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篱山的山脚,一阵金光之后,几个人影出现在竹林之中,正是林介一行人。
长谣道:“小风,你和介儿先回山门去吧,我会待在对面的玉苓山上,就在我们小时候待的那间草屋,你应该还记得吧。”
高绽风道:“记得,只是师兄你行动不便,让介儿陪你去吧。”
长谣摇了摇手:“不用了,我又不是一个人去,阿鹊自会给我指路的。”
林介朝他看去,梁鹊此时正悬在他的肩头。梁鹊注意到了林介的目光,也是对他笑了笑。
高绽风道:“那好吧,大师兄,我先回山门,你自己小心。”
两人刚转过身去,长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等等,介儿。”
林介听了走到长谣身前,长谣微笑道:“介儿,我是个瞎子,并不会什么拳脚功夫,但倘若你练内功有什么难处,尽管来玉苓山找我吧。”
林介拱手道:“多谢大师伯。”
高绽风在一旁笑道:“大师兄,只怕他以后得经常来找你呢。”
长谣听了也是笑道:“好啊,多让他来陪陪我这个老瞎子。好了,不多说了,你们先去忙吧。”
林介师徒转身上山,两人的脚力极快,不多时就已到了山顶。顶上的众多弟子此时正在练功,这次看到了林介两人,似乎也不怎么惊讶了,依旧在各自练功。
李瑞远见了却是迎将上来,说道:“高师叔,你走后又有三位师叔回到了山门,我已经安顿好了。”
高绽风道:“好的,瑞远,我知道了。”
李瑞远刚欲接着说话,一个少女却是立马从他身后钻出,走到了两人前面。林介见了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
只见那少女对着高绽风道:“云儿见过师叔。”
高绽风有些疑惑,一旁的李瑞远见了立马说道:“师叔,这是我师父的女儿,她叫做‘陆芝云’”
高绽风看着少女,脸上微微一笑,道:“‘芝兰秀发,戈戟云横。’你娘亲在生你之前,还一直当你是个男孩子呢。”
陆芝云俏脸一抬,道:“师叔,你认识我的娘亲?”
高绽风道:“你娘亲是我见过最勇敢的驱妖人之一,你如今拜在扶灵门下,倒是有几分像她。”
陆芝云听了高兴之极,李瑞远在一旁看了她的表情心道:“不好,这丫头又要问个不停了。”连忙一手拽过她,说道:“云儿,快去好好练功,不然师父又要责罚你了。”
陆芝云听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走了回去,高绽风瞧着他的背影道:“陆师兄当真是有个好女儿。”
待陆芝云走后,高绽风又指着林介道:“瑞远,这孩子如今是我的弟子了,从今开始他就是你的师弟了。”
林介听了一步向前,抱拳行了个礼:“李师兄。”
李瑞远刚欲作答,表情却突然凝滞,猛的抬头望向上空。
此时青篱山的上方突然一阵剧烈的灵气波动,金光一闪而逝,两个人影出现在高空之中。
空中一人短暂的迟疑过后,突然放声笑道:“辛师兄,你这四象符是想要摔死我嘛,哈哈哈哈……”
另一人却是面无表情,道:“带你回来就不错了,你还要怎么的。”
两人的身躯在空中急速下坠,一人伸出手在胸前摆了个印,另外一人却是不慌不忙任凭身躯下落。
片刻间,两人的身躯都已接近地面,山顶的众人都能看到他们身上隐隐的真气。
“咚~”一人的双脚踩在岩砖之上,地面登时四处碎裂,他抬起了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了个哈哈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回来就把东西弄坏了。”
另外一人却是慢慢悠悠地飘向地面,整个人宛如一根羽毛,脚尖轻轻接地,没有丝毫声响。他放下了自己摆着印的右手,但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整个左手的衣袖在风中飞舞,显然是没了左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往他们两人看去,但见他们两人的装扮都与高绽风相似,大多数人都已猜到他们是谁了,看了一下后,又是接着练功。
高绽风慢慢走上前拱手道:“王师兄,辛师兄,多年不见了。”
“哎呀,原来是高师弟阿。”那人一脚踢开了脚下的碎石,走上前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那独臂男子也是慢慢走上前来,说道:“方才我们使四象符时出了些意外,高师弟见笑了。”
高绽风道:“辛师兄过谦了,不过我们还是慢点叙旧,先去见了掌门师兄再说吧。”
独臂男子说道:“高师弟言之有理,不过有个问题我们师兄弟还是想单独问你。”那王姓男子听了此言后,也是立马走近了高绽风。
独臂男子压低了声音道:“高师弟,你可有长谣师兄的消息?”
高绽风听了微笑道:“两位师兄还是先随我去青凌殿吧,见了掌门师兄我自会说的。”
那两人相互看了看道:“好吧,依高师弟所言。”
高绽风转头对林介说道:“介儿,你先在这等着,过会儿我会来寻你。”说完,便带着两人上青凌殿去了。
李瑞远见师叔们说话也不敢插嘴,三人都已走了之后,这才转头对林介说道:“我记得你是叫林介吧,以后我可得称呼你林师弟了。”
林介道:“李师兄客气了。”
“大师兄!”陆芝云见高绽风一行人都走了,又绕回到李瑞远身旁,抓着他的衣袖。
陆芝云笑着道:“大师兄,怎么最近好多爹爹的师兄弟都回来了。”
李瑞远道:“你别老想着这些没用的,还不去练功。”
“唉!大师兄你怎么跟我爹爹一样,老是练功练功的。”
李瑞远摇头道:“不是我老是要你练功,而是你老是偷懒,你有功夫闲在这里,还不如认识一下林师弟呢,高师叔刚收他入门。”说罢,手往林介一指。
“啊?”陆芝云摸着头想了一想,突然喜道,“那他不就是我的师弟了,哈哈,我也有师弟了。”
林介低着头,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全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我不比你小。”
陆芝云摇头道:“我不管,我先入门的,你就是我师弟。”说完,扬笑声到远处去了。
林介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高兴。
李瑞远笑着道:“林师弟,那你先在这高师叔吧。我不知道你的武功进度如何,茫然让你去和师兄弟们一起练,只怕是有害无益。”
林介拱手道:“师兄,我知道的,你只管去忙吧。”
林介别了李瑞远,又走回了自己先前所在的那座打杂小院,想起自己几日前还在这里打杂挑水,如今却已经是扶灵派的弟子了,要是陈伯还在多好……想着想着,林介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慢慢地走到了后院,又砍起了柴。
高绽风回来之时,已见林介不在原地,心中已猜到知道他去哪了,他慢慢走到了小院后院,看见林介正在砍柴,就在他身边坐下了。
林介见了师父,放下了手中的斧子道:“师父,我想做个好的驱妖人。”
高绽风道:“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林介道:“但见到大师伯之后,我又坚定了心中所想。”
高绽风起身道:“好,我果然是陈叔教出来的。介儿,我也不必在教你练心性,修武德了。你随我过来,我今日起正式教你武功。”
高绽风便走边道:“介儿,你不能同本门的师兄弟们一块练功,我们正好去你大师伯在的玉苓山,我单独教你。”
林介心道:“唉,扶灵派之前三次都不愿收我入门,师父也定是知道我资质愚钝了,怕我赶不上其他师兄弟,这才单独教我。”
高绽风则是心道:“这孩子长年随陈叔练功,其实已经不弱,同样的年轻弟子中恐怕少有敌手。如今师兄弟们都回来了,虽然会严格锻炼年轻弟子,但介儿进步神速,不是其他人能赶上的,还是我亲自教他吧。”
两人上了玉苓山的山顶,在顶上寻好了一片空地。
高绽风道:“介儿,我并不会去教你那些书本上的武功和剑招,在实战中招数总是千变万化的,所以我们练功的内容就是实战。到了晚上你可以去向你的大师伯请教内功,论内功,他远在我之上。”
说罢,高绽风解下了长袍道:“介儿,你只管攻过来吧,我不会留情的。”
林介闻言,在原地摆了个架势,后脚往地上一点,径直冲将过来,一拳打向高绽风的胸口。
高绽风出手奇快,一下伸手握住了他疾挥而来的拳头,道:“介儿,你想拿这么软绵绵的拳头与我对战吗?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留情的。”
林介收回拳头后退了几步,心道:“我不出全力,只怕连师父的一招都接不了。”当即重整架势,运起全身的真气冲上去。
高绽风见了他这般来势汹汹的样子,却是摇了摇头,抢先纵身往前,一拳正中林介的腹部。
林介中了这一拳立刻跪倒在地,捂着肚子咳了两声,脑门上渗出颗颗豆大的汗珠。半刻之后,林介长吐一口气,把手猛地往地上一击站起身来。
高绽风见了道:“有骨气,介儿。”
林介又使猛力一口气冲上前,高绽风一个躲闪后一肘砸在林介的后心。这么一下,打得林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介身上虽然剧痛之极,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心中的兴奋:“这就是师父,一个真正的驱妖人!”
高绽风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想去捡地上的长袍。
但此时林介突然撑起了自己身体,咬着牙道:“师父,我还可以的。”
高绽风仰天一声大笑,转过身道:“好!介儿,再来!”
整整一个下午,林介的身影不断被击飞,不断的倒地,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下了山。
长谣此时正坐在玉苓山顶的草屋之中,在他对面的是长惜和唐落英。
“啊~”长惜道,“大师兄,这屋子比以前更破了。”
长谣笑道:“惜儿,这可是我们小时候练功的地方。”
“咚!咚!咚!”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人高声喊道,“大师伯,我是介儿啊!”
长谣高声道:“介儿,快进来吧。”
门被轻轻地推开,林介直着脖子,整个身子往前躬着,双手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看到了长惜和唐落英,说道:“师叔,唐师妹,你们也来了。”
长惜见了道:“师侄,你这是……”
林介笑道:“噢,我和师父练功来着。”
长惜听了发出一声娇笑,对着长谣说道:“四师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认真了。”
林介慢慢走近,见了唐落英说道:“唐师妹,你也来了,怎么不见立英呢。”
唐落英脸色微红,低头道:“师父让我来这里同大师伯学些医术,立英留在曲灵城看店呢,所以才不在这里。”
长谣笑道:“好了,介儿,你先过来,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势。”
林介又一瘸一拐走近了长谣,长谣伸手把了一下他的脉,完了又伸手一指点在他的胸口。林介顿觉一阵淳厚的真气窜遍全身,本来酸痛的关节也舒爽了许多。
长谣道:“介儿,你没什么大碍,皮外伤而已,我待会给你调理一下就好。”
长谣收起自己的手道:“介儿,你师父功夫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平平无奇,但每一下都是实用之极,你与他练功,倘若不抱着杀心,只怕你是一下都打不到他的。”
林介对这些话自然是感同身受,整整一个下午,他甚至连一招都没打中高绽风。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对长谣说道:“大师伯,这我知道,我会认真的。”
长谣点头道:“恩,这就好了,你师父呢?怎么不见他的人?”
林介道:“噢!今天山门回来了几个师伯,师父和他们商量事情去了。”
“什么?”长惜听了一惊,转头对长谣道,“大师兄,那种场合我怕四师兄应付不来,我去帮他。”
长谣点了点头,长惜转身又对唐落英说道:“落英,你就暂且住在这,好好跟大师伯学医术。”说罢,冲出了门。
林介找了个地方慢慢地坐下,说道:“大师伯,今天回来的两个师伯真是厉害呢。一个虽是独臂,但是身轻如燕。另外一个虽是没什么特别,不过他从高空坠下,踩的地面尽碎,身上却是毫发无伤。”
一阵女声悠悠地传来:“他们可是一个姓辛,一个姓王。”林介顺声望去,发出声音的正是坐在窗台上的梁鹊。
林介忙道:“梁鹊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梁鹊莞尔一笑,道:“他们一个练的是道家的法印,另外一个练的就是普通的驱妖功法了。阿谣曾在幽州救过两人的性命,我自然认识他们了。”
唐落英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道:“林师兄,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林介道:“呃~这个说来话长了,有空我在和你解释。”
林介顿了一下又说道:“大师伯,他们回来时同你用的是相同的方法,只是他们说出了些意外才突然出现在半空,这是什么本事?”
梁鹊见还有个女孩并不能看见他,也不抢着答话了,只是坐在窗台看着远处。
此时长谣答道:“四象符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本领,大多数驱妖人都会用,你师父也会。辛师弟的话,应该也是初学,所以才有些意外。”
林介道:“啊?师父原来也会,那我们来找大师伯你的时候,师父怎么不用呢?用了,我们一下就能找到你了。”
长谣听了笑道:“四象符并不是能凭空到一个地方的,你若是想用四象符,必须在一个地方做上标记,标明四象方位,再混入自己的灵气,所以四象符只能去你标记过的地方,而且你做的标记,其他人也用不了。介儿,你看好了,标记是这么做的。”
长谣伸出自己的悬在空中,几道白气从他指间飞出,在他掌前混在一起,慢慢凝成一个的图案后,白气瞬间挥散而去。
长谣接着道:“这就算是是做好了四象符,但是每个人做的四象符都会不同,而且随着你感知灵气的多少,每个人做四象符的时间也会不同。介儿,你能看得到阿鹊,那么你感知灵气的能力应当很出众才是。”
林介道:“灵气?是真气吗?”
长谣摇头道:“真气是由你自己的身体发出的,而灵气则是在天地万物间感知炼化的。一个本领再高,所发出的真气总是有限的,而灵气在万物中取之不尽。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妖气浓重的环境中,自身的真气会遭到种种阻滞,所以只能去感知灵气。灵气用的多了,就会留在你的体内,形成一个人独特的内功,就像你师父的青阳罡气。”
林介听了突然坐直了身体,但是随即听见他脖子“咔”的一声,林介一声惨叫,之后一边摸着脖子一边道:“青阳罡气?那就是说,师父根本就没用真功夫了?”
长谣道:“灵气的力量太大,小风自然是不会对你用的。”
林介听了一下了躺在长凳上,不停地叹气。
“而且当你能用灵气之后,这会提升你自己感官意识。比如说我,我虽然看不见其他人,但我却能感觉到活物身上的气息。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能‘看见’其他的人。”长谣又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介听了喜道:“这么厉害,大师伯教我吧。”
“这样吧,介儿。”长谣道,“我先看看你的内力如何。”
长谣取出纸和笔,对着林介道:“介儿,你来试试,写几个字,务必要把真气注入每一个字中。”
林介接过纸和笔,犹豫了一会儿,半天没想出要写什么,最后心道:好吧,我写自己的名字吧。
他抬起手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刚写到林的第二个木字,那张纸却突然一抖,在桌上焚为灰烬。林介连忙收回自己双手,怔怔地道:“大师伯,这……”
长谣笑道:“果然是小风的弟子,你和他一样适合至阳刚猛的内功。”
林介点了点头,侧眼瞟见了在一旁唐落英,灵机一动道:“唐师妹,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唐落英一下红了脸,道:“林师兄,我不行的……”
长谣听了道:“落英,没事的,你来试试,我也好教你些适合你的功夫。”
唐落英听了,慢慢走近桌旁,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拿起了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两个字。
林介一看,看见上面写的也是自己的名字,笑道:“唐师妹,你写我的名字,比我自己写的还好呢。”
长谣摸了摸那张纸,手指轻轻一点,纸上的两个字发出微微的蓝光,长谣见了道:“落英,你的内力如此细腻,倒也少见。这样你学医术之余,我还可以教你些灵咒和阵法。”
唐落英行了个礼道:“多谢大师伯。”
长谣伸手往桌上一伸,一张白纸在桌上飘起,几道金气从他手上飞出,白纸之上瞬间多出了许许多多的符文字,每个字都隐隐发出金色的光芒。
林介见了叫道:“大师伯,你不要笔都能写符咒吗?”
长谣道:“初学的时候,才要用墨来引导内力,熟练了就可以这样了。”林介又怎么会知道,许许多多的符咒师一辈子都无法做到这样子。
长谣接着道:“介儿,过来,这是给你治伤的。”林介听了立马走近,那张符纸飘到他的胸前,他一时间觉得自己的体内的真气不断地翻涌。等他半刻之后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张符纸又变回了一张白纸,但自己身上的七经八脉都已打通,只不过身上还有些酸痛。
长谣放下手道:“介儿,今日我先这样帮你治伤,等明天惜儿把药拿来了,让落英做些药,可比这么用灵气强行打通经脉好多了。”
林介对着唐落英一拜,道:“唐师妹,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了。”唐落英脸色微红,却不说话。
长谣笑道:“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介儿,你送落英去前面那栋草屋吧,她近来会住在这,你也好好照顾她。”
言毕,两人拜别了长谣,出了屋一块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儿,林介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唐师妹,对不起!”
唐落英一怔,道:“林师兄,你怎么了?”
林介叹道:“我和师父上次自曲灵城走后不久,遇上了些强盗,唐师妹的做的那些点心,唉!”
唐落英道:“点心?那有什么,你没事就好,你要是喜欢,我在做给你喽。”
林介听了心道:“自我到了青篱山,对我好的只有陈伯一个。后来有了师父,又有了大师伯,如今还有唐师妹。林介阿林介,你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好事。”这么想着想着,突然笑出了声。
唐落英看了看,捂着嘴笑道:“只不过是些点心,有这么高兴吗?”
林介双手枕着头,看着月亮道:“落英,真的谢谢你。”
两人又有说有笑的谈了一会儿,一路上林介把梁鹊的事也与她说了,但是他只说了大师伯身上有个常人看不见的妖魂,于梁鹊和长谣的过去却是只字未提,唐落英也是心领神会的没有多问。
告别所有人后,林介回到了青篱山的小院,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便抱着枕头甜甜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