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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钱难赚

吃过晚饭,趁着人全气氛也好,颜回和她爷爷提了一下她的想法,想趁着没下雪赶紧多制点地瓜和土豆淀粉,晒干了也好存储,就是做成的粉条也是可以晒干储藏的,以后不仅可以自己吃,走亲戚送礼都是稀罕东西,她在镇上还没看见过,正好这个月十五去镇上送野物,也可以一起带去看看能不能换点钱。家里人一听这么好,哪有不同意的,新鲜的土豆地瓜也卖不上价,最好的干地瓜粉一斤也卖不上一文钱,要是能做成粉条换钱,那可真是变废为宝了。

说干就干,听说能换钱,这帮心急的女人一刻也等不及了,也不回屋睡觉了,把家人能装东西的缸子坛子都洗刷干净,土豆该打皮的打皮,男人们也没闲着,开始推磨磨粉。第二天一早,除了两个个大缸大坛子,家里摆满了盆盆罐罐,都是澄清好的淀粉。最早的两大缸淀粉又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已经可以用了,因为磨的细,淀粉的质量很不错。做粉条这个活家里人早学会了,颜回只需要根据淀粉的重量配好明矾水就行,然后就是颜回往里加水,她大娘和面浆往沸水锅里漏粉条,她娘把煮好的粉条捞进冷水盆里,她三婶小姑和大丫则去晾晒粉条兼职打打下手,男人们则去挑水了,家里用水不方便呀。都是做惯了活的人,颜回见她大娘没两下就找到了窍门,做出的粉条又细又匀,她自叹不如啊,她大娘李翠花确实是个做饭的巧手。

热热闹闹忙活了三四天,做出来了的晒干粉条土豆粉二十来斤,地瓜粉四十多斤,大家吃过之后都觉得地瓜粉更好吃一些,而且出的粉条数量也多些,地瓜产量还高还不需要打皮,家里地瓜还有不少,最后老爷子做主先磨五百斤鲜地瓜,土豆就磨二百斤就行了,除了制成这些粉条外,其他都趁天气好晒成了干粉,还能有六十多斤地瓜淀粉,十来斤土豆淀粉。她们家这几天这么热闹,村里也没少来人看稀奇,几个比较爽利的妇女还上手帮忙了,还有不见外的直接掐一段扔嘴里,尝尝挺好吃的,说回去有时间她们也做点,颜回听到后也是淡笑不语。最后煮碎不够晾晒的粉条,让她奶奶给帮忙的关系比较好的人家都分了一碗,让她们回去尝尝鲜。她家的粉条暂时不做了,得看颜回她们这次去镇上的结果,再决定要不要再做些。

这次去镇上的还是颜回和她爹还有她三叔,这次村里可没有牛车去镇上,三个人只能步行出发了。颜回看看她爹,提着笼子背着四十多斤的背篓,走得飞快,她想帮他背点他也不让,只是闷头赶路,再看看她三叔,背篓里能有二十来斤土豆粉,背着也不吃力,倒是一路眉飞色舞说个不停,两箱一对比她爹可真像个老黄牛呀,颜回暗暗感叹,便也没什么心里负担的背着空背篓走了,吸取前两次的教训,她这次多带了两个装东西的袋子和小蒌子。

这次几人先到的二龙客栈,钱掌柜一看见颜回她们三人来了,立刻笑着迎了过来,尤其是看到他们拎着的笼子里的活蹦乱跳的肥野鸡和肥兔子时,笑容更真诚了几分,钱掌柜暗中点了点头,确实是实诚本分的人,并没有因为他说给一样的价钱就拿次货糊弄他,这次拿来的野物不比上次的份量轻。让人把野物给后院的胡大厨送去,钱掌柜痛快的给颜回结了六十文钱,颜回这次把钱直接给了她三叔,以后这活儿就归他了,反正他也爱干,她可能就不会总往镇上来了,她得往县里去看看了,这镇上实在没什么消费力。

“钱掌柜您看看,这是我家自制的粉条,您需不需要来一些…”颜回从她爹背篓里拿出一小把粉条递给钱掌柜,边介绍说,“这个炖菜特别好吃,又滑……”

“真是粉条…”钱掌柜打断了颜回的话,伸手接过粉条细看,又掰断一小节放进了嘴里尝了尝,脸上有些疑惑。颜回一看这掌柜的认识,松了口气,不用她费心解释了,而且这里已经有粉条了,那她也不算独家发明也没那么惹眼了,看钱掌柜的只是沉吟不说话,颜回只得问他,“这粉条掌柜的看可有什么问题?”

听见颜回问话,钱掌柜有些得意又带着点疑惑的说:“粉条我在县城的时候倒是吃到过,我们镇子并没有,只是那时吃到嘴里的粉条滑腻柔软,你这……”

颜回一听是这个问题,立马就笑了,“确实就是这个粉条,开水一烫就软了,这个还出数,钱掌柜要是不信,不如让大厨做一盘尝尝,粉条无论是炖猪肉还是小鸡都很好吃。”听见颜回这么说,她爹和三叔也附和到:“是的,我们在家都吃了,又滑又软,可香了。”

见状,正好没到饭点店里也没什么人,钱掌柜就把几人带到了后院,让胡大厨给炖个猪肉粉条。颜回不知道钱掌柜的腹诽,这猪肉炖什么不香啊,别说粉条了,就是菜叶子也香啊。胡大厨接过颜回递给他的一把粉条,啥也没说立马就切肉开始爆锅,不一会儿水开了把粉条往里一下就炖上了,颜回想了想往里又加了几根土豆粉,这次就做了这两种圆粉,都尝尝味道吧。

很快菜就穿出来了香味儿,等到胡大厨盛出半盆猪肉炖粉条时,两人都直叹“这粉条可真出数呀!”也顾不得烫,钱掌柜赶紧拿着筷子尝了一口,嗯,只见他停了一下来不及说话就下著如飞了,胡大厨也不甘示弱,一边吃一边还冲颜回竖起了大拇指,半盆粉条在颜回瞪大的眼睛下眨眼就见了底。颜回……

结果不用多说,这粉条确实好吃,老少皆宜不说,还好保存,钱掌柜都要留下来,以后他们客栈又可以多几个招牌菜了,几人商量了几翻,最后订了五分钱每斤,这个价钱比较高了,好在还可以接受,钱掌柜的也同意了,主要也是因为新奇,客栈消耗不了还可以走亲戚么,不比白面差。上秤一称红薯粉四十三斤,土豆粉将近十九斤,颜回拿出来了一斤地瓜粉和半斤土豆粉算钱掌柜正好六十斤,得了三百文钱,至于两种粉那个更好些,钱掌柜和胡大厨都表示没吃出来,都好都好。

颜回把钱给她三叔,装着没看到他那咧到耳朵的嘴巴,三人出了楼二龙客栈就进了对面的回春堂。姜老大夫正在,颜回先感谢了他送的上梁酒,又送了他一斤粉条,红薯粉和土豆粉各半斤,让他炖着肉吃,保证好吃的他恨不能吞了舌头。又把最后半斤拜托他送给宋贤,让他也尝尝鲜。最后才说出她的目的,她还得要几块白矾,姜老大夫给她拿了几块差不多有一斤了,老大夫说啥也不要钱,直说不值几个钱,他还有不少,让她有用就来拿,千万别外道。看姜老大夫要生气,颜回也没有硬给,两人的交情也确实不需要太客气了。

先到集市把上次买豆腐拿的盆还给周大娘,这次她没再买豆腐,前两次买豆腐她可没少看见她奶心疼,想吃还是自己做吧,反正家里人手也足,要是知道她会做还花钱买,不知道怎么心疼呢,其实都是小红会,她就过一遍嘴。家里黄豆确实有,不过都当粮食吃的,想没事发点豆芽当菜吃,那都是败家媳妇才干的事,反正她们老王家还没人敢这么干过,颜回觉得她任重而道远啊!

结果三人在买东西上边发生了分歧,颜回想买几把铁锹回去把井挖了,用水方便,以后也可以做农活用,她爹就想把钱原方不动都拿回去给她奶攒着,咋能瞎花,她三叔说她奶临走前交代了要是换了钱就买些棉花回来,天冷了家里孩子的棉衣得接接。颜回直接把他爹给否定了,钱不花是不行的,可棉花也得买,这点钱还不一定够呢,还有窗户纸也得买呀,虽然她不想太高调,但是先买一块糊窗户也行呀她可过够这白天晚上都黑咕隆咚的没个亮的日子了,还有她冬天的菜啊,没个光还长个屁呀!

两个大人看颜回眼睛直转不说话,以为她还想买铁锹,他们可见过她不把钱花了不罢休的架势,赶紧一起劝起了她来,“二丫,咱们还是先买些棉花吧,现在的天还太冷了,尤其是早晚大人都受不了,你们小孩子太遭罪了。”这边她三叔刚说完,那边她爹也开口了,“是的,是的,不打井也不碍什么事儿,村里人不都天天都去喝河边挑水么,就是多走几步路多花点力气的事儿。”

她三叔:“你要是实在想打井,回去和你爷爷商量商量吧,咱有的是力气咋都能挖,不急着买铁锹,就是怕打不出来水呀,咱们村可从来没听人说谁挖过井啊。”

她爹:“是啊是啊,爹有力气,爹能干……”

……

颜回……她能说什么,她只是思维发散远了点,最后三人只能去杂货铺买棉花了。结果她三叔买了二斤棉花之后,就说啥不买了,直说够了够了,大人不用就给孩子用尽够了,他爹也点头附和,颜回……照她的意思三百六十文都买了棉花也才十六七斤,够啥够呀,也就够做两床棉被,还没有布,结果她三叔也说不买,直说家里有呢。颜回问马掌柜窗户纸咋卖,结果镇上还没有卖的呢,她没看到她爹和三叔都松了口气,她爹还难得教育她,钱咋能一下子都花光了呢,有点事手里没钱可不行……最后,颜回郁闷的结束了这次镇上之行,她以后都不想去镇上了,赶明就去县里看看,再弄点钱也得搁自己手里了,要不啥也别想买。

看到颜回她们回来,除了王二小三小两个小孩子在外面玩没回来的,几乎都来到了老太太屋里,只见她三叔得意洋洋的把一包棉花给了她奶,又在大家惊喜的目光下掏出了沉甸甸的钱袋递给了老太太,“除了买棉花花了四十四文,其他一文钱都没花。”说完还看了一眼颜回,好像为了管住她有些得意,她奶奶好好的表扬了一下她老儿子会办事,随她,就哗啦啦啦把铜板都倒在了炕上,一家人开始数钱,数了一遍又一遍,每个人都一脸喜色不厌其烦,颜回……

直到老太太把钱收好锁进了柜里,大家还有些依依不舍,终于可以说些正事了,颜回她爷爷咳了咳,问起了这次去镇上的细节,然后王老三就开始了他绘声绘色的演说,等听到二龙客栈把粉条全要了还给了五文钱一斤后,屋里人都乐疯了,这么多钱啊,几天功夫他们就挣了三百文,要知道地瓜粉才多少钱呀,白面才六文一斤呀,他们家这是要发呀。

颜回不得不打断屋里高涨的热情,这就有心急的她大娘要去洗地瓜了,“二龙客栈这次要了这么些粉条,短时间应该不会要了,我看都够他们卖一年了,听说县里也有粉条卖。”听到颜回这么说,众人的热情才冷却下来,也没怎么失望,明年还可以再做么,三百文也不少了,看到家里人没被打击到,颜回也挺高兴,真是知足常乐呀,她又提出:“我们还可以做一些,下个集拿到杂货铺和集市卖,等二龙客栈推出了粉条菜,吃过的人应该会买,但是我们的定价一定得比给二龙客栈的要高。”众人一听还可以卖些还没高兴起来,就听颜回说还可以卖更高价,顿时吓住了,还高,都和白面一个价了能有人要么?这一点颜回很坚持:“就是卖不出去在镇上也得定高价,不要因此得罪了我们的大客户,二龙客栈明年不要我们的东西了咋办?就六文一斤,三叔你直接去两个杂货铺去问问看他们能要多少,要是十斤以上就每十斤赠送一斤,也不要去集市了,看看他们要是卖的好,以后我们家就给他们供货就行了。”

家里人先是被颜回的“得罪二龙客栈”給吓住了,对她接下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她三叔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他肯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叫家里人放心把这事交给他去办。

就在颜回以为这种农家种田日子,就会这么艰辛又平稳的渡过的时候,殊不知暗处已有风波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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