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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前世今生·岚

两百年之前,圣都仍然是普通人的都市,由使用巫术的巫仙一族所统领,那时候的圣都已经非常的繁华,巫仙一族也处于一族无比繁荣的时期,但是繁荣的面具下早已是一片腐烂。

能够掌握并且精通所有巫术的人只剩下了当时的族长大巫女伽那银杏和年仅8岁的当家伽那空嬅,族中天赋最高的孩子是16岁的岚,本该冠上伽那姓氏的岚因为其母身份低微且父母早逝,所以只有名字,没有姓氏,一直当做伽那银杏的外孙被养育,一点没有接触到巫族的巫术。

两百年之前,圣都最为壮观的建筑莫过于整个都市最高大最坚固的天落宫,其后也被称为罪城,同时也是百年后圣都的运行中心。那时候天落宫是巫族的聚集地。

狩魂就是那个时侯开始进犯巫族的。

两百年前

“小空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褐发的少年无奈地捏着床上裹着被子翻身的小孩的鼻子,企图叫他起来。

“呜呜……”床上的小孩皱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睁开眼看了看叫自己的人,翻身继续睡。

“空嬅,快起来!”少年的耐性告罄,提高了声音摇着床上的人,同时出口威胁,“再不起来当心我动用暴力手段了!”

“不要啊……再让我睡会,就一会……”小孩糯糯的声音软绵绵的,听着就让人想掐上一把。

“没得商量!快起!我数三下!3.2.1!起来!”三下数完少年当机立断地抽掉了小孩头下的枕头,如果不是床够软,脑袋肯定痛得要命。

“好痛!”空嬅最后还是屈服在了少年的淫威下,依依不舍地和床告别。

走在街上空嬅还是怨念地看着牵着自己的少年,头上还隐隐作痛。

“不要瞪我,你要是肯听话乖乖起来我也不至于用那种方法叫你起来。”少年含笑看着瞪着自己的小可爱,脸胀鼓鼓的,真想戳一戳。行动派的少年当下就伸出手指在空嬅的脸上戳了一下,引来了更不满的注视。

“岚就欺负人!”空嬅耸耸鼻子嘟着嘴。

“啊,那不是空嬅大人吗?怎么在外面一个使女都不带呢?”迎面走来的还很年轻,应该才步入成年人的范围,英俊的脸上带着无比阳光的笑容。

“你好。”空嬅收回自己不成熟的表情,脸上换上了一种不属于孩子该有的冷漠,彬彬有礼地向来人打招呼。

“这个……是巫族弃子吧?”打过招呼后来人仿佛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少年一般,为难地皱起眉,“空嬅大人是如今的当家,还是不要和这种人碰到一起的好。”

空嬅听了幽暗的眼睛里闪出一抹异芒,刚想开口说什么,一边的少年已经捏着声音不阴不阳地顶了回去,“不好意思,您口里的弃子可是大巫女的外孙,您眼里的巫族之耻,拥有的天赋远远高于您呢,不服气您可以咬我啊,要是嫌自己咬太难看了您可以放狗我不介意,反正……”少年顿了顿笑眯眯地说,“我不介意多吃顿狗肉。”特地用上的敬语反而增添了几分讽刺,让来人脸上非常挂不住。

“你!”来人被少年一席话呛得开不了口,脸上一红,气得走人了。走远了还能听到他在念叨什么巫族之耻,不该活着的孩子,玷污了巫族的荣誉之类。

空嬅听得火大,恨不得过去抽他几下,但是被少年紧紧拉住动不了。

“岚,你干什么阻止我?”空嬅不解,那个人的话那么难听,岚明明就不高兴,为什么阻止他揍他?

“好了小空,今天我们要去的可是游乐园,为了那种东西动气多不合算!走了走了。”

“可是他骂你啊,还骂得那么难听!你不是巫族之耻!你的天赋是族里最高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母亲,你……”

“嘘——”岚弯身将食指放在了空嬅的唇前,阻止他说出更多不合时宜的话,“小空,有些事情呢,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能说出来哦。”

嗅着鼻尖若有似无的香气,空嬅不满地咬了岚一口,他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不在乎。

“哇,小空你属狗啊!”少年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指,这小鬼经常咬一些硬东西,牙利着呢!

“哼!”空嬅把头偏向一边,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岚喜欢做好吃的,手指软软的,香香的,好像棉花糖……

天落宫璇天殿

殿内的光线明显不是大早上该有的光线,暗得好似黑夜一般。殿内一枚巨大的球形水晶浮在半空之中,下面诸多穿着斗篷的人围成一圈,口里念念有词。

其中为首的是已经相当苍老,穿着祭祀服装的老人。

“最近都城不太太平,不详的阴影开始笼罩在天落宫的上方了。”伽那银杏拄着自己的拐杖站在水晶球下方望着水晶里的阴影一脸的担忧。

“银杏大人,异界的狩魂族似乎开始蠢蠢欲动了,我们是不是提前准备一下?”一位穿着斗篷的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伽那银杏摇头,巫族当下已是最顶峰的时刻,族里的人早已忘却了自身的使命是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奇异能力守护都城的人们,全都沉溺于纸醉金迷,这就说明巫族已经开始走向灭亡了。再加上空嬅……伽那银杏的眼神暗了暗,伽那空嬅是她的幺女伽那苍耶离家出走后带回来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虽然因为苍耶在族中的地位和自身天赋极高成为了当家,但是从小就在别人闲言碎语中长大的他完全不似平常小孩子单纯,如果当家是岚那孩子就好了,偏偏岚的父亲……

“银杏大人,狩魂一族的天赋能力并不及我们巫仙一族,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觉得那不详更像是预示了族里的不安全因素。”一个中年人摘下斗篷,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上方的水晶球,水晶球的画面一变,浮现出了岚牵着空嬅走在路上有说有笑的样子。

“哦,依烈云大人看来,那不详是什么?”离银杏最近的人伸手揭下自己的斗篷,一头艳丽的红发倾泻开,一张妖娆的美丽容颜成为了暗淡大殿里的一道亮丽风景。

“苍耶小姐误会了,我并不是说空嬅大人的不是。”开口的中年人望着伽那苍耶的脸微微失神,真是美丽的容貌,不愧是巫仙一族的明珠。

“我想烈云大人指的应该是我族最大的耻辱——岚吧。”一把苍老的声音从银杏对面传出,开口的是巫族的大长老伽那破空。大长老的地位仅次于大巫女的银杏,整个巫族除了伽那银杏和少数几个与岚血缘关系较近的同龄人,几乎所有人都以他为耻,其中这位大长老将岚赶出巫族的呼声最强烈。

“破空长老,岚是我的外孙,如果他真的对族里不利我是断不会留下他的。”银杏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心里想着:死老头子,自己能力不够就处处和我做对,我喜欢的你讨厌,我厌恶的你捧得和祖宗似地!

“大巫女说得自然是,可是,岚那孩子的身份实在是低微不说,他的父亲也自愿脱离了巫族,他实在是不该留在族里。要知道年轻一辈都很不喜欢他……”

“年轻人分不清是非,对于比自己强的人会嫉妒也是理所当然。”就像你嫉妒我处处和我做对一样,你个一把年纪还装嫩的老不死!银杏在心里悄悄叫骂,一点没想过自己说的那个老不死比自己还小……

“如果岚真的可以证明自己够强大,能够配得起伽那的姓氏,那么……”破空大长老顿了顿,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让他去历练吧,3年为期,3年后如果他的能力在同辈中够高,我们就承认他是巫族的人!如果不行……”省下的话不用挑明,在这的人都知道破空的意思。

“破空长老不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苍耶挑眉,她是反对岚没错,但是还不至于把自己的侄子逐出族内。

“苍耶小姐不用太好心,对于不该存在的人来说这样很宽松了。”对于破空长老的话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同意的,只有少部分的人保留意见。看起来应该是早就,串通好了。银杏突然觉累了,这样的族群连一个混有外血的孩子都不肯接受,巫仙一族本就血脉稀少,他们竟然还能为了一己之利而将族群的未来推出去……这个种族真的,还有值得她用生命来保卫的价值吗?

“岚,岚,我们去坐云霄飞车!”空嬅拉着岚的衣袖兴致勃勃地往云霄飞车的方向去,当看到门口立着的告示时蔫了,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明:未满12周岁,身高不足1.2m的少年儿童不得参与!

为了方便小朋友比较还好心地在1.2m的地方做了标注。

空嬅走过去比了比,差了半个头……

“我不要!!!”空嬅不依了,赖在原地打滚耍赖不肯离开。

“好了小空,”岚将地上乱滚的小孩子抱了起来按住,“我们去吃冰激凌,嗯?”

“我要七层的!”

“好好,七层的。”岚拍着怀里小孩的背安抚他。

“还要煎饼!”

“好,吃完冰激凌吃煎饼。”

“真的?”

“我骗过你吗?”

“有七层的卖吗?”空嬅作为爱吃零食的小孩这点常识还是有。

“没有我做给你。”

“岚最好!嗯嘛!”空嬅抱着岚的脖子留下了一个湿淋淋的口水吻。

在冷饮店外坐下来后岚交代空嬅乖乖做着不要乱动,他去买冰激凌。岚人刚转身,空嬅耳边就传来了人的窃窃私语。

“喂,那个是不是那个巫族之耻啊?”

“好像是,听说他妈妈是……”

“对啊,还听说他父亲已经脱离了巫族!要不是……他早就被赶出去了!”

“好恶心的家伙!”

“对啊,要是我……早……没脸……”

空嬅稍稍侧了侧头,发现身边坐着的全是年轻男女,望着岚的方向交头接耳,有的还伸出手指对岚指指点点。空嬅的眼睛一暗,淡淡的紫色光芒从瞳孔伸出浮现。一个较高大的身影挡在他和别人之间,成功阻止了他发飙。

“小殿下的耐力还不够哦。”来人一张艳丽的面孔,鲜红的唇宛若刚喝过鲜血一般,暗紫的眸子不细看根本发觉不了和常人的不同。

“御英阿姨。”空嬅收回目光看向自觉坐到自己对面的艳丽女子。

“哪,听说小殿下想取代母族在这里的地位,是吗?”女子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果酒和一杯饮料。

“哦,父亲怎么说。”空嬅用手撑着下巴用眼角的余光扫着说闲话的人们。

“嗯,陛下说不是不行,可是,那样就务必要和您母族斗一场,损失会很惨重。”

“这一族已经没落了。”和年龄完全不相趁的成熟让空嬅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压迫感,连他对面的御英都有一丝寒意窜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巫族的先天优势比狩魂强。”

“那就各个击破,蚍蜉撼大树。我只想取代巫族在这里的地位,别的——”空嬅看了看前方不远的云霄飞车,“良禽择佳木而栖。”

御英沉默了,这位小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子嗣,虽然流着巫仙一族的血,却将狩魂一族的天性霸道完全遗传了,比起族里以冷静著称的陛下这位小殿下更加感情用事,但是——他的才华与强大远远胜过其父。这个,就是混血的优势吧?

“是,御英一定将殿下的意思传达。但是也请殿下三思,再怎么说王妃和您的祖母也是巫仙一族的……”

“那些我会解决,你们只要想办法让狩魂取代巫族就好。”

“遵命。”御英微微低下头表示服从。

“小空我回来了~”

当空嬅听到岚的声音后先前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是一个孩童该有的单纯。“岚,你太慢啦——!”

“好了,不气不气,再气嘴上都可以挂油壶咯!”

御英看了看空嬅扑去的方向,一个少年一边应付着趴在他身上的空嬅一边小心护着手里拿着的两个七层的单筒冰激凌。风里隐隐传来的风信子的味道,让人感到非常的安心。

“咦,这位姐姐是……”

“一个路人,不要管她啦!”空嬅拉着岚坐到另一张桌子。

小殿下,我该说什么好……御英眼角抽了抽,拿起桌上的果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抱歉,漂亮姐姐不要介意,小孩子不懂说话。”岚歉意地朝御英笑笑,“作为道歉这个给你好了,是前面那家冰激凌最好吃的店里的哦!不会发胖的。”

“谢谢。”御英接过冰激凌,不经意碰到岚的手,冰冰凉凉的,而且格外小。他,就是巫族所谓的弃子吧?听说小殿下很喜欢他。御英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形和那头长及腰间微微泛红的长发,心里母性的部分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呢。“岚!你怎么给她啦?”

“你啊,别人请你喝果汁总要答谢对方吧?而且好吃的冰激凌送给漂亮的姐姐,它自己也会高兴的。”岚点点空嬅的鼻子,真当他没看到果汁是点给他的?

“切,你还不如给我……”空嬅小声抱怨的样子和御英印象中的小殿下完全是两个人。

好,决定了!取代巫族后收他做养子好了,到时候一定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御英小口咬着冰激凌心里已经把未来做了一个规划,嗯,这个冰激凌真好吃……不过没听说那家店有七层卖啊……

和御英分开后岚不自觉多看了她一眼,是自己多心吗?总觉得她周围的气息有点异样。

看岚一脸出神地望着御英的背影空嬅不高兴了:“岚,我们去鬼屋玩吧!”

“我是无所谓,可是你……”

“怎么会……”鬼屋外空嬅周围飘散着阴沉的鬼火。

因为鬼屋外清楚地表示:未满14周岁未成年不得入内。

“好了,我们去游泳怎样?”

“我是旱鸭子,你……”疑惑地看向岚,你会?

“我也是。”

空嬅哀怨地望着岚,你是故意的吗?

“好了,旋转木马怎样?”

“女孩的玩意!”

“那……沙地的那个超大滑梯?我陪你。”

“哦……”那个滑梯一般人要滑上10来分钟,挺有趣的样子。

“别气,晚上弄好吃的给你。”

“冰激凌,蛋糕,布丁,巧克力……”虽然空嬅有着不同于寻常小孩的一面,但是就本质而言他还是个孩子……

“会蛀牙的……”

“不管!”

“少一些我可以考虑,多了就免谈。”

“岚……”

“撒娇无用。”

“呜……”

“岚,我最喜欢你了。”夕阳下,吃得肚子胀鼓鼓地空嬅幸福地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走在夕阳下,步履蹒跚,即将落下的太阳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哈哈,放眼族里也就你还这么说。”岚微微笑着,这也是他疼这小家伙的原因啊。

“管他们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岚的!”微微仰着头,小小少年幽暗的瞳孔在阳光下折射着一种淡淡的紫色异芒,那眼神是说不出的认真。

“好好,以后小的还要当家的照顾,到时候千万不要不认帐哦。”岚看着夕阳眯起了眼,不知道手里这个孩子这样的言辞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嘴角的弧度因为这一点稍稍落下。

愉快的日子是短暂的,那天之后岚被族里以试炼为由放逐到了一个小城镇,空嬅则在族人的期望下,开始接触一族的高深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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