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耳后根就传来一阵疾风,我豁然回头,单手朝空中一抄,一只黑亮的箭矢被我握在掌心,箭羽在尾端轻轻晃动着。
毕善顿时露出一股血腥的暴戾之色,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箭矢往外一丢,箭矢乘风穿透窗户,只听哎呀一声,我惊了一下,老严?
老严跌跌撞撞的进来,手里捏着一只箭矢:“陛下,皇宫有刺客,快躲起来。”
说完,一堆禁卫军从外头涌进来直奔龙床,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跟毕善围在中间,因为人数众多,有的人甚至还跃上了床,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一切危险。
“都围好了,听到没有。”
“是!”禁军们的声音浑厚有力,差点没把房梁给震下来。
我跟毕善跟鹌鹑一样缩在床上,然后就听见外头一阵敲敲打打,接着没声音了。
过了没多久,老严冲开侍卫的包围圈,跪在我面前道:“陛下,歹徒太狡猾,让他给跑了。”
“可留下什么线索!”我有条不紊道。
老严摇头:“只晓得穿了一件黑衣服。”
这不废话吗,你见过哪个行刺之人穿一身白?我深吸一口气:“没事了,叫他们都下去吧。”
老严立即摇手:“不能不能,陛下,万一还有逆贼如何是好?陛下今晚还是挪一下,不然奴才如何安心呐。”
“摆驾西善宫。”我道。
“等等!”毕善跳下床阻拦。
这一夜注定不可能平静,毕善凑近,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声音道:“从西善宫绕道广陵宫。”
话音刚落,我就被毕善推下床,而他顺势在我腰后拍打了一下,那带着暗示的力道,令我错愕同时却又深信不疑。
再也没有想过,整个皇宫里竟只有广陵宫最安全,我听从了毕善的意见,先去西善宫,然后趁人不备,从后门溜进段无极的广陵宫,小白看见我,下意识的看看头顶的月亮,然后又看看我。
段无极没睡,宫里有刺客的消息相信他已经知晓。看见我过来,他丝毫没有惊讶,因为身上的伤势缘故,不便给我行礼,所以冲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可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从床上起来了。
“你这是要作甚?”我指着他。
我看见桌上搁着一把剑,剑锋似乎已经出鞘。
“陛下不冷吗?”段无极问道。
其实我们心知肚明,今晚有刺客潜入宫中,我是迫不得已才跑到他这里来避一避的,但我们谁也没有说破,甚至还假装没事人一样相互嘘寒问暖。
我道:“有点!”
“那到床上躺会吧。”
我说‘好’。
于是,我没有洗澡,就爬上了段无极的床,掀被子的时候,我很小心,生怕触动他后背的伤口,可段无极却说:“无碍。”
窗外圆月悬空,偶尔有几只寒鸦掠着屋顶飞过,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这时,腰身忽然被身后的手臂扣住,段无极沿着腰线摸到我的手:“没事的。”
他说没事,那肯定没事。
这一夜,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