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诸葛睿渊这个人我了解的并不多,只晓得他曾经被我母皇当作钳制‘不死党’的金牌令箭。
没想到步入老年后居然好上这一口,啧啧啧……差点忘了,诸葛睿渊好像是佛门俗家弟子,佛门收断袖吗?
段无极也注意到了,他喃喃道:“诸葛睿渊去观月楼干什么?”
我往前凑了凑:“你消息不是一向灵通吗。”
段无极低头看了看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然不是刚才陪我吃饭唠嗑的段无极,而是在朝上呼风唤雨的摄政王。
我见他表情深邃,好像在谋算什么,立刻怂恿道:“好奇咱就进去。”
段无极摇头:“不行。”
“你怕被诸葛睿渊撞见?”
“我是怕你被撞见。”段无极冷冷道。
“不怕,不怕,被撞见的话,我就说是去找毕善。”
“你找毕善还带着我?”
只怪我一心扑在诸葛睿渊身上,居然忘记察言观色,自顾自的说道:“那有什么的,我头一回出宫,不认路嘛。”
段无极没说话,待我回神打量他的时候,发现他脸色绿油油的,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诸葛睿渊只在门口处停留了一会儿,便里头的人领了进去,至于他乘坐的马车,只一会儿的功夫便逆向而行,消失在雨夜之中。
我用手肘碰了碰段无极:“别看了,都进去了。”
段无极沉思片刻,淡然道:“那我们也走吧。”
“唉唉唉……别啊!”我拦住他,难道他就不好奇诸葛睿渊进去做什么嘛?
段无极眉头深锁:“观月楼人际复杂,不适合你去。”
“你该不会在观月楼里有老相好吧?”所以才磨磨唧唧的不肯进去一探究竟。
段无极脸色一变,眼底冷光乍现,我抬了抬下巴:“朕命令你带朕进去。”
过了许久,我听见段无极咬牙切齿的声音:“遵旨。”
“带路。”
段无极从马车里取了一把伞替我撑着,我甩着腰间的玉佩,大摇大摆的朝观月楼走去。
来到门口时,侍者看也不看,直接朝我们伸手:“牌子。”
“什……什么牌子?”
侍者傲然道:“但凡进观月楼的人皆需手牌,阁下若是来尝鲜的,先交五千两换手牌再说。”
我打死你啊,跟我要五千两?老子明天就叫人封了你的店!
段无极上前道:“这好说。”
看着那叠厚厚的银票,我总算晓得段无极为何推三阻四的不肯进来。
就冲这进门费,我想他以后也不会再带我出宫了。
“你们只能进去一个。”侍从从腰上摘下一块牌子递给段无极。
我狠狠握住拳头,妈的,逼老子发飙啊。
段无极忽然摘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银票是没有了,这个你看能否抵五千两?”
他这么拼命,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带我出来散心,居然一下子花了他那么多钱,最后还搭上一块玉佩,可我不明白,他在朝上的那股狠劲跑哪去了?
侍从挑剔的看了两眼,露出一副很吃亏的样子:“算了,进去吧。”
我慌忙接住对方丢过来的手牌,心里暗暗发誓,回头就把他们都抄了。
许是花了这么多钱的缘故,迈进观月楼,我竟然有种步入仙境的错觉。
没有刺鼻的香粉味,纸醉金迷的荼蘼之色,整个观月楼给人一种平静,宁和、脱俗的雅致,每一处的摆设都拥有独特的味道,来往之人,无论是小官还是客人,皆是彬彬有礼。
照这么看的话,毕善这袖子断的,还蛮有水平啊。
上了二楼后,小厮便按照我们手里的牌子,带我们去了不同的房间,我一把拉住小厮:“唉,我要跟他一起。”
小厮冲我风情万种的笑了笑:“客官可不带这么玩的。”
“朕……真的不能两个人一起吗?”
小官捂嘴一笑:“只能一个。”
我求助般的看着段无极:“谁先来?”
段无极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我立马反应过来:“我先来。”
小官咯咯笑了两声,汉白玉似的手挽住我的手臂:“这位小公子,这边请。”
说话间,另一名模样清秀的男子步履摇曳的朝段无极走过去,然后顺手挽住他的手臂:“公子,去我房里坐坐好吗?”
我刻意放缓脚步,想观摩一下段无极的反应。
那个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狠绝之人,竟冲对方露出春风化雨般的和煦笑容……然后他说:“好。”
我的三观瞬间倾塌。
“客官头一次来?”进了房间后,小官冲我微微一笑问道。
我细细观察了下他的房屋结构,嗯,布置的倒也清新雅致,丝毫看不出这是风月场所,屋内点着高档熏香,碧色的青烟袅袅升起,案子上的花瓶内,狐尾百合正向怒放。我用手弹了下花蕊,兀自笑了笑道:“的确头一回。”
小官过来给我斟茶,我接过来并没有喝,因为在任何地方我都不会随意把陌生人递过来的东西送到肚子里,这种警惕性已然根深蒂固。
“今天是你伺候我吗?”我把茶杯顺势搁在桌上问道。
小官捂嘴轻笑:“我哪里有这样的福气能伺候您,还请您稍等!”
说完,他褪到帷帐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移动过去,只见小官轻轻的拉起帷幔一角,一张勾魂摄魄的脸庞瞬间进入了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