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塔的躯体仰面朝天地躺在舱顶上,胸前一个铜钱大的窟窿往外汩汩地冒着殷红的血,造成这个结果的那支箭在贯穿尤塔的胸膛后早已不知飞去了哪里。
尤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着天空,很符合死不瞑目这句成语的比喻,只是他再也看不到天空的颜色了。
那些在船尾部翘首期望尤塔扭转战局的残匪们面如死灰,有得挥刀自尽,有得跪地投降,有得翻身跳海。
左超站在船舱顶部,眼望远处海面上渐渐散开的雾气,被海风吹拂起的长发,潇洒飘逸,很有些装B的气势。
那个一直跟随他杀敌的青年站在他身边。
“把被关押的人质都放出来,把投降的敌人都关押起来,我们该商讨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青年点头,然后跳下船舱带着那十几个弟兄去处理左超吩咐的事儿。
这个过程没费多长时间,当青年安排好这一切,左超已矗立在船头等着他们。
看十几个曾经的人质站得略显凌乱,他们无声地注视着左超。
青年来到左超的面前:“大哥,你吩咐的一切都做好了,投降的匪徒有二十一人都被关押在底舱里,被放出来的人质一十五人,都安排在比较好的顶舱里。”
我这就大哥了?这个称呼左超有点不太适应,江湖上谁都想当大哥,可当大哥的必须命硬,因为大哥死亡的概率比常人要多很多个百分点。
“兄弟,你做得很好,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大哥,我叫谢劲,二十一岁,乡里人一般都叫我柱子。”
瞧这名起得,当初他父亲肯定是喝高了才会信口胡诌出这么个名字,泄劲!这还能好吗?
“大哥,往后我们该怎么办?”
“是呀,以后我们该怎么办?”这是那些幸存的人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左超扫视了一下这些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们,他们身上的衣服西一块东一块已经都变成了红色,几乎人人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伤,有些伤口还在流血。
当务之急是先给他们止血,要是有内伤这就没办法了。
谢劲很吃惊地看到左超转过身去掏裤裆,坑次坑次地掏了半天,然后转过身手上就多了一些小纸包。
“这是止血药,大家平均一下把伤口抹上,先止了血再说。”说完把那些纸包交给谢劲。
谢劲看看纸包又看看左超的裤裆,当来回的看到第五回的时候,左超的脚就踹在他的屁股上。
“老看我腰部以下干什么?还不快去发药!”
谢劲一个高儿蹦起来,很多就把纸包散发完毕。
在人们争相往伤口上涂药的时候,谢劲把嘴凑在左超的耳边:“大哥,你的裤裆里莫非有什么暗格?你是打哪掏出这些东西的?”
“怎么?你不相信那药是真的?”左超反问。
“当然不是,我怕你那药不卫生。”
见左超又抬腿,谢劲一溜烟儿窜回人群。
止血药的作用很神奇,这边抹上了药,转眼间伤口就不再流血。
见大家都完成了伤口的救治,左超开始发言:“今天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也是会让我们铭记的一个日子,因为在这个日子里,我们经历了死里逃生,虽然我们活了下来,但还是有些兄弟姐妹在这条船上失去了他们的生命,所以我提议为他们默哀。”
说完,左超第一个低下了头。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船上静得出奇,只有海浪拍打船舷发出的哗啦声,很像一种凄婉的噎泣。
默哀完毕。
“不愉快的时刻已经过去,关键是我们活了下来,当凶恶的势力压迫我们的时候,我们没有低头,我们在懦夫和勇士之间选择了后者,我为你们骄傲。”
左超带头鼓掌,然后大家稀稀拉拉地附和。
“现在,我们要商讨一下我们的将来,谁有好得建议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商讨一番。”
众人围坐在甲板上,全然不顾甲板上的斑斑血迹和难闻的血腥气。
谢劲这鬼头蛤蟆眼的家伙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坛子酒,酒坛子轮流在人群中传递。
经过这场生死搏杀,这些幸存者都是一些血气方刚之辈,喝酒自是不在话下,
每人捧着坛子如长鲸吸水喝个痛快。
酒入人腹,话跟着就飞出了心窝,一时间甲板上七嘴八舌很是热闹。
左超也坐在甲板上,跟个老农似的和谢劲抢酒喝。
大家的讨论很是激烈,很快左超就惊人的发现,这些人的目的地几乎惊人的一致。
他们都是雪之国在水月打工的人,在国难当头的时候都是回国去报效国家的,这和他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大哥,你要去往何方?”
“我?我现在就像顺水漂流的浮萍,有家难回,有国难归,我也不知那里会是我的安身之所。”左超把话说得很是惆怅。
谢劲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大哥,船上这些兄弟都是雪国人,都是在国家有难时回国出一分力的,大哥虽然不是雪国人,但既然有家难回,不如去我们雪国吧,凭你的身手,带领我们这帮兄弟,说不定我们会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儿,怎么样?。”
谢劲这话说得很热血,听了就让人有无法拒绝的冲动。
其实左超就是等谢劲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还在假装沉思,这很卑鄙。
“是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大哥,我们兄弟就跟着你混了。”一个叫牛二河的青年大声地倡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左超赶紧申明立场:“大家静一静,我和你们去雪国帮你们打敌人这没什么问题,但大哥这个称呼就免了吧,在座各位很多都比我年长,我可不想......”
话未说完,牛二河就抢过了话头:“大哥,这里的大哥不是年龄上的大哥,而是代表了一种意义,你的身手,你不做大哥谁还能做,是不是呀,兄弟们?来拜见大哥。”
说完起身单膝跪地捧起一个酒坛,“来,敬大哥一坛。”
一听这词,左超“咣当”一声就倒在地上,什么叫敬一坛,这要想喝死人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