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怀疑我的精神病是不是又犯了。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轮到我身上,否则我也不至于单身了几十年,一直和五姑娘相依为命。但看着旁边冰肌玉骨的人儿,还有那清爽的香味,我有点后悔刚才假装不饿,错过了美味的烤鸡翅膀。
我偷偷咽了咽口水,没让安妮发现。都说闻香识女人,明明很清纯的香味,却两次让我感觉到饥饿。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大家看我长期不吃东西就知道了,当然我没钱买吃的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我突然想起当年在我大朝鲜自然灾害期间被美利坚经济制裁时,我连树皮都吃过。咦,这样说起来,我好像有点饥不择食。
其实呢,吃树皮是一门很值得研究的学问。大家都知道‘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树皮被人吃了,树可就死了,来年如果仍旧发生自然灾害,那么人还能吃什么?所以,吃树皮并不是真的吃树皮,而是吃树根。树的根系发达,比露在地表的部分要大很多,树根再生速度很快,只要不伤及主要的根系,旁系树根被挖掉了,树也能活下来。树活下来了,来年还能继续吃树根。挖出树根后,当然不能直接吃,把树根表层的皮剥下来,然后用石碾碾出粉,这些粉的用法和面粉差不多,可以做成面条,也可以做成煎饼。这才是真正正确的吃树皮的方法。
好像扯远了,不过掌握了正确吃树皮的方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你一命。话又说回来,安妮身上的香味不仅让我想到了美食,还让我想起了有些淡忘的家乡往事,难道她身上的香味是家的味道,她真是我的真命天女?
我使劲地捏了捏脸,能把钛合金都捏穿的力道都没有让我感觉到疼痛,我还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做梦呢,还是在做梦呢。我有多久没有感觉到疼痛了呢?真想不起来了。不过,从另一角度看,我的脸感觉不到痛,大概是因为我无敌了。
我以为安妮的学校就在纽约市区,没想到坐上灰狗巴士后一直坐了7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下了车,月亮都在头顶了。
安妮有点尴尬地向我解释道:“其实,我来学校的次数并不算多,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因特网进行授课。而且我是第一次坐巴士来学校,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花这么长时间。”
“你以前用什么交通工具上学的?”
“直升……开车,开车上学。”安妮改口,然后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当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来掩盖。
“你有驾照?”我故意问道。
“当然,没有。别人开车送我上学的,我一路上我都在睡觉,所以不知道要花这么长时间。”安妮磕磕巴巴地编织着合理的解释,我也不去揭穿她,看她局促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呢。
安妮自己好像也发现这样编下去太难受了,她转移话题道:“该吃晚饭了,跟我走,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无肠公子’,我带你去尝尝。”
“美利坚也有无肠公子?”
“当然有了。不过这里人不叫它无肠公子,而是叫它螃蟹。这家‘无肠公子’据说是朝鲜人开的哦,朝鲜料理可是天下第一。”
“那是当然。”一提到朝鲜料理,我就有一种自豪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到了那里以后,我就失望了。店老板明明是霓虹人,却冒充朝鲜人,真是奸商一个。不过,这家“无肠公子”的味道确实不错,虽然有我大朝鲜料理的几分真传,但美中不足的是老板不是朝鲜人,意境就落了下乘。
酒足饭饱。当然酒只有我一个人喝,安妮年龄不够还不能饮酒。
舟车劳顿再加上酒足饭饱之后,困意自然而然地袭来。
“我们去开房吧!”安妮直接决定道。这么豪放的语言听得我心花怒放。美利坚的妹子可真奔放啊,当天才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当天就开房。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想一想她的年纪,我好像是在犯罪啊。
“我可以住学校的宿舍,但我不想和你分开。”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有点粘人,她话里的意思透着纯粹的依恋,看来是我的思想太污了。不过,男人污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成为污喵王。
“好啊。”我伸出手搂住安妮的腰,柔声说道:“抓紧我,我带你飞高高。”
“哇!我飞起来了?”安妮兴奋地大叫起来。我松开了手,脚下的空气已经被我挤压成厚实的垫子,足以承载我们两人的重量。安妮在我的示意下,像个孩子一样快乐地在空中跑来跑去。
直到跑累了,她才停下来,红彤彤的脸蛋像一只大苹果。我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我旁边。“咱俩就在天上睡觉如何?”
“这里太高了。”安妮看了看脚下继续说道:“虽然睡在天上很浪漫,但是我怕我会兴奋地睡不着觉。你看下面!”
我顺着她手指看去。几个男生围着一个漂亮的女孩,看他们摇晃站不稳的姿态,想必喝了不少酒。可惜的是这不是喜闻乐见的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
我临空一抓,下面几人的声音就传到了安妮的耳中。
“你们自己说!我王臭脚,哪里对不起你们了!我把你们一个个当兄弟,而你们呢,却想上我!”女孩大着舌头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靠近她的男生。
“这是你们逼我的!”女孩发狠道,然后弯下了腰。
“不要!雅蠛蝶!”几个男生显然知道女孩打算做什么,纷纷惊呼道。
可女孩却不听劝,单手托着鞋后跟往下一拉,脚上的鞋子就被她用食指提在空中。周围的几个男生立刻捂住抠鼻后退数步,如临大敌。
真是一言不合就脱鞋啊。有一个反应慢的男生已经晕倒在地,可他那一脸销魂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王臭脚!你再发酒疯,我们就和你绝交!”终于男生中有人忍无可忍了,直接用绝交威胁女孩。
女孩一听就愣了,几个男生趁机捏着鼻子围上来,两个人把她架住,一个人把她的鞋给穿上,另一个人把被熏晕的同伴叫醒。几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自称王臭脚的漂亮女孩送回宿舍。
“这样的事情,你经常看到吗?我的意思是站得角度更高,看到的事情是不是就更多了。你累了吗?”安妮让我的头枕在她的膝上,一双柔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庞,温柔的话语触动了我的心弦。
“累?确实有一点累,但更多的是有一点麻木。看多了人情冷暖、悲欢离合、人生百态之后,对人性的麻木是不可避免。我不害怕麻木,麻木反而是对人的一种保护。我害怕的是麻木之后,偶尔被刺激出来的冲动。就像一堆怎么也点不燃的炸弹,突然之间被点燃引爆一样。在那种情绪下,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只想毁灭所有的一切。我害怕自己做出伤害自己、伤害他人的举动。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对人类而言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就是因为这个,这一段时间,我的心情糟糕透了,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一个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就要因此倒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遇见你以后,我的坏心情就一扫而空。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美利坚人民的高尚情操又瞬间回来了。安妮,你真是我的天使!”这是我首次敞开心扉对人倾述内心的真实想法。
“然后呢?”安妮脸上的红苹果在我炙热的目光下熟透了。
“然后,为了美利坚人民,为了全人类。安妮,你就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讨厌!哪有人把情话说得如此伟大的?”安妮娇嗔道。
“爱情是伟大的。我们要不要更深一步探讨更伟大的人类事业?”我挤眉弄眼,怕安妮不懂我真正的意思。
“讨打!”安妮的一顿花拳绣腿居然打得我好舒服,难道我有M倾向?
当然,最后我和安妮还是去宾馆开房了。刷的是她的卡,我可耻地当了一回小白脸。她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把我搂得紧紧地入睡直到熟睡后才松开。没有发生大家期待的任何和香艳有关的故事。我作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呢。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