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被警方解救的女孩都提到,自己遇到一个陌生男人,然后开始发烧,之后竟失去了意识。
光头强让几个警察查了一下本市的住院记录,发现这两个女孩在失踪当天都曾经被人送到圣父医院,经急诊科的樊江南大夫抢救无效之后,被宣布死亡。
这与我前几天的遭遇极为相似。
我那天被栙瀮用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接着就开始发烧,最后死过去了。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很有可能是因为服用了栙澪丢给我的药丸或者是我自身的血液起了作用。
死神的血对于某些异能生物来说是致命的,对于某些异能也具有破坏性。
光头强说,那个女孩耳朵里塞的黑色东西是一个接收器,幕后黑手可以通过无线设备来遥控这个女孩。当我取下她的耳机的时候,幕后控制者可能下达了什么命令,她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对我进行攻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她在咬破我的耳朵之后,我的血破解了异能生物对她进行的某种控制。
如果我的猜测属实,那么我的血同样也可以解救那个樊江南医生。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
正在给那个苏醒的女孩做笔录的光头强瞬间抬头盯着我,紧张地问:“你去哪里?”
我挠挠头,笑嘻嘻地说:“我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他皱起眉头,把笔记本递给大周,走到我身边,说:“我陪你出去吧。”
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光头强眼中闪过一道光,眉宇间蕴含着抑郁,他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我的身子不由一僵。停顿了一下之后,我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说:“我不想说,起码现在不想说,你可以不问我吗?”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脸上渐渐露出温和的笑容:“好的,我不会再问了,你什么时候想说,就什么时候说吧。万事小心。”
我的心里泛起阵阵波澜,犹豫再三,还是离开了。
这家医院并不大,但是我找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找到樊江南所在的病房。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护士经过我的身边,我认出她就是今天下午守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个小护士,就拦住她,问道:“你知道樊江南医生在哪个病房吗?”
“樊医生啊,”她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说,“他几个小时之前去世了。”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药效这么快。想了一下,我继续问道:“他的遗体现在在哪儿?”
小护士淡定地说:“地下停尸房。”
我跑进医用电梯,看到电梯的不锈钢镜面中的自己,忍不住想哭。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为什么世道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我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为什么别人拥有的,我都没有,而别人不想拥有的,却偏偏都降临到我身上?
电梯停了,我抹了一把泪,走进停尸房。
一股凉气迎面而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浑身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又来了?”
身侧传来一个苍哑的声音,我转身一看,竟是停尸房的那个老人,他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努力想着理由:“呃,我来看望樊江南医生,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我来送送他。”
老人挥挥手,说:“他在5号房12床,你速去速回,不要耽搁太久。”
我来不及谢他,就赶紧跑到5号房,找到12号床。
我揭开樊江南身上的白布,看到他的皮肤还有光泽,嘴巴微微张着,双眼瞪得好大,连瞳孔都是血红色。
我咬破自己的手指,将几滴血滴到他的口腔中。想了想,我又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他的口中,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药丸只能停留在他的口中,无法进入他的体内。
我正不知道如何办好,樊江南突然咳嗽一声,上半身一阵颤动。
我一阵惊喜,忍不住亲吻了一下手中的药袋子。
他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过了片刻,他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四处游离,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他似乎想对我笑一下,但是当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药袋子上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刻坐起来,将口里的药丸吐在地上。
我有些生气,正打算责备他几句。
只见他蓦然抬头,脸色一变,大声喊:“小心。”
我顺着他的目光扭头望去,看到那个小护士站在我的背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受到身上有些酸软,脚下似乎是踩了棉花一般,站立不稳。
我低下头,看到她手里举着一根绣花针,针头上闪着绿莹莹的光芒。
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屋里,小护士守在屋外,似乎在想着心事。
我仔细打量着玻璃屋外面的场景,好奇地问道:“这是一个仓库吧,怎么没有一点阳光?难道是在地下室?”
小护士幽怨地望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
我觉得有些无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问道:“弄伤樊江南的是你吧?”
“不,是我。”随着咣当一声门响,那个丹凤眼、双眼皮、戴着精致的蓝框眼镜的年轻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不是你们的人吗?”
年轻人轻蔑地一笑,毫不犹豫地说:“他只是一个帮我们运送尸体的工具而已,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有些乏了,就跌坐在地上,靠着玻璃屏,用手托着腮帮,问:“那你们抓我干嘛?”
年轻人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要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血。”
年轻人打开玻璃屋的门,扑面而来的一小股风让我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起来,我握紧了拳头,但很快就失望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小护士拿出一个针管,当她拔掉针管的塑料盖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这针头足有水笔芯那么粗。
随着针头一步一地靠近,我的心跳急剧加速,都快到了极限。
她捏着针管的手也一直不停地抖动,脚步似乎也有一些迟疑和不安。
当针头贴近我的右臂的时候,我忍不住大叫起来。
年轻人鄙视地看我一眼,说:“还没碰到你呢,叫什么呀?”
我指了指针管,说:“上面还有浑浊的颜色,应该是血液的痕迹吧,你们怎么穷得连新的针管都买不起,千万别带给我什么传染病啊。”
年轻人笑了笑,说:“没关系,里面的血液本来就是你的,这根针管只有你用过。”
我拉起衣袖,看到自己左臂的臂弯处有一个针眼大的痕迹。难道这些人在我之前昏死过去的时候抽过我的血?
我正在胡思乱想,笔芯粗的针头已经扎进我的右臂内,疼得我哇哇乱叫。
年轻人蹲在我身边,贪婪地盯着我面前的血袋。
看着那么多血流入血袋中,我痛苦地眨了眨眼,浑身一哆嗦,一脚就朝年轻人踢了过去。
他一躲闪,刚好碰洒了血袋。
他挥起拳头,恼羞成怒地冲过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