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然惊醒,仿佛做了长长的恶梦,至今心有余悸,全身冷汗不停。
“你醒了?”
头顶晃着三颗脑袋,是千羽墨,陈医生和栙瀮。
我猛然坐起来,一个一个看着山崖上的人,千羽墨、陈医生、栙瀮、海森、舒格、二十四个杀手、倒在地上的雪莉、不知何时出现的欧阳林……
欧阳林?
我飞奔过去,掰着他的下巴仔细看着,手胡乱撕扯他的脸。
千羽墨急忙拉开我:“周石,你干什么?”
我绝望地跌坐在地上,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不是小白,竟然不是小白。”
千羽墨俯身面对我,眼中满是同情:“我们赶到的时候,周一冰和米雪儿的神魂已经入了盟主信物,你和小白也消失不见了。等我们制服了雪莉,你突然随一团白光出现在消失的地方……”
我回来了,小白……被我留在了十几年前吗?
我无力地倦缩在地,胸口剧痛袭来,心在流血,绝望吞噬了我的灵魂,我的灵魂溺在海底不停地挣扎。
天空中落下雨滴,滴滴落在我的心上,声声痛彻心扉。
海森走过来跪在我面前,深不见底的眸子露出几分痛惜:“小白让我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你还有他,你是他的命,他永远不会离开你。”
“骗子,”我大声喊着,任眼泪横流,“大骗子!”
舒格喵的叫了一声,海森默默抚摸着她的脑袋:“你消失之后,我们和雪百川达成协议,他以及他的手下不许再伤害你,我们隐姓埋名陪着你,把你吸收的异能都输入水晶球,然后毁掉。”
我一拳一拳捶打着地上的石头,恣意哭喊着。
小白,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不知道,你还会回来吗?
两天后,我回了梅城,一切如旧,就像我没有离开的时候一样。
大学校园里的学生依旧谈笑风生,几个异能人用自己的能量拼命讨好女朋友,一个带着宽边眼睛的女孩谨慎地盯着他们。
看到新的人在重复我们曾经走过的路,经历我们曾经经历过的故事,迷茫我们曾经经历过的迷茫,真的觉得时间就是把杀猪刀,不仅杀了我们的青春,而且杀了我们的爱情。
在学校门口,我遇到了光头强和小西,他们手挽手,看起来相当亲昵。
小西冲我礼貌地点点头,光头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低头问他的女伴:“这是你的朋友吗?怎么没见过?”
在我离去的时候,我听到小西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你认识他,就在你失忆之前……”
我又来到杜家祠堂,用祭台上的那一支蜡烛照着棺木前的云腾花纹,棺木晃了一下,一缕青烟之后,棺材又变成了一截台阶。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丢下蜡烛,几步跨上台阶,但却看到前方的石门确实已经成了碎片,石门之后就是地陷与无尽的废墟。
小白,你真的离开了吗?
我傻傻地站着,看着前面的地陷,一步步向前挪。
如果你不能陪我,那我就来陪你好了。
胸前一暖,我低头一看,玉石又开始散发出淡淡的五彩光芒。
“如果你真的通灵的话,帮我找回小白吧。”
玉石的光芒越来愈浓,将这地下宫殿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突然,那深不见底的地陷之处金光闪烁,一条模糊的白影子一跃而出,化作点点白雪,最后凝聚在一起,飘落在我手里。
是探龙针。
我欣喜地问道:“小白,是你吗?”
探龙针动了一下。
我傻笑着拔下一根头发,将探龙针穿起来。
一声剧烈的咳嗽惊醒了我,我急忙将探龙针戴在脖子上。
一个黑影背光站在前方的石阶上,摸着下巴:“丫头,你害了我的两个女儿,怎么向我交代?”
我轻轻地说:“对不起。”
“哎,我总是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不要给我找麻烦,你们偏偏总是麻烦我。”他朝前走了几步,入口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是李警官。
我哽咽一声,摸着探龙针:“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还要感谢你,谢谢你让我的位子坐稳了。”他再次摸摸下巴,大笑一声,“如果把你解决了,我的位子就更稳了。”
入口出闪过一个人的影子,雪百川猛地转过身:“谁?”
前方祠堂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二弟,你杀了我的妻子,害了我的儿子,不会连我女儿也不放过吧?”
雪百川一愣,大笑着走出去:“大哥,你说什么呢,你女儿就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害她呢?”
我紧跟着走上去,看到棺材前面站着那个流浪汉,他是我父亲?
他伸手将我从石阶上拉出来,低声说:“快走。”
“哪儿也不许走。”雪百川一拍手,六个黑衣人凭空而出,蓄势待发。
紧接着,门砰一声关上了,屋里的蜡烛立刻燃了起来。
“等了你二十四年,终于等到你现身了,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你走?”雪百川面目狰狞,“那么在乎你的家人,那我就送你们一家人去团聚。”
“你当年为了权势,投靠杜家,害了那么多人,今天所有的亡灵都会找你复仇的。”父亲抽出了腰中长剑,锋利的剑刃在烛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雪百川一挥手,六个黑衣人将父亲团团围住,一起进攻。
七个人的动作都是飞快,我看不清楚任何一招,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忙。
雪百川摸着下巴,看着祠堂中的搏斗,眼神痴迷,近乎癫狂:“这些人已经训练了二十四年,每招每势都练了上万遍,专门破你的招式,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果不其然,父亲渐渐败下阵来,开始虽然可以艰难抵挡,但随后只能勉强防卫,连进攻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看看祠堂,最后从案台旁的美杜莎雕像前抄起两根烛台准备朝黑衣人砸去。
雪百川抓住我的手,烛台落在地上,蜡烛很快熄灭了。
与此同时,六柄剑一起插进父亲体内,拔剑之时,鲜血四溅。
我忍不住大喊一声:“爸爸。”
父亲扯动嘴角,温和地笑了一下:“丫头,你以后多保重,我去找你母亲了。”
他就带着这样的笑容倒在地上,永远去了。
雪百川扬天放声狂笑起来,放手将我推倒在地。
我哭了,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开了。
胸前的玉石又开始发热,我握着玉石,痛哭不止,眼泪落在光滑的石面上,玉石开始发出淡淡的五彩光芒,虽然并不是很亮,但覆盖了整个祠堂。
屋子里发出一声惊叹。
我吃惊地发现父亲的身体也越来越淡,几近透明,最后完全消失了。
“怎么可能?”雪百川喃喃自语,“他又不是盟主,也不是代盟主,怎么也会被盟主信物尊奉为神魂?”
我抹了一下眼泪,站起来:“因为他是一个有爱的人。”
“爱?”雪百川冷笑一声,“那就带着你们的爱团聚去吧。”
他一挥手,六柄剑飞速戳向我的要害。
我仰头大喊:“小白救我。”
眨眼间,胸前的探龙针化作一条泛着金光的白龙围着我不断盘旋,祠堂内巨响隆隆,四面震荡,柱子轰然倒地,惨叫声不绝。
雪百川飞身奔到门口,欲打开房门,白龙张开嘴将他一口吞下,几声尖叫之后,他彻底消失了。
白龙后转头,晶莹剔透的眼睛冲我眨了一下,犹如黑夜中闪烁的星辰。
我爬到它的身上,它大吼一声直冲上天。
我闭上眼睛,但觉周围犹如山崩地裂一般。
白龙在空中盘旋一周落在地上,杜家祠堂轰然倒塌。
待我着陆,白龙化作点点雪花,最后凝聚在一起,化作探龙针飘落在我手里。
我将探龙针戴在脖子里,轻轻抚摸一下:“小白,我们走,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我的爱人和我的亲人一起踏上了旅程。
(小说中不足之处正在修改中,看在作者辛辛苦苦码字一年的的份上,麻烦您点一下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