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郡位于明安郡的南面,地理靠近京城一些,二者同属湘南省,但由于溪水郡地理位置极佳,更加上水路畅通,这么几年成为了有数的富达郡。
李若秋精神飒爽,这秋日风光果真令人向往,越是靠近溪水,这波澜的水景越令人砰然心动,不由得想下去畅游一番。
李若秋将金德皇极功加持在身上,一道道真气流转,吐纳之间,倒是没有了诸多的疲惫,又加上他修为日益增加,如今是三级实力,一日之间竟然行走了将近百里地。
两尺青锋,一壶美酒,可惜没有红袖作伴,若不然真是没事一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虽然是湘南水乡,却也有着一种天地至景的豪迈。”李若秋站在一个山尖上,看着低垂而落的红日,心中倒是有了感慨。
寻着一个避风的断崖,虽然时间还是秋日,不是很冷,但这秋日露水晨风很重,若是惹上了免不了腰酸背痛。
随手将未开封的长剑拔出来,略一运气,一道淡淡的剑芒将树上的枯枝砍了下来,收拢起来,点了一堆火光,倒是感觉安心舒适了很多。
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来,里面有肉干,烧饼,清水,还有半壶清酒。行走了一日,却也乏了,李若秋将肉干掰开,一块块就着清水吞下,将烧饼放在火上烤了一会,有了温热,香气也从里面散了出来。
不知不觉,月光如秋水般洒落下来,这清亮打在枝叶上,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子,周围竟然是一阵无声的寂静。
李若秋心有所感,将东西收好,青峰捏在指间,目光一凝,眼中漫起一层金光来,一望之下,却是一片青黑传来。
“这气运真是磅礴,可是染了黑气,必定是冤魂孤鬼,却不知是何人,竟然死后还有如此气运,若不是冤屈致死,这后辈子孙乘了气运,定会平步青云。
李若秋呵呵一笑,看着远处的高崖断壁,碧州秋水,没有犹豫,虽然气运灰黑,可这主人家却是好客,将酒提在手里,纵身一跃而下。
将军祠内,司马烈一身铁甲,高居帐中,虽是身死之鬼,却有一种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感觉。
坐下还有十八将军,个个虎目圆瞪,手持宝剑,宝戟,大斧,长刀,虽然十数人并不言语,可这分凝练的气势犹如凝聚着千军万马,无可匹敌。
这些人虽是鬼魂,头顶却凝聚着一缕青光,久久的将神魂护住,也没有失去心智,还如阳世那般威武不屈。
“少年有奇事,天放两中秋,使君飞榭千尺,飘渺见麟州,景物东徐城上,岁月北征诗里,圆缺几时休,俯仰慨今夕,惟酒可消愁。”
众人一片寂静,只听远处传来吟唱声,细细一听,是一个少年在作词,但当帐内的将军听到诗词,脸上却是露出异色。
“想必定是麟州虎帅了,晚生见过大帅及诸位将军。”
“大胆,既然知道是虎帅,为何不拜?”
“不可拜,不可拜,阴阳两隔,如何能拜。”
“放肆。”只听又是一声暴喝,李若秋只觉得震耳欲聋。
“难道本帅一声戎马,不能令你这秀才公一拜吗?阴阳两隔,阴阳两隔啊。”坐在帅椅上的大帅摆了摆手,摇头叹息,脸上落寞的表情令众位将军顿时无语凝噎。
当看到无数青色汽运弥漫,李若秋就开始猜想是那位王侯将相,当少年看到麟州虎旗的时候,这才想起麟州虎帅这位经天纬地的英雄人物。
此人一生征战,鲜有败绩,败也是败在了自己人的坑杀之中,这是两百多年前随大夏太祖征战天下的虎将,家在麟江,由于战绩过人,在定国之后成为大帅。
自顾英雄多磨难,在太祖三年,不过平定天下之后的三年,这位麟州老虎被卸去军职,打入大牢,令人惊异的是,就连跟随他的十八位虎将家臣都被一同下狱。
“此人有君相,虽然身为鬼魂,可这印堂依旧一片紫气弥漫,这紫气从来都是天子之气,难怪太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讳,也要诛杀这头猛虎了,想必太祖身边也有望气的异人。”李若秋的想法在心中电光火花般的闪过,此刻他抬起头仔细的看着这个金帐。
“虎帅一生征战,实乃军人之楷模,应了一首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倒不是李若秋在说客套话,这样的虎将历史少有,命格高贵,若不是太祖及早稳定局势,这条草莽说不定会化为真龙。
“你是谁家儿郎?如此才华,定然不是无名之辈。”虎帅淡然一笑,将目光放在了李若秋的身上。
“晚生明安郡秀才,此去溪水郡拜见一位伯父,没想到今日露宿,却能得见虎帅真颜,真乃三生有幸。”
“我一个叛军之将,身死族灭,到最后还连累了诸位兄弟,这不仁不义之人,遇见我实乃你的不幸。”
“非也,将军蒙屈受辱,于国于家忠义两全,三军震动,可虎帅依旧不愿意涂生战端,实乃英豪,何有不仁不义?”
“你这少年嘴皮子倒是厉害,本帅不善言辞,不过,你能说出这番话,也不枉你我缘分一场了。”这位虎帅依旧如死前威武,只是这叹息之间,有着去世之意。
“今日看你前来,本帅心神一动,不知为何,却有着一种冲动,此时一见果然不虚,不过,你的品阶却是低了。”
“虎帅,大夏考取功名向来不易,晚生不才,第一次科举侥幸一榜十名,也算是小有成绩。”
“噢?一榜十名,能够进一榜的书生不是郡望就是天才,我观你是后者。”虎帅听到李若秋的话,不由出言。
“虎帅英明,晚生贫困,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好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果然不愧天生异种,不过,王侯之道不过是居人之下,听人之命罢了。”
听到虎帅的言语,李若秋眉头一皱,顿时陷入了沉思,这其中的深意令李若秋仔细琢磨起来。
这时,不光是虎帅,就连座下的十八将军都竖起耳朵,看着书生如何回到,不知是否可堪造就,如若不然……
“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虎帅,我煌煌大夏如今革命正兴,定会一举打破禁锢。”
听到李若秋如此回答,一些将军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大厦将倾,倾覆之下,岂有完卵,这王非王,臣非臣,到时候可就是鱼龙混杂,各显神通了,大丈夫,何必寄人篱下?”
“虎帅英明神武,如此英雄都寄人篱下,晚生一个无名之辈,如何不臣服皇威。”
听到李若秋的话,虎帅的眉头皱了又皱,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这书生不过一个吟诗作对的狂生?
“虎帅,诸位将军,尽人事听天命,随大势,这是圣人之道理,在天命的洪流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是无功。”
虎帅和诸位将军听到李若秋的话,不禁又陷入了沉默,坐在大帐之上的虎帅更是目露精光。
“虎帅身死,实乃憾事,无穷气运却不得解脱,若是当日功成身退,自消气运,太祖想必看着君臣的情分上免了死罪,说不得会封一个世袭王,可惜……”
“可惜什么?”虎帅听到李若秋之言,不禁开口问道。
“这就是命,大夏荣登大宝乃是正统,这盛世,就算是出十个九五命格,也会被这祖龙气运磨灭。顶多会成为青格重臣。”
“三百大限将至,一切都会重来,乱世将至,你如何自处,一个漏水的大船,如何能保得了你?”
“虎帅,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够成功打破禁锢?”李若秋不由的出口问道。
“不能,未来的王朝我不敢妄言,但这大夏虽然做了一些不同,但依旧是一个套路,如今陛下身体久病不堪,太子虽然成人,可正值多事之秋,你说这样的王朝能够走出困境吗?”
“未必不能啊,只要君臣一心,全力辅助……”
“曹相乃刻薄之相,在朝堂结纳党羽,实乃奸臣,大夏将亡正合他意,乱世一到,他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更容易窃取先机。”
“曹相会这样做?”听到此言,李若秋的心狠狠的一揪。
“为什么不这么做?若是盛世还好,可大夏如今连年灾难不断,路边常有饿死骨,大多数世家都想着法子自保,只有你们这些蠢书生才天真的认为革命成功。”
“这历史上无上天才人物不知凡几,可是有成功的例子?如果你想打破这禁锢,除非执掌天下,夺了这大宝才是正途。”听到虎帅如此说,李若秋的脸上露出一分苦笑。
“虎帅,你这是让我谋逆啊,不过,若是这大夏崩了,到时候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身为大丈夫,哪有对这大宝不觊觎的心思。”
“好,这才是好男儿,荣登大宝,功成九五,这是无上的荣耀与功绩,你定要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