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着头,正在那忧虑着,左肩膀被人轻碰了几下,庄晨转过身一看,一名强壮如同小牛犊般的小少年站在身后,正挤出满脸笑容对着自己。
见到庄晨转身,浓眉大眼却挤出副猥琐笑容的小少年招呼道:“兄弟!认识一下咂,俺叫高奎,十一岁了,家是莱州地,兄弟你哪里人啊?”高奎的北地口音很重,听起来略感滑稽,看来性子到挺直爽的,才十一岁就比自己高半头,胳膊跟腿差不多粗,应该是从小练过,这样的人很好打交道。
当下庄晨学着江湖上的礼仪,冲高奎一抱拳,说道:“在下庄晨,淮南人士,还望高兄多多指教。”
高奎咧着嘴笑了下,又伸手轻推了下庄晨臂膀,道:“好勒好勒,别咬文嚼字勒,俺老高最烦斯文人了,什么高兄不高兄,要是瞧得起俺,喊声老高就行了。”
老高?才十一岁充什么老啊,不过看高奎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没必要在这等称呼上争执,庄晨还是从了。“好吧,老高,你力气挺大的嘛,练过?”
见庄晨半点做作也没有,高奎开心了,在这堆孩子里找到个能聊天的还真不容易,当下热情回道:“那是,俺老高从三岁就开始学武了,现在不敢说一拳打死只老虎,打死只猫啊狗啊绝对没问题!”
这么大差别?从老虎到猫狗?庄晨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接话。高奎到是话匣子打开,又道:“庄兄弟,那个,对了!俺喊你小庄成吧?”
我靠!自己是老高,到别人就是小庄,这什么人啊。
没等庄晨反对,高奎自个继续道:“俺说小庄,俺一瞧见你,就晓得你同那群屁孩子不一样,到是跟俺差不多,随便那么一站就有副高手风范,话说俺俩今天能在这相遇,那绝对是有缘分啊,过了今天,以后就是师兄弟勒,俺俩可得多亲近,你放心,有俺老高在,谁敢欺负你就一起扁他。”
庄晨头上黑线直冒,感情这位老高还是个话痨,才十一岁的孩子就这样,真是朵奇葩,有这样个师兄弟,究竟是快乐多些还是烦恼多些?
咂咂嘴,高奎转首左右张望一番,神秘地凑近庄晨耳边,低声道:“小庄师弟,呆会儿考核开始,俺俩走一起,俺绝对包你过关。”说完见庄晨疑惑的表情,高奎故意拍了拍胸脯,示意放心,一切有他。
刚想要追问为什么这样说,站在人群前面聊天的几名执事弟子忽然齐齐住嘴,个个站直了身姿,随后一伙人自山门走了过来,当前一位身穿淡青色长袍,长袍左胸处除两道银杠外,还在银杠中间绣有一金色五角芒星,正是众弟子们私底下称呼为两杠一星的执事长老标识。
这名长老鹰眼长脸,约莫四十左右,身体颀长清瘦,两手缩笼在袖中,环视间眼神锐利,给人压迫感十足。中年执事长老走到一众孩童面前停住,站在那里沉着个脸,注视仍叽叽喳喳互相交头接耳的孩童们。
几名随其而来的执事弟子则在其身后散开,面对孩童们站立,浑身气势涌出,隐隐连成一线冲孩童们压去。渐渐感觉到强大气势压迫,孩童们均都闭嘴,老老实实站好,大气也不敢出,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众位执事。
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是沉住脸皱紧眉头,中年长老一直等众孩童们在威势下全都站好不敢乱动,这才轻点下头,示意身后的执事弟子们可以开始。
得到长老授意开始,执事弟子中一名年岁较大的马脸佩剑男子往前站出,运起醍醐灌顶心法大声喝道:“大家听好了!琅琊派丁巳年招选弟子考核由宣教堂负责!今天是第三波!我代表考核组全体执事,希望你们能像前两波一样,努力拼搏取得好成绩,顺利通过考核!成为一名光荣的琅琊派弟子!”发话的执事弟子内功根底相当不错,山门广场相当空旷,站着的几十名孩童远近不同,但传到每名孩童耳中的声音均清晰无比。
听完这执事的讲话,庄晨只觉怎么这么耳熟呢?貌似前世开大会,领导们也是这样鼓励的啊!
“我琅琊派最重规矩!考核中哪个不守规矩,立即淘汰!哪来哪回!”这一句,喊话的执事明显加大了音量,振得众孩童们耳边嗡嗡作响,却没有一个敢伸手捂耳,一半是为执事们声威所吓,一半是家人早有‘切不可乱动乱叫’的叮嘱。
紧接着马脸执事宣布了第一轮考核内容。所有孩童从山门开始出发,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到达奔雷瀑布下的观澜亭,逾期不到者将被淘汰。
第一轮考核只是登山赶路?这也太简单了吧,庄晨自然不信,要是这样还搞这么紧张兮兮干嘛,直接测试下身体素质不就行了,这么看来路上定有蹊跷之处,还需小心应对。
随着马脸执事一声令下,众孩童们随着他从山门穿过,跟随着沿进山大道往上走去。庄晨和高奎二人随人流往前行走,等拐进边上弯道,出了后面执事们的视野,高奎就放慢脚步,带同庄晨落到人流靠后位置,并悄声提醒积攒腿力,暂时先跟着不掉队即可。
考核所走道路并不是平时进山的大道,而是一条用碎石头铺成的狭窄山道,这条窄道随山体弯弯曲曲向上,有个名称叫为“九曲十八盘”,平时多为樵夫及药农所走。
此时天还未完全放亮,又在山中,两侧树影婆娑,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情况,碎石头铺成的路面更是高矮不平起伏不定,脚下极其难走,许多孩童被绊倒,一时只听得“扑通”摔倒声和低低痛呼声连绵不断。
高奎也摔了一跤,但其皮粗肉厚,又从小练武,这点疼痛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而庄晨本就宅男的细心性子,到了陌生世界更是处处小心,跟在高奎身后,瞅准落脚点,小心翼翼迈步,这样还是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