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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地震

我从古董杂货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整个城市尚且笼罩在夜幕的轻纱下,星星依稀可见,习习凉风吹得我直打哆嗦。街边的清洁工默默地清理着地面,一对卖早点的夫妇整理着树下的桌椅。

折腾了一宿,我已经饥肠辘辘,就点了一碗胡辣汤、一笼包子。一个包子下肚,一股暖意立刻涌上心头,传遍全身。我用冰冷的双手抱着碗,手心也逐渐有了温度。

这几天吸收的能量太杂,我连夜跑到古董杂货店将体内的能量输进能量球。其实,我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那个神秘古怪的杂货店,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杂货店的老板。他从来不曾对我恶语相加,也不曾加害于我,但是,我就是讨厌他、害怕他。

黎明的曙光褪去,天边的暗云逐渐吐出灿烂的朝霞。静静的黎明中,一阵有节奏的跑步声逐渐传来。等到模糊的人影近了,我才发现是周一冰。

他也看到我了,加紧几步跑到我面前,喘着气,说:“没想到,一个女生也起这么大早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说:“哪能和你比啊,我是昨晚去网吧通宵了。”

“哦,熬夜对女孩子皮肤不好啊,你看你脸上比前几天多了好几个雀斑,”他说着话,脚步已经开始移动了,“我先去跑步了,你慢慢喝汤。”

我摸了摸脸,脸上的皮肤确实不那么光滑了。我虽然长得又矮又胖,但是皮肤是天生得好,全身一直是又白又嫩的,长这么大,脸上还没有张过一颗痘儿。都说女人到了二十五岁,皮肤就会老化,我现在已经二十三了,看来以后也要多注意才对。

大街上渐渐出现了很多忙碌的行人。我把胡辣汤和包子都塞到胃里,就离开了。

太阳已经出来了,夺目的光彩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我匆匆赶回宿舍,直接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睁眼一看,蓉蓉正焦急地望着我:“石头,你快点起来,地震了。”

我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这个世界确实有些失重,墙面都开始变得抽象了。我冲蓉蓉喊了一声:“你快点下楼,跑到中心广场或者体育场去。”

蓉蓉抓起桌子上的背包就跑下去了。我赤着脚打开桌子上的台式电脑,从抽屉里取出u盘,将u盘插进主机,把毕业论文考进u盘,接着将u盘安全退出,最后将电脑正常关机。

做完这些,我觉得我有些疯了,这不是地震的时候应该做的事情吧?我拿起背包,把钱包、u盘、零食都一股脑儿塞进背包里,就下楼朝体育场跑去。

天气十分闷热,路上的人很多,大部分是穿着拖鞋、短裤的男生,也有一些穿着睡衣、拿着手提包、打着伞的女生。在逃亡的人群中,我估算出这个学校的男女比例绝对是9:1。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想当初,我刚进大学校门的时候,从学校东门口走到西门口,整整二十五分钟,只看到七个女生。

这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感到浑身一热,脑海里闪过好几个人的记忆。这是我的能力,只要身体和一个异能人接触,就会复制他的特殊本领。我连忙环顾四周,只是看到熙熙融融的人群。

我继续朝前走着,前面体育场的门口挤满了人,我只好在对面的篮球场找个地方坐下。

我用手使劲捶着脑袋。这一路上,每当有人接近,我的脑袋里就会闪出这个人的记忆。现在,脑袋里不同人的记忆相互充斥,我的头都要爆炸了。

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叹了口气,是王晶。

她紧挨着我坐下,我往旁边挪了一下,结果右边坐的那个男孩的记忆以及猥琐的念头又跑进我的脑海。我真得要疯了。

篮球场的人看似不会再增多了,我也逐渐抑制住脑子里的各种记忆。

我晃了晃脑袋,这才意识到王晶半天没说话。扭头一看,这大小姐穿着吊带睡衣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撑开的太阳伞从侧面遮住了腰以下的部位,胸口的两只小兔子时隐时现。

我笑了,脱下身上的短袖衬衣递给她,她赶紧穿上。

旁边传来几束异样的目光。我有些恼怒,将身上的吊带背心往两边扯了一下,在王晶旁边坐下了。

王晶一直没有说话。我看了看她,她的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看不出表情。这是我最不喜欢她的地方,她每时每刻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随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从大一开始,她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开始化妆、穿衣服,一定要确保自己完美无瑕才出门。女孩子爱美,无可厚非,但是她的浪漫情史却使我们全班同学深恶痛绝。我不知道她一学期能换几个男朋友,只知道每次见的男孩子长得都不是一个样子。最可气的是,她居然把班里最纯洁的“小和尚”勾引到手之后又甩了。

据说,“小和尚”从小就立志做一个出家人,读中学的时候就闹着要出家,后来一个寺庙的大和尚告诉他,寺庙现在比较缺高水平、高学历的高级人才,他才决定要等博士毕业之后再真正皈依佛门。3月份的时候,“小和尚”宿舍养的金鱼死了,他哭了好半天,最后把金鱼装在一个A4纸叠的棺材里,托我去桂城参加研究生复试的时候把金鱼在桂江里进行水葬。我口里答应着,出门就直接把装着金鱼的小棺材扔垃圾箱里了。不知道哪个多嘴的人告诉了“小和尚”,他竟然跑到垃圾站把金鱼翻出来,吃斋念佛一个星期之后,把金鱼葬在学校星月湖畔一棵柳树下。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大一的时候竟然疯狂地爱上了王晶。我没有恋爱过,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听说“小和尚”那一段时间一直说要还俗。两个人在一起黏了两个月之后,就宣布分手了。这可能是王晶恋爱时间最长的一次。

王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把我吓了一跳。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仅仅浮着几条射线状的云彩,太阳射出的苍白的光芒令树叶也焦灼烦躁,不乐意动弹一下,篮球场上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汗如雨下。

“石头,我有点头疼,我在你身上靠一下,好吧?”王晶无精打采地说。

我点点头,她偎依在我身侧,我伸手将她的头放到我的膝盖上。她闭上眼睛,慢慢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很久之后,篮球场上的人都散去了,地震只发生了几分钟,震级应该非常小。

我轻声唤了一声王晶的名字,她没有动,我又大声喊了一声,她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咳嗽几声,就不再有任何反应了。

我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有些急了,准备扶起她去校医院,但是我毕竟太矮了,我们两个一起跌倒在水泥地上。

两个男生急忙跑过来,把我们扶起来,一个男生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抱起她往校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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