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坐上了飞机,我的心突突的响着,我使劲喝水努力压下自己情绪。闭上眼睛,满眼全是那四年我在这个城市游荡的身影,没有任何过多情绪侵袭的我,只是将孤单和冷漠穿在身上。那冷漠的眼神观看着这个城市人情冷暖,用不会孤单的耳朵聆听着陌生的异乡话和随时飘荡在街道上流浪者的歌声。
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基本没有说话,偶尔喝着妈妈端到手边的水,对旁边关心的眼神递上一个安心的微笑。其实我可以安心的,这次已经不是我一个认得旅行,有她们陪伴在我的身边,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需要换个心情来体会这个城市。
一下飞机,首先就是昆明高高的天,还是那样蓝。原来的我对昆明的第一映像也是这般,这个温暖的城市的天是那样的蓝,从没有被别人笑过的我还因这句话被土身土长的云南同学深深地笑话了。我和妈妈牵手在出口等着接行李的两位男士,妈妈有一点轻微高原反应,整个人脸色很不好。
“妈妈,到了酒店休息一下,慢慢就没有事情了,你看昆明的天和阳光多好,下午我们去走走,昆明到处都开满了三角花,很普通可也很漂亮。”等爸爸走了出来,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翠湖宾馆,它在这个地方等待着我这个老朋友,不知能不能遇上那个带了我一年的插花师傅,遇到了他也不认识我,我没有出现在过他的人生中,也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替他默默拿花的大学生。
那一年为了学分我参加了学校举行的插花班,最后考试的时候我的作品被评了最高分。后来暑假就被学校老师叫来帮忙,再后来我就跟着这个话不多但作品得到好评的老师身后当了两个月的帮手,后来老师说用我用习惯了就让我在宾馆有大型项目的时候总会叫上我给他做助手,有时还会用上我用剩余材料扎起的小花,老师总会说我的花有点缀的功能,不会喧宾夺主。他说我的作品就像我的人,虽然孤零零的,可是放在人群里不会让其他人感觉难受,所以虽然我很孤单,并不是同学孤立我,而是我孤单自己。
看着身边亲人和男友,我好想让他们看看我的那件作品,只是那件作品现在还没有出现。我是不是可以去找那个老师,可是找了他我又能说什么,但我想去看看他,不打招呼只是看看。
妈妈到了酒店就睡下了,爸爸在房间陪着妈妈,我和张易寒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张易寒和我在路上基本没有说话,现在他也是站在我的身边跟着我来到前台,我没有像他解释直接问前台服务员。
“哦,韩老师现在应该在西餐厅,那里正在换鲜花。”对着一口普通话的美女微微一笑,拉着身后有些疑惑的张易寒向西餐厅走去,还要给身边这个有疑惑的人解释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老师,只能用看书来搪塞过去,他也没有再过疑问。倒是对我懂插花的事情挺感兴趣,我想要是他能看到我亲手插花肯定会更加欣喜。
我们走进西餐厅看着已经有些零零散散正在就餐的人,而在远处有个人背对着我们正和一个人将捆好的花束插进花瓶中。张易寒就这我的眼光望过去,突然反手将我的手握在了手里,拉着我走向前去。我只能略微反抗着他,拉住他努力想让他感受我的紧张,他微微轻身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我知道你紧张,不过只是过去看一眼,跟我走。”
越来越近,他不认识我,他不认识我,我在内心一直重复着,连摆放在桌上的鲜花都没心情看一眼。我们来到老师面前,他看友好的看了我们一眼,和他的助手准备推车离开,张易寒刚准备说话,就被我拦了下来。这才是正常现象,我明知道的,当陌生人也挺好。我伸手将老师的花掐了一个花瓣下来,放在嘴边冲着张易寒傻笑,张易寒脸突然红了,拉着我就离开了西餐厅,脚步很快。
走出餐厅,他就伸手将我夹在嘴唇间的花瓣拿了下来,用手在我唇边划了一下,看着我涨红的脸,很开心的笑了,好像一个报复回来的小孩的张狂的笑。我使劲扭了一下他的胳膊,快步向外走去。
“别走这么快,这个地方我们不熟悉,你走丢了怎么办?”张易寒在身后低声喊着我,我回头冲他呲牙一笑。
“走带你去看看吴三桂的后花园,看一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雄的府邸,听说是哈!顺便给妈妈买些好吃的南瓜饼回来,快点,听说那里的南瓜饼好好吃的,还有其它小吃。”我对着已经跟上来的张易寒说着,我当真是回来了,景色依旧没有变,只是有些熟悉的面孔应当还没有出现在这个城市,毕竟我来早了一年。
走出酒店就看到了对面的翠湖,我在心底默默呐喊我回来了,回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