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丰水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凤宁曦穿着一身银白竹纹锦袍,披着一件玄色的披风,蹬着一双银白锦靴,束起的长发做着大家士族的子弟般,沛瑶和元香则是侍女的打扮,伺候着凤宁曦进入到酒楼的二层的雅间。
徐盛在下面吩咐侍卫队长张旭准备好干粮和粮草等,将沛瑶和元香给以的清单交给一个机灵的小二去购置,在大堂安排个几桌让这些侍卫吃饱喝足,吩咐完便自己登上二楼时,便看到一辆青布马车停在酒楼的门口,当看到那角落的徽记时不由停下步子,定睛一看,果然,下马车的便是一直休假的卢逊和跟着卢逊上护国寺的秋阳,两人皱着眉头踏进门口时,还是卢逊眼见,一眼看见角落里坐着的张旭,自己往四周张望了,便看到正停在楼梯处的徐盛。
徐盛对着他两一个点头,侧过身示意他两上去,两人一点头步上前头。按照徐盛的指示,两人走到最里间的临街的雅间里,轻轻叩了三声门,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请进”,房门便从里面拉开。
元香一拉开门,边见到久违的卢逊,正高兴的喊了声“师兄”,见到卢逊依旧是平静的脸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才发现卢逊的稍后侧站着的正是刑部提点刑狱公事秋阳,两人都是穿着玄墨的锦袍,只是卢逊披着的是玄青的披风,秋阳披着的是藏蓝的披风,再后面的便是一身劲装的徐盛,徐盛对着元香使了个眼色,元香一时还愣着没反应过来,还是沛瑶察觉到走了过来。
“怎么了?元香,怎么杵在门口啊?”沛瑶说着话,也伸过头往外看了看,恰好看到卢逊和秋阳,便一丝神采闪过眼角,弯着眼睛说道:“我还道是小二这么快就送菜上来呢,原来是两位大人,赶紧进来,公子见到两位不知有多高兴呢。”
这话本没什么,但是在一路上对着自己很是冷淡的人突然对着另外两个男子这么热情,徐盛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便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卢逊的后背。
卢逊明显没有察觉这些,在收到凤宁曦的手信说是让他们赶往丰水镇时,他还半信半疑的,现今听到沛瑶的话,知道凤宁曦就在里间,更是眼角含笑,这一幕在徐盛的眼里更是以为卢逊是见到沛瑶高兴着呢,心里的气更是上了一层。
待卢逊和秋阳步入雅间,沛瑶和元香两人为这两人解下披风挂在一边的衣架上,两人转过屏风,便看到凤宁曦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茶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街景。
“卢逊见过公主。”
“秋阳见过公主。”
两人正要跪下行礼,站在两边的元香和沛瑶连忙扶着卢逊和秋阳,凤宁曦听到两声清朗的请安声,已是转过身来,笑着说:“没想到我昨儿才发的信,你两今儿还真是赶到了丰水镇了,怎么会知道我就在这家酒楼里呢。”
卢逊听到凤宁曦的语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大半,吁出一口气,笑着对着凤宁曦说:“那可不,昨儿我还和秋兄在护国寺陪着师傅对弈呢,正是秋兄要赢师傅之时,李贵便拿着公主的手信进来了,师傅连说公主是他老人家的福星。”
“哈哈哈哈,静慧方丈还是这么有趣,就他的棋艺还比不上秋阳?”凤宁曦听到卢逊的话,惊讶秋阳的棋艺竟是如此高深,不由诧异地望着秋阳。
秋阳一直见到的都是坐在高座旁严肃凌厉的凤宁曦,这么随和的凤宁曦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愣着了,凤宁曦见此也笑着不说什么,卢逊更是乐得在心里偷笑。
凤宁曦一个左手请,卢逊自是自来熟坐在惯常坐的位置,只有秋阳还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还是沛瑶捂着嘴清扯了一下秋阳的袖摆,把秋阳唤回神。
秋阳如此大囧,不由红了耳根,坐在卢逊的下首,对面坐着的是凤宁曦,徐盛自是坐在凤宁曦的下首,沛瑶和元香将送上来的饭菜摆好在各人的小桌前边坐在凤宁曦的后侧。
没有什么严格的礼节,凤宁曦右手三指挑起银箸,开始吃起面前的饭食,卢逊和秋阳等人见此便也开始解决温饱问题。
一顿饭吃下来,看看天色,也将近未正了,几人待消食得差不多,便下楼坐上准备好的马车继续前行。
卢逊和秋阳的马车自是跟在凤宁曦的马车后面,不过是侍卫圈拉开了,卢逊和秋阳一上车便发现马车里多了许多舒适的靠枕和暖被,还有熏香炉,连茶具都有一套放在一边,想也知道这些都是凤宁曦的意思,卢逊便笑了笑钻了进去,待秋阳进了马车见到多的东西,不由心下一暖。
随着马车驶离丰水镇,开始加速在官道上奔跑时,卢逊亦是在马车里泡上第一壶洞顶乌龙,淡淡的茶香在马车里飘散开来。
“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喝着茶啊?”秋阳抵不住心里的疑惑,终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卢逊听出秋阳话里的焦急,把一杯乌龙推到秋阳的面前,呷了一口茶才悠悠的说:“你急什么?没看到公主都不急么。”
“这,这话怎么说?我老师还在疫情严重的江南啊。”秋阳没明白过来卢逊的话,连上好的洞顶乌龙也没心情去品,一把推开,不由追问。
卢逊见此,摇着头,“啧啧,要真是重大的疫情,你觉得公主还有心情吃着饭食?你终是不了解公主,她啊……”
秋阳听见卢逊的话,不知怎的,心里那块压着他的石头终是松了些,只是喻穆说的是疫情,总不会是作假吧。
卢逊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话说到这里,暗示得也够了,只待秋阳慢慢领悟了。
不说秋阳在马车里细细的想着卢逊话里的意思,只说凤宁曦这边,沛瑶将一直摊开的地图收好,将收到的情报报给凤宁曦。
“据橙露刚刚送来的消息,江南那边的舒家、易家和白家的家主均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江南淮江水患最严重的樊城爆发疫情,至今一连侵入六城,眼见百姓纷纷要迁出这六城,只不过官府却是早已封锁了城门,将百姓困在城里,如今冬天又冷又缺乏物资,百姓如何能忍受得了,便开始出现大小不等的暴乱,喻穆和三州的州府实在压制不住了,只得请求朝廷的援助。”
“嗯,橙露还说什么了?”凤宁曦听到沛瑶这话,沉吟半晌没听到沛瑶继续说下去,不由抬起眉眼望着沛瑶。
沛瑶听到凤宁曦的话,不由皱着眉问着凤宁曦:“公子,就算沛瑶再愚笨,也知道这水患之后的疫情应该是去年最热的七八月出现才是啊,怎么会在这大冬天出现呢?”
“呵,是啊,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什么呢?”凤宁曦一声冷笑。
沛瑶细细想了想,在心里一点一点的排除各种干扰,想到最后一个答案时不由惊声喊出来,“公子,难道是?”
“有人下毒?”这边秋阳亦是听到卢逊的话,梳理过整件事的发生和喻穆的来信,最后也是惊讶地喊出这个在意料之外,却是又最符合情理的答案。
看着卢逊严肃地点着头,秋阳不由握紧双拳,心里一半担忧孤身在江南的喻穆,一半为着那六城的百姓们。
凤宁曦听到沛瑶的话,知道她猜到了,便沉着脸点了点头,沛瑶犹自不相信,“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的百姓都有疫情的症状,那下毒的人不是也会中毒?”
元香没有想那么远,她听到沛瑶的话,不由着急拉着凤宁曦的袖子,“公子,那要真是下毒不是疫情,那我们的药材不是不对症?那我们前往那边不是很危险?”
凤宁曦听到元香的话,不由轻笑出来,沛瑶见此,用手指刮了元香的鼻梁,也笑着说:“这不,公子为何还要让卢太医跟着前去啊?”
元香听到沛瑶的话,才反应过来,就算她的医术没有卢逊的好,但起码也有个六七成了,实在解不了的毒还能预防啊,一时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沛瑶见此笑着将元香的手拿下,自己思索一番,对着凤宁曦继续说道:“橙露那边说的是,天机阁已经将赈灾要用的物资准备了六七成,只等公子交待,不过……”
沛瑶说到“不过”就一直没有下文,惹得凤宁曦不由带着疑问侧过脸看着她,沛瑶见此终是说了出来:“不过似是有人暗中在抬价,橙露几经查探,发现是和京城的郑右丞有关。”
“哦?”凤宁曦听到这事竟然还能牵扯到郑广,不由笑着说道:“看来这江南的戏码有看头了。”
沛瑶见凤宁曦不仅不在意橙露查探此事与郑广有关,反而兴致盎然的,不由带着些疑问问了出来:“公子,这可是和郑广挂上关系了啊,怎么您还?”
“沛瑶啊,你也是跟了我几年的了吧,郑广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你难道还不清楚?”
“可是也不能……”说到这里沛瑶见到凤宁曦有些凌厉的眼光不自禁地把后话咽下,即便她跟了凤宁曦这么多年,也只能摸得她心意五成,回想当时橙露刚获得这一手的资料时,那着急的眼神,沛瑶此时也只能干着急。
之后,凤宁曦闭目养神,沛瑶见此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元香却是早已经拿着一本从卢逊那抢来的一本医书看了起来。Ps:最近阿聆真的是忙疯了,终于更了一章,目前在努力码字中,希望各位不要放弃~~~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