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宵节,古称“上元节”。又是本书第一次推荐的日子,希望所有读者都能合家团圆,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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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柴荣和王朴在城下等了两刻钟,也不见城上有筐子放下来。王朴着急喊道:“各位,难道邺城这么大竟找不到个筐子吗?”
“嘿,王大人,来啦,来啦!”王幸见实在拖不住,赶紧从城门楼里拿出个竹筐,用绳子捆住,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把王朴放在里面的东西拉了上来。
王幸吩咐士卒们严守岗位,自己拿着那两只牌子,仔细观瞧。一只玉牌一只象牙牌,那只象牙牌正面就是一个“晋”字。虽然已经知道城下就是晋王,但是当他拿到晋王的令牌时,心里还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城下的人不是晋王,是契丹人的奸细,幸好被我发现这令牌是假的。快,用弓箭给我射!”王幸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两块令牌揣到怀里,声色俱厉的对城上的士卒们命令道。
那些士卒都是面面相觑,拿着弓箭都看向王幸。
“愣着干什么,快放箭!他们冒充晋王,已是死罪。我已经派人禀报防御使大人了,赶跑了城下的贼人,大家都有赏钱!”王幸见士卒们犹犹豫豫不敢放箭,急的冷汗直冒,一边催促一边拉过自己的几名心腹之人,带头朝城下射去。
柴荣看着王幸查验了自己的令牌,却下达了放箭的命令,心中冷笑,知道这人就是等着接应那支契丹奇兵的人。几名亲卫不敢大意,连忙抽刀在手,护着柴荣和王朴向后退去。这时,城上的羽箭也稀稀拉拉的落下来,既没有准头也没什么力道。
王朴见城上的士卒对王幸并不十分信任,边退边喊道:“将士们,我身边的这位的确是晋王殿下。你们不要听信此人,他已犯了诛族之罪,难道你们也想跟他一起犯上作乱吗?”
“不要相信他们,先给我把那个喊话的书生射死。防御使大人带人马上就到!”
正当城上城下吵得不可开交,士卒们左右矛盾不知道该听谁的时候,从远处奔来几十骑,都是白衣白甲。可能是看到城们处混乱不堪,这小队骑士骤然提高马速,几息之内就赶了过来。
其中领头的那个大汉见到柴荣,惊呼一声,翻身下马,跑到柴荣面前倒头就拜:“臣高怀德,拜见晋王殿下!”
柴荣一看是高行周的儿子高怀德,心中大喜,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怀德,你怎么来了?”
高怀德双眼通红的说道:“我爹今天大殡,我是来奔丧的!”
“你来得正好,怀德,这邺城的士卒认不认得你?”
“邺城的老兵应该都认得我。”
“太好了,怀德,你赶紧上前,叫开城门,迟则生变。”
高怀德怒道:“他们怎么会封闭城门?还敢不让您进城?王爷稍候,我这就去!”
只见高怀德龙行虎步,来到城下,厉声道:“城上的人听着,我是高怀德,赶紧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城上的士卒里有不少老兵,他们伸头一看,城下那个白衣白甲的汉子正是高大帅的儿子,京城禁军东西班都指挥使高怀德。
王幸见来的人是高怀德,惊出一身冷汗,双腿发软,瘫在原地,再也无力制止那些老兵去开城门。
城门吱嘎一声,缓缓开启,柴荣的亲卫们蜂拥而入。王朴暗道一声好险,连忙招呼士卒控制城门。那些士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在那些亲卫的监视下扔了武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王幸偷偷摸摸的准备逃回城里,却被一名骑马的亲卫一把抓住腰带,提了起来。
柴荣在王朴和高怀德的陪同下,也进了城,一脸杀气的看着被亲卫人在自己面前的王幸。王幸抬头一看,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捣蒜般连连磕头:“晋王饶命,晋王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晋王开恩呐!”
柴荣冷冷的说道:“说吧,谁让你在此接应契丹人?老实交代了,我不诛你全族。”
王幸看着柴荣那张面沉似水的脸,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把昨晚马良争吩咐他的话交代了出来。虽然他前言不搭后语,可是柴荣和王朴还是听出了个大概,证实了那封书信上的猜测。只是没想到那队契丹奇兵来的这么快,幸好带人连夜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高怀德在一边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问王朴到底怎么回事。王朴将整个事情简单的跟高怀德一说,高怀德听的青筋暴起,怒起一脚将王幸踹倒在地,厉声道:“你们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说,我爹是不是被马良争害死的?”
王幸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嚎叫道:“少将军,小人不知啊,小人不知啊!”
柴荣拉住高怀德,吩咐道:“先把这人关起来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马良争。怀德,你马上派你的人,通知其他三门,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封闭城门,不能让马良行和他的同党逃了。我把我带来的人留在东门,抵挡契丹人。你跟我直接去节度使府,有你这个少将军在,路上能省去不少麻烦。”
节度使府就在城中央,柴荣和高怀德各带几十骑,疾奔而去。一名亲卫策马冲在最前面,高呼道:“晋王殿下和少将军高怀德有急事回府,闲人回避!”
街上的百姓们慌忙立于道路两侧,顿时街上一阵鸡飞狗跳。柴荣和高怀德也顾不上这些,跟在那名开路的亲卫后面疾行而去。谁也没发现就在路边避让的人群里,有一个道士。那道士望着他们疾行的背影,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摇着头转身朝北门快步行去。
高怀德急于查明父亲高行周的死因,办事效率极高。一行人抵达节度使府时,他的亲卫已经带了邺城营中的士卒把节度使府团团围住了。驻守节度使府的都是高行周生前的亲卫,看到带人来的是高怀德,也都不敢阻拦。
高行周的灵柩就停在节度使府前院的灵堂上,邺城的将官们都在灵堂上守着,等着下葬的那一刻。突然见到高怀德带兵冲了进来,大家都迷惑不解。
高怀德穿过众人,站在高行周的灵前,环视一周,瞪着通红的双眼,死盯着马良争。这时,有人大喊道:“晋王殿下驾到,众将官分列两旁,听候差遣。”
灵堂上的众人听说晋王竟然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出声议论,纷纷站到两边,把中间的通道让出来,一时间,灵堂上的气氛压抑至极。
柴荣从门口大步踏进来,目不斜视的穿过众人,在高行周牌位前站定。旁边早有人准备好了三炷香递过来,柴荣擎着香,对着高行周的牌位说道:“高老将军,您一生为国为民,深明大义,乃国之栋梁。文治武功,保一方安宁,乃国之基石。今天我来一是替父皇给您上柱香,二是来查明您被害身死的缘由。您放心,我柴荣今天会戳穿那些宵小之辈的阴谋诡计,不会让您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
旁边的高怀德听的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高行周的灵前。灵堂上的将官们听了却是炸了锅,他们很多人都是跟随高行周多年的心腹。高行周身亡之后,请仵作查验过,确定是暴病身亡。现在柴荣却说高行周是被宵小之辈害死的,他们哪还能忍得住,纷纷高声议论起来。
一名亲卫从柴荣身后站出来,高喊一声“肃静”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柴荣这边。只见柴荣端坐在供桌一边,厉声喝道:“马良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