那以后,在没有找过他,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彻底在他的生活里消失。
这让他每天茶不思饭不想,苦苦地盼望着她再次出现,每天都无心工作。
孙鹏足足等了三个月,李昕才再次出现,这次她给他带来了更大的惊喜。
李昕主动提出要跟他结婚。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婚礼当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们的婚礼很豪华,因为李昕是天鸿集团董事长李天鸿的千金,这也是孙鹏在婚礼当天才知道的,一切都太戏剧化了,是那么的不真实,如果李昕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孩,不看他的相貌,选择他这种专业人士做老公还算合理,用美貌换取稳定安逸的生活,这无可厚非。但她却是上市公司老总的女儿,美丽的公主本应该嫁给英俊的王子,但却选中了他。
直到婚后,他才明白,原来一切只是噩梦的开始。
坐到酒吧打烊,孙鹏才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安静的街道上已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只有昏暗的路灯屹立在街道两旁。
刺骨的冷风如一把利刃刮在他的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李昕你个骚娘们,我的一生就这样被你毁了,你就算死了,也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孙鹏站在大道中央怒吼道。
同样难以入眠是何静雅,时钟已走过凌晨一点,她却依然守在电脑旁,不断刷新着那个博客,等待着博客的更新。
白天,莫林在网监大队的同学帮忙查了那篇的ip地址,结果是那篇博文是用平板电脑或智能手机发布的,不仅上网卡不是实名登记,这种移动设备流动性很大,而且还用了网络代理,想要查出发布人的位置简直是不可能。
蒋蕾也查出沈寒给家里的汇款的确是在北京寄出的。
莫林已经派两个同事去北京调查。
如果沈寒一直在北京工作,一年来从没有回过江州,那么刚刚得到的一点线索就全部归零,发布博客的人不是沈寒,那又是谁呢?她现在只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博客上,希望可以有新的博文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