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着青布马车到达城南回子巷,便下了马车,凤宁曦下来马车后,环顾四周,突然望着东面那一边满怀深意的勾起嘴角,深深望过一眼便转身走进巷子里头,沛瑶见此也望过去深看一眼,接着也跟着走进去。
这条回子巷说长不长,倒是也居住着五六户人家,这些人家小门小户的,虽不算是富户,倒也算是小康之家,独门独院的倒是也清净,隔着一条街便是闹市,倒也算得上闹中取静。
凤宁曦一路走一路暗自点头,见着尽头果然如橙露所说竟是一家院子,对着橙露点点头,橙露收到凤宁曦的示意,一个点地,身体如燕子般轻巧地跨过两人高的高墙,随机里面的门栓一动,一直紧锁的门打开,一行人便如入自家府门一般自然地踏进去。
这家小院一看就知道随着主人的不常来,花木已是枯死,地上也是几层的枯叶,凤宁曦四顾一番,便是自顾地走向不远处的楼阁。
一打开门,满屋的烟尘扑面而来,众人退到影壁处才躲过这一阵烟尘,待烟尘落尽,橙露提前走进屋里查探一番,见着凤宁曦似是无甚防备一般,不由有些不渝,恭敬地道:“还请公子稍等片刻,毕竟这里是……”
凤宁曦知道橙露下面的话语,一摆手,沛瑶倒是为其解惑:“橙露,既然你一早便来查探过,难道不知道从这里的尘堆得如此之高便知道此屋已是空了许久么。”
橙露自是明白,可是凤宁曦是谁,如今是她橙露在身侧,自是要思虑周全,万一真碰上刺客,那可怎么办,不由瞪了沛瑶一眼。
凤宁曦不理会两人的互相掐架,见着这主屋里满处的蛛网和尘灰,一应器皿还在,但是却又少了些什么东西,说不上来,但是这感觉却是一直在心头。
一路往前走,踏上二楼的卧房,众人进去,发现这里的环境与下面的一般,橙露让一直随后跟来的两个下属查找,凤宁曦却是站在屋中央望着窗外一处沉思,众人见着这屋里的摆设,而两个下属查找一番,也没查找出东西,众人不由有些失望。
凤宁曦听着下属回报,望着空荡荡的衣橱,再环顾四周,低笑一声,沛瑶见此不由问着:“公子可是发现什么?”
凤宁曦右手食指摸过摆在屋中央的木桌的面上,食指带着一层灰尘,轻摸开,对着沛瑶道:“怎么,你们难道看不出这屋里有什么怪异之处?”
元香率先的摇头,很正常啊,床褥叠得好好的,到处积着一层灰,衣柜里空空的,想必是主人离开收拾了啊。
沛瑶和橙露对望一眼,她们没有元香那般,跟着凤宁曦多年,自是也学到一些东西,两人还是沛瑶先开口,“奴婢觉得若是严工头每月要小住上五日的话,这衣柜里必不会如此之空,怎么也会留下几件日常换洗的衣物,可是如今却是一件也无,似是,似是”
“似是这主人料到日后必不会回来一般。”橙露为沛瑶补上一句。
沛瑶点点头,一旁站着的冷初听着这话细瞧一番,也不由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凤宁曦笑着看两人不出声,意思是还有没有看出什么。
这回两人倒是没有出声,反倒是冷初带着疑惑问道:“我也没觉得什么不对,但是这屋里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公子给我们说说吧。”
凤宁曦见此也不由勾起嘴角,指着临窗的一处墙面和床那边的墙面问着:“你们看这两处墙面有何不同?”
几人上前看的仔细,还是沛瑶先出声:“临窗这处的墙面似是新刷上的白灰,这……”
凤宁曦点点头,见着橙露一脸大悟,便指着橙露,让橙露说一说悟出了什么。
橙露接着凤宁曦的话,不由摸一摸下巴道:“若是知道不会再回来,这家主人为何要多此一举的新刷白墙?若是只有严工头一个人主,为何这床上虽是一个枕头却是有两个枕头压过的印记,最关键的还是,这江南水患之事从发生到结束,严工头一直被看管在宁城,一直没有来过这里,为何这衣柜里竟是被人收拾得如此,想必是有人已经知道严工头这一走是必定不会再回来的。”
沛瑶听这橙露的话,点点头,却是问出一句话:“那你说这和严工头一起住的女人会是谁呢,他们住这么长时间竟然这邻里街坊的不知道。”
橙露听到沛瑶这句话,正想着让下属去查探一番,凤宁曦却是摆手,“这女人是谁倒不是关键,关键之处是这女人是听了谁的命令而来的,这一步一步的设计倒真正是连环之计,甚为精妙。”
凤宁曦说罢让那一名探子去查一下两年前严工头究竟在杭城遇上什么女人,然后为何不带回宁城,反而在这里金屋藏娇,这件事究竟和江南水患之事有没有牵扯,一一查清楚,探子领命下去,这边冷初倒是有些钦佩,本以为这种事情秋阳会是个中翘楚,没成想凤宁曦倒是比秋阳更加细致,不由有些敬佩地看着凤宁曦。
沛瑶听着凤宁曦的话,倒是问着出来:“公子如何觉得这个女人的事会和江南水患扯上关系呢,不过是严工头的一个外事。”
凤宁曦听着沛瑶的话,不由点了点沛瑶的额头:“你呀,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在这方面还不如秋阳,我们从进来看到,这里用的物事哪一个不是顶顶好的?一般的女子会用得到这些,再来,你们看看这里。”说罢,引着众人去看床脚的一处地方。
众人伸头过去看,其他人倒无妨,反而是沛瑶深吸一口气,众人听这一口气便知道沛瑶知道这里的文章,不由望着她不语。
沛瑶见此,稳住下心神,才缓缓道来:“这几颗瓜子奴婢都是没看错,必是五月上贡的第一批西瓜籽,这一种瓜在西瓜里是最先熟的,恰好其瓜子是白色,又是五月上贡,那月恰好因为这瓜还发生一点事情,所以我不会记错。”
五月,五月是什么概念,六月出现的水患,说明有人早就在五月便知道六月底的事情,这是什么概念大家现在都清晰了,可不单单是一个有钱富商金屋藏娇的事情那么单纯了。
凤宁曦见着几人眉目间的严肃之色,望着窗外的萧瑟的景象,想着六月底江南水患,由于忙着清除石广元余党,便将此事交由喻穆去核查,此事也由着刑部定案,没成想这里头的水竟是如此之深。
待众人登上马车回到橙露在杭城的一个据点时,那出去查探的探子已经回来,众人听着那查探回来的消息,竟是不由自主的沉默,还是沛瑶先出的声:“还是公子了得,竟是一下子找到了卷宗里的线索,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这里头竟是牵扯到这么多。”
橙露似是也有些惊讶,“想到那墙上新摸上白灰是要遮住小儿的涂鸦,倒是没想到那女子不是谁,竟是田忠光的小姨子,这杭州一直被舒家打压的陈家庶出女儿。”
这么一来,很多事情便是也能想通了,这必是严工头两年前遇上了这陈家庶女,便是严工头在这杭城里金屋藏娇,并育下一子,严工头正妻可是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这个儿子一旦入了严家,这可是会遭到正妻的算计,不管是陈家庶女有意还是严工头这边无意,便是让严工头连续两年来每月小住五日,而这五月严工头一走竟是这母子二人也一同消失,这背后和田忠光有多少关系,和杜如尚有多少关系就要再继续查探了。
橙露想到这里,一个抱拳辞别凤宁曦,凤宁曦知道橙露在这件事上找到目标会知道怎么去做便摆手示意她去做。
沛瑶待橙露退出去,自己上前给凤宁曦续上新茶,因为这据点是在东街上的一处当铺,整个三进,她们也正是在后院二楼的屋子里谈事,这后院的环境在沛瑶看来还是比客栈幽静得多,虽说不日会前往宁城与喻穆会和,但是这些日住在这边倒是也不错,当下便也提议搬至此处,凤宁曦颔首,沛瑶便出去办理去了。
却说这边秋阳第二日辰时准时到得杭州府衙,书吏得到杜如尚的交代一早在府衙门口处等着,见着秋阳穿着便服过来便连忙走下台阶笑脸相迎。
“秋大人果然是为民的好官,这个时辰大人便紧着过来府衙了,真真是我们为官的楷模啊。”
秋阳见着这书吏这样,不由抱拳,“难得刘书吏比秋某还在,一早便等在这里,该是秋某多谢才是。”
那刘书吏见着秋阳如此,心下暗道这京里的大官也不过如此,面上却是一如的恭敬,一面迎着秋阳进入府衙前往放着卷宗的库房,一面笑着为自家上司解释:“我家大人昨儿便是吩咐小的今日要服侍好大人,大人若有任何吩咐小的必须做好,本该是我家大人要过来陪同大人的,奈何今日一早隔壁王家村有些村民闹事,大人便赶紧着去处理,实在是没有办法,还望大人原谅则个。”说罢刘书吏竟是深深弯下腰,态度诚恳。
秋阳也不似那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主儿,听着人家确实有事情要忙,虽说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正不正是体现出杜如尚是个为民的好官么,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随着刘书吏进入库房,调出关于**一案的卷宗以及细细看了起来。
Ps:恩,这江南一案确实是有很多的猫腻在里面,阿聆有很多想法,搞的脑子有点乱,要细细梳理,这江南的案子不比宫中的,改了修,修了改,暂且这个还算满意,亲们看着,有什么建议和意见一定要说着出来~~~阿聆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