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你怎么来了?”耳边传来小西的声音。
我掉头看到小西穿着警服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还未答话,她就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案子,你可以不参与的,你要是有空就好好查一下凤飞飞的下落,我到现在都没敢打报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大众和上司交代。”
我指了一下三哥,说:“这个案子我必须参与了,有人指定我为他的私家侦探。”
小西瞟了一眼三哥,三哥见到美女,下意识地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帅气地甩一下头发,微微咪咪眼睛,露出**的笑容。
小西皱了一下眉头,收回目光,对我说:“这件案子比较特殊,涉及的明星太多,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否则舆论影响力太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只是,这件案子师兄也参与了。”
我有些不解,市局一共只有三个重案小组,另外两个小组手头的几个案子都没有了结,光头强的小组参与这个案子不是很正常嘛?为什么要特意提醒我一下?
小西似乎已经看出了我的疑惑,便犹犹豫豫地说:“你还记得吧,朱甜甜现在在师兄的这个组。”
通过大理石镜面墙,我看到自己的脸刷一下白了。
三哥已经不识趣地跑过来,绅士般冲小西伸出手,嘴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你好,我是周石的哥哥,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小西浓密的睫毛忽闪一下,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三哥的手僵在了空中,最后,他尴尬地笑笑,收起空中的那只手,挠挠头,说:“呵呵,这个美女还真有点意思。”
小西才走了几步,突然又折了回来,面向三哥。
三哥冲我得意地一笑,嘴角又露出一丝**的笑意。
小西走到他面前,厉声问道:“你是周三水吗?”
三哥赶紧解释道:“周淼,那个字念淼。”
小西点点头,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那好,你到三楼二号会议室去一下,我们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三哥连连点头,一扫初始的焦急状态,口里应着,跟在小西屁股后面屁颠屁颠上楼了。
我似乎又成了多余的人。我独自站在大厅,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就四处打量着这家酒店。
这家酒店的构造确实很特别,虽然外部看起来是一座欧式城堡,但是内部却采用了中西结合的方式。
酒店大厅中部有一个小型喷水池屹立在奢华的水晶灯下;地板则用翡翠和大理石砌成,使人犹如身在草丛中;天花板则是由金箔铺砌,同时绘制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巨幅绘画,虽然显得富丽堂煌,但未免有些庸俗。
酒店左边靠近前台的位置是大厅的休息区域,有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时尚的女人正在喝茶聊天。
我走过去,在灰色的欧式沙发椅上坐下,手上随意翻阅着红木桌子上的杂志,耳朵里却听着几个人的谈话内容。
显然,这几个女人的日子过得确实很滋润,说了半天,话题都是美甲美容和购物。
我丢下杂志,准备起身离开,刚抬脚,旁边坐的那个穿蓝衣服的女人就惨叫一声:“天啊,别动。”
我一愣,下意识地放下脚,却发觉脚下似乎多了一个软软的物体,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猫。
这只猫胖乎乎的,浑身纯白,身体缩成了一团,就像是雪绒球一样漂亮。被我踩了一下之后,它只是微微抖动一下耳朵。
蓝衣服的女人从沙发上跳下来,赶紧将我推到一边,不顾形象,直接蹲在地上,抱起小猫,将它白色皮毛上的鞋印用湿巾擦拭干净。由于下蹲的力度太大,她身上穿的紧身短裙褪到臀部,露出了黑色的****。
一旁的几个女人显然也看到了,但只是相互挤眉弄眼,脸上都憋着笑。
一个衣领低得露出****的女人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声,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敬,她竟然将矛盾对准了我:“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没长眼睛?看到下面有东西还往下踩?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另几个女人也随声附和,一起声讨我。
蓝衣服的女人赶紧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嘘!小声一点,要是让任姐知道,我就死定了。”
几个女人也赶紧收声,脸上都露出惊慌的表情。看来,“任姐”应该是个厉害人物,这只猫应该是那个“任姐”的,如果任姐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都会有麻烦。
蓝衣服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猫,我看到这只猫懒洋洋的眼睛突然向我投射过来一道凌厉的光芒,犹如玻璃一般透亮的眼珠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看到几个女人没有任何刁难我的意思了,就赶紧匆匆离开了。
在我顺着旋转楼梯上楼的时候,我看到墙上挂着几幅手绘丝绸和中国山水画,拐角里都摆着传统石刻和石雕,楼梯的扶手由红木制成,上面还有小形雕花。
我在二楼停了下来。楼梯口右侧摆着一副巨大的婚纱照,照片显然是经过多层修整,照相时也肯定打了强光,如果不是看到宋阳标志性的山羊胡,我根本就认不出新郎就是他。那个新娘,看起来很面熟,但是经过多层PS的照片虽然把人修得很完美,但是五官都有些模糊了,估计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
二楼有两个婚宴大厅,我推开位于右侧的二号婚宴厅的大门,立刻就震惊了。大厅内到处都是白色的纱幔和百合花,粉色的花式吊灯投射出朦胧的灯光,使整个大厅显示出梦幻般的浪漫。这真是每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婚礼现场。
我忍不住在大厅内奔跑着,任由白色的纱幔扫过身体,沉醉在这童话一般的世界中。
突然,原本寂静的大厅中响起“吱呀”的一声响。
我立即警觉起来,四处张望,看到红毯尽头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白色婚纱的人,应该是新娘或者伴娘。
我慢慢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
她叹了口气,苦涩地说:“很美,就像童话一样,是吗?”
我点点头,想到她背对着我,看不到我的动作和表情,就答了一句:“是的。”
她将头埋进手中,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憧憬着自己能有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我抛下所有的工作,策划了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想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疏忽和漏洞,就是没有料到会有人死在我的婚礼上。”
我正想安慰她几句,谁料她突然惊呼一声站起来。
我立刻跳到她跟前,看到她的胳膊上出现了一道爪印,旁边几乎要被白色的纱幔遮盖住的椅子上,躺着一只雪白的猫。
我赶紧从背包里掏出创可贴递给她,她挥手甩了一下,创可贴立刻掉在了地上。
我正要发火,却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我的偶像白雪箫。
我惊喜地张大了嘴巴,一肚子话涌到了嘴边,都要争先恐后地吐出来。
白雪箫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托着裙子顺着红毯走出大厅。在她消失之前,我认出她身上穿的那件层叠蛋糕式镶钻婚纱应该是出自Vera-Wang之手,飘渺的薄纱随着她的奔跑在空中飞扬,使她更显轻盈曼妙姿态。
我痴迷地站在原地,直到一声猫叫把我唤醒。
我弯腰抱起小猫,摸着它雪绒绒的毛,责备道:“你这个捣蛋鬼,怎么这么坏啊?为什么跑到这里?你的主人不要你了吗?”
小猫张着玻璃一样的眼睛,脑袋在我身上来回蹭着,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