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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利地进入了金库。
在进入金库前还被四个面具男搜身,我当时真想说:我压根不用枪的好吗?你们是看警匪片看多了吗?搜身对超级英雄能管用吗?
好在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黑大个警察,就绝不会再招惹是非。
金库里面有三个面具男,为首的是眼镜蛇面具——这应该就是扑街的兔子和老虎面具口中的蛇哥。
金库角落里蹲着一片黑压压的人质,每个人质身上都绑有炸弹。我仔细地扫了一眼,人质一共有40人。如此看来,刚才在大厅里被炸死了10名人质。不知道当黑大个警察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眼泪掉下来。
“你就是二侠?”眼镜蛇面具用他那独领风骚的塑料英语说道。
“我说我不是,我就可以走了吗?”像我这样身经百战的超级英雄才不会让你一个小小的劫匪头子掌握场面的主动。
“你!你……你敢走的话,我就开始杀人质。你每走一步,我就杀一个……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混账!在我说话的时候,你一路小跑是什么意思?难道劫匪就没人权了吗?能不能尊重一下人?”眼镜蛇面具看来也是一个逗比,关注的重点异于常人啊。嗯?我为什么要用“也”字?
“这样明显的意思,你还不懂吗?好吧,你仔细看好了。这是一步,两步,三步……四十步。好了,你可以把人质都杀光了。然后,我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把你们的头塞进你们的屁股里面了。”我耐心地给劫匪们解释道。
“你!你!”眼镜蛇面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就被我气得哑口无言了?太对不起你反派头目的身份了吧。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你们那么认真干嘛?”早知道他只是在放嘴炮,我绝不会像个傻子一样走来走去。现在的人啊,连个劫匪都信口开河。
“二侠,你女朋友在我手中……”眼镜蛇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杀手锏。
“你净鸡脖虾扯蛋!你们那5毛钱的特效骗骗外面那些傻警察也就罢了,还想来唬我?信不信我分分钟揭穿你们的把戏?跟我来这一套,门都没有!”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们是劫匪也,能不能专业点!没事去学做那五毛钱的特效干嘛!简直是浪费生命啊!话又说回来了,你们那五毛钱的特效连警察都能骗过,还来当劫匪干嘛!好好地去当个特效师,也好过当劫匪啊!
“好吧,我承认刚才给了警察一份假录像。可那是为了逼你出来。可第一份录像是真的,你女朋友真在我们人手中。”
“你不知道一旦说了谎话,就需要不停地用谎话来补漏?只要戳穿了其中一个谎言,其他的谎言就不攻自破。到现在你还给我睁眼说瞎话,一个洗衣板身材的火柴妞儿能在短短几天内变成前翘后凸的E级世界杯?难道现在的劫匪还贴心地附送丰胸服务吗?”
“这……”
“好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虾扯蛋的。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外面的警察说了,你们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们。只要你们保证不伤害人质。”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早点收工,也好去吃点东西。
“真的?”还没得到验证,周围的酱油面具就欢呼雀跃起来,万一我只是说着玩玩呢?唉,真是一群单纯的家伙,或许还有救。
“绝无半句虚言。”我信誓旦旦道。
“你发誓?”眼镜蛇面具说道。
“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刚才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虽然我没有骗他们,但我不信上帝。我来自大朝鲜,信仰的自然是马列。
“那你发誓不能伤害我们。”眼镜蛇面具欣喜地补充道。
“好,我发誓……”我有求必应。
“你发誓将我们安全的送出美利坚。”眼镜蛇面具又补充道,看来这大概就是他们要求我来这里的目的。
“好,我发誓……”我有求必应。
“让警察送一辆大巴车来。告诉他们休想耍花样,一有不对劲,我立即让这些人质陪葬!”眼镜蛇面具要求道。
“好,我发誓……”我有求必应,我感觉自己快成庙里的神像了。
“这个不用发誓。”眼镜蛇面具尴尬地说道。
“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就一块儿说了。”我不耐烦地说道。
“暂时没有了。”眼镜蛇面具想了想,又看了看其他劫匪,然后摇头道。
“那我去叫大巴车。”我掏出手机拨通黑大个警察的电话,将劫匪们的要求告诉他们。
警察很快调来了一辆大巴车,劫匪们七手八脚地把钞票和金条捆在包里往车上扔,一直塞满了半节车厢还意犹未尽。
人质们在枪口的威胁下钻进大巴车,但很快就发现座位满了。人质有40人,加上劫匪7个人,一共47人,这辆大巴车限乘50人,可被钞票和金条占据了半截车厢。自然有一半人没有座位。
“给我挤上去,你们要搞清楚你们的身份,你们是人质!不是去旅游!谁不想上去,举手!我送他上天国!”眼镜蛇面具叫嚣道。
我凑了过去,“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镜蛇面具打量了我两眼然后说:“你说。”
“你应该知道,交通事故大多数是因为超载。眼看你们就要成功了,若是因为超载发生交通意外,岂不是要被同行们笑死?”我不带感情地说道。
“说的也是。”眼镜蛇面具想了想,同意了我的观点。
“这些人质,40人和20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人多了反而是累赘。我看,不如放掉20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把那些大人物留下来就可以了。像这位大叔就可以留下来,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想必是个大人物。”我指着一个眼熟的大叔建议道。
被我点到名的大叔,用恨不得生吃我的眼神试图让我把说过的话吞回去。“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自己爱出风头,无论什么事都是多面性的。当初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就注定了成为别人的首选目标。像你这样气质出众的人,即使我不指出你,劫匪一样会把你留下来的。至少我指出你以后,一旦劫匪要杀人质,你的排名也会比较靠后,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凑过去解释,大叔将脸扭向一边,让我碰了一鼻子的灰。
最后,劫匪们又选了11个倒霉蛋,加上我一共20人。
警车在前面开道,平时拥挤的纽约交通,此时一路畅通无阻。这待遇杠杠的,普通人怕是一辈子也享受不到。
我看了看方向,是向南开,他们是打算开到墨西哥去吗?
一闲下来,我就有一点犯困,换平时我早就睡了,不管是不是在马路中间,我都照睡不误。可这次不同,万一我睡过去了,这12名人质若有个意外,那群警察还不得天天骚扰我?
我有点后悔,当初弄了公园当家,还作死得向周围居民承诺永久开放公园。不过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承诺了就要办到。
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都到这个时候,按照那群警察的尿性应该屏蔽了附近的信号,即使劫匪们在其他地方还有同伙也联系不上了。
终于,我忍不住了,没话找话道:“你们怎么会想到做这买卖的?”说完后,我也没指望他们会回答。
出乎我意料的是回答我的人是眼镜蛇面具:“我们若不是走到了绝路,会干这掉脑袋的买卖吗?”看他的语气,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惜我没有酒。
他不等我答话自顾自地说道:“那一年,我9岁,我的弟弟4岁,妹妹2岁。我的父亲贩毒时被警察击毙了,我母亲丢下我们兄妹三人,跟一个有钱人跑了。我带着弟弟妹妹在福利院里忍辱偷生。
我18岁那年,我在码头找到一个搬运工的工作,本以为我们会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结果我工作了半年,没拿到半分钱工资,每次找老板要工资时,老板总是推三阻四。最后,我忍无可忍拿着菜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发工资时,他才向我坦白——他因赌博输光了所有家产,还倒欠了一屁股债没有一分钱能给我。我一气之下杀了他,然后我在监狱里度过了16年。
等我出狱后,我才知道我的弟弟在我进监狱后辍学进了黑社会给别人当小弟,在那之前他的各门功课都是A。在一次黑帮枪战中,我弟弟被人打死了。我的妹妹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家骄傲的黑珍珠,在我弟弟死后,她被人骗入了风尘,染上艾滋病,在我出狱前一年,她也死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有钱的话,我的弟弟就不会死,现在很有可能获得了他喜爱的电气工程的博士学位,而我的妹妹也不会死,她会成为一名受人追捧的大明星。
但现实却是,我没钱,我弟弟和妹妹都因贫困而死去。我很绝望,我恨透了这个社会,即使我放下了一切想重新开始也不行。出狱后,我找了无数次工作,都因为我的犯罪记录而以失败告终。为了生存,我不得不走上父辈的老路。直到遇见她,我才看清楚了这一切。
她是一个美丽而又风情万种的女人,我被她的一切所深深地吸引,我甚至愿意为她付出我的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最后她死了,我亲手杀死了她。因为她嘲笑我这个家里面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的穷鬼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不怕别人糟践我,这么多年来都已经习惯了。但我非常讨厌别人说我穷,说得好像我愿意自己这样穷一样。所以,我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爱情。”
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可怜的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后来你就决定干一票大买卖?”
“是的。我特喵不想再穷下去了,要么死,要么成为富翁。所以,我偷渡来到了遍地是黄金的美利坚。”
“他们也是这样的情况吗?”我对着其他劫匪努了努嘴。
“情况都差不多。”眼镜蛇面具暗淡地说道。
“你们十个人,到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为了钱,这值得吗?”
“值!怎么不值!十个人到现在还剩下七个人,我们原本以为能活下两三个人就不错了。这一票买卖干下来,我们至少都能分到好几百万,所有的一切付出,都值了。”一个酱油面具看了看车厢后堆满的钞票和金条,满脸幸福地说道。听他说完后,我仔细地瞧了瞧人质,没发现什么异常,难道他们还真的只剩下七个人?这可比我想象中好对付多了,我原本还担心有劫匪混在人质之中呢。
这时,大巴车停了下来,“老大,到了!”
眼镜蛇面具端着冲锋枪往人质身上猛踹,“都给我起来!快起来!背上这些美金和金条给我下车。都给我老实点!”
大巴车开到了一片森林外的草地上,看着远处的边境线,只要钻进这片森林就算是到墨西哥了。
人质们老老实实地背上美金和金条在车外站成了一排。
“跟我走!”眼镜蛇面具喊道。
“等等。我的鼻子有点痒,啊啊啊——秋!”巨大的声音将周围所有的人都震晕了,从鼻子里喷出的气体将钞票吹得漫天飞舞。
不远处,全副武装的警察迅速地围了上来。
我看了看躺了一地的劫匪,然后摇了摇头。我是一个讲信用重承诺的人,说了要带你们出美国就带你们出美国。
我花了一秒钟,吹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沫,又花了一秒钟从一名警察身上“借”了一个微型摄像机并将七个劫匪丢进泡沫里,再花了一秒钟向国际空间站的漂亮毛妹丢了一个飞吻,最后总共花了五秒钟,我带着七个劫匪完成了人类的梦想——登陆月球。
劫匪们渐渐苏醒。
“欢迎你们来到月球。看,我说过带你们出美利坚就出美利坚,我是不是很讲信用?我还很贴心带你们刷了一个成就——登陆月球,这个不收费哦,我是不是很贴心?让我想想你们是第几个登陆月球的人类。”
“oh,我的上帝!我们可没说要来月球!”劫匪们七嘴八舌地表达同一个意思。
“可你们也没说不来啊!我准备回地球了。你们想要投降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回去。不想投降的话,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得提醒你们,这个泡沫最多还能存在1个小时。”
“1个小时之后会怎么样?”劫匪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一个小时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这个你们应该去问那些科学家。我只知道,你们会死。”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请你不要再玩我们了!”劫匪们跪倒在地又是作揖又是磕头,话里话外透着对我的不信任。
“混蛋!我哪里有玩你们?我说了我是信守承诺的人,你们咋不相信我呢?”我注意到劫匪头子眼镜蛇面具与其他跪地求饶的劫匪格格不入,他出神地坐在地上,彷佛是一座雕塑。
“痴儿,此时不悟更待何时?”我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的话。
“悟了又怎样?不悟又怎样?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我现在了无牵挂,死了又何妨?我算是看透了——我们都活在一个巨大的幻觉当中。我们拼命地工作就是为了买上一堆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拼命地向着幻觉里描述的所有美好而付出一切:有房和车,找个体面的人结婚,然后生一个或两个孩子,工作稳定,收入尚可,各方面都禁得起亲戚间的攀比,偶尔出国旅游,买得起各种进口商品,就能过上体面有尊严的幸福快乐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真的幸福快乐吗?没有钱,难道我们就不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吗?
我想起小时候的生活,我们三兄妹虽然穷,但是真的很快乐。如果那一年,我没有那么看重钱,我或许就不会进入监狱,我的弟弟和妹妹也就不会走上歧路。可惜,我醒悟得太晚了。
我这一辈子都在做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决定,那么现在,就让我错到底吧。我选择留在这里。或许我会成为第一个死在月球上的人而载入史册,尽管让后世万代耻笑我这个可怜虫吧,呵呵。”
眼镜蛇面具对着我扯下了他的面具。我很难想象一张质朴的脸会出现在这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身上。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笑了,他笑得很难看。
其他六个劫匪解除了身上炸弹,我将他们带回了地球。眼镜蛇面具一个人留在了月球,不知道他会不会感觉到孤独。
一个穷凶极恶、十恶不赦的罪犯就要死了,可我为什么会有一点淡淡的伤感困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