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痰引发的血案到此结束,诸葛睿渊被罚俸半年,禁足反省十日。
下朝时,李清容幽幽的看我一眼,仿佛在说,陛下,臣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回到寝宫后,我立刻让老严磨墨,准备下一道密旨召北寒轩回来。
北寒轩是我的侧君,长年驻守在边境,他是朝中唯一能调遣五成兵马的统帅,也是唯一能镇得住宗亲的人。
我将密旨折好,忽然发愁,这道旨意该派谁送呢?眼下禁卫军统领虽然被关押,但禁卫军中任就有诸葛睿渊的爪牙,若是被诸葛睿渊知道,岂不是让他有了准备?
还有宗亲那边也不好对付,昨日怀远侯血溅明堂,这口气宗亲们肯定没那么容易咽下去,若是让他们晓得我要把北寒轩招回来,这帮人还不拼了命的制止。
“陛下,奴才倒是有一个人选。”老严道。
“嗯?你说!”
“毕尚书。”
毕善与诸葛睿渊是一伙的,这点我已经在观月楼就肯定了,但是经过昨夜一事,我又不敢确定了,毕善究竟是站哪一边的?
“陛下,奴才不会看错的,毕尚书虽说不务生业,心胸狭窄、好逸恶劳、沉迷男色、游手好闲、贪图享乐、睚眦必报……但他对陛下绝对忠心耿耿。”
我看了他半晌:“成语用的不错。”
“谢陛下夸赞。”
张谦斜了一眼老严,舔了下笔尖,边写边念:“阉贼巧言令色……”
“老张,能不能请你不要称呼我为阉贼,我虽然是太监,但我也有尊严啊!”老严终于爆发了一次,这是我头一回见他发火。
张谦嫌恶的挑眼,不说话,而是继续写道:“阉货向史官抗议用词不当,陛下袖手旁观纵容阉货,史官张谦宁死不从……”
我跟老严同时叹气,我伸手拍了拍老严的肩膀:“习惯就好。”
但我还是听从了老严的建议,召见毕善。
“毕善,朕要你做一件事。”
“陛下请讲!”
“传旨让北寒轩回来。”
毕善麻溜的跪下:“是!”
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利索,我都有些不相信了,毕善从我手里接过密旨,直接塞到胸口:“陛下,可想好一个理由让我出京?”
我有些惊讶:“你要亲自去送?”
毕善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样子,对我正色道:“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要亲自去送,别人我不放心。”
我咬唇想了想:“要犯个什么错,才能让你半个月不准上朝?”
“私放犯人。”毕善不假思索道。
我一愣:“你想放谁?”
“于统领。”
第二天,毕善滥用职权的消息就传开了,因平日对毕善有恩,毕善便充当了一次哥们义气,将他放了出去,然后又用其他囚犯代替,没想到被刑部吴晨皓发现,吴晨皓当即上书要求撤掉毕善六部尚书一职。
纵然有人不断的保毕善,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下旨,撤了毕善六部尚书的头衔,命吴晨皓暂时协理六部。
当天晚上,毕善就以出宫散心为由走了,我在皇宫屋顶上看着他出城门,老严在下面把风,过了一会儿,他道:“陛下,快下来吧。”
我嗯了一声,纵身跃下永明殿,老严无奈的看着我:“陛下,以后可不能随便跳来跳去的,万一被人晓得你有武功,那就惨了。”
“为什么?”
“以前来刺杀的都是小瘪三,万一他们发觉您武功不错,派个正儿八经的高手……”老严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禁卫军过来了。
“陛下逛完了吗?”老严忽然换上另外一副嘴脸,关切的问道。
“逛完了。”
“那咱回吧。”
“嗯。”
“陛下看着点,小心台阶,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