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挥军向后撤退,可惜道路狭窄,混乱下黄巾军互相拥挤、践踏,迟迟撤不出。
山上飞矢不断射下,成片收割着黄巾军性命,恐惧下,黄巾军为了求生自相残杀,挥动兵刃砍向前面的同伴。
皇甫嵩一直在高处观察,见时机已到,命麾下吹响号角,擂起战鼓,南北两边山头,近四万汉军如浪潮般杀下山来。
黄巾军见逃走无望,纷纷回头与汉军杀在一处,曹操一早便盯上了张梁,亲率两百亲随杀奔张梁。
混乱中张梁也顾不得指挥了,领着二十几个亲兵左杀右突,试图寻路逃走,可惜两边是山坡,只有来时一条路可走,望着前面哀嚎连连,拥堵在道路上的黄巾军,张梁心中暗叹一声,自知无路可走,回身见曹操领军杀了上来,提刀单指“来将通名报性”
曹操见张梁不跑了,遂勒住战马,笑道“骑都尉曹操,张梁,何不下马早降。”
“哈哈,废话少说,小小骑都尉,算便宜你了。”张梁狂笑两声,挥刀直取曹操。
曹操闻言双眼微眯,知其抱着必死之心,舍命来厮杀,抬起手中宝剑一指张梁,顾左右亲随,喝道“诸位,替本将诛杀此人,取来头颅者,有重赏。”
“哼,非丈夫也,不想竟死于此人之手。”曹操的言语,张梁听得十分清楚,恼怒的骂了一句后,与汉军杀在一处,张梁虽有勇力,但毕竟势单力孤,连砍十几员曹操亲随,最后战死,被一名曹操亲随削下头颅,递给曹操。
曹操看了一眼张梁头颅,拴在马颈上,领着亲兵去找皇甫嵩复命。
伏牛山脚下喊杀声,一直持续了近三个时辰,汉军共斩杀黄巾军三万多人,其中近一半死于自相残杀,逃走了近两万人,皇甫嵩根本没打算放过,引军一路追杀,杀得横尸遍野,这一战,皇甫嵩杀神之名,响彻天下。
张梁即死,皇甫嵩引得胜之师,稍作歇息,直接杀至钜鹿,钜鹿内守军见到汉军所挑起的张梁头颅后,知大势已去,遂开城投降。
是夜,皇甫嵩在钜鹿县衙,秘密召集麾下将领,诸将到齐,唯独曹操未至,声称患了头痛病。
皇甫嵩未疑有它,毕竟曹操之前偶尔也会头痛两日,皇甫嵩对诸将言道“如今黄巾贼未平,尚有曲阳张宝一支,而城中降卒近六万之众,若临阵倒戈,我军危矣,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诸将心中明白,皇甫嵩这是要杀降,如此有伤天和之事,诸将都低头沉默不语,谁也不愿担这个名声。
皇甫嵩见无人出言,心中有些暗怒,冷眼看向下首的淳于琼,说道“淳于将军可有良策教我?”
淳于琼心中一突,嘴巴抽搐半天,知道自己再装哑巴,恐怕就要获罪,毕竟鲍鸿之死,佯败变真败,这都是把柄,琢磨了半晌,迟疑道“要不,放了?”
“恩?哼,淳于将军,放回去再对抗朝廷?”皇甫嵩气急败坏的喝道。
得了,保命要紧,名声算个屁啊,淳于琼想罢,抱拳说道“那就尽数杀了一了百了。”
见淳于琼终于说出来了,有人顶雷,这就好办了,皇甫嵩看了看其他诸将“诸位觉得淳于将军之言如何?”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还用说吗?反正有淳于琼担着,众人齐齐抱拳说道“淳于将军之言,老成谋国,可行。”
皇甫嵩这才下令道“事急从权,就按淳于将军之计行事,六万黄巾分两天带到野外坑杀。”
“喏”诸将散去,分头回去准备杀俘之事。
六万人两日内尽数被坑杀,虽然做得隐蔽,要知道五万汉军都参与其中,如何瞒得了天下。
不久后天下震惊,尤其以曲阳为最,张梁战死,钜鹿失陷,六万黄巾被坑杀,一件件噩耗冲击着黄巾军的士气。
雪上加霜的是张宝在听到张梁身死的消息后,便吐血晕倒,卧病不起。
整个曲阳城笼罩着死亡气息,不时的有人趁着夜色,放下绳索逃出城去,到了后来,更有甚者,成批结队,拖家带口的出逃,黄巾将领也多有逃命者。
张宝醒来后似一夜老了许多,听手下心腹回报后,抬手轻轻一摆,叹道“能跑就跑吧,汝等也可自去。”
“将军,不如我们去真定,那里还有数万人马,大可有一番作为。”
“谈何作为?”张宝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
“我们可去并州,并州刺史董卓一直驻军在河东,州内郡县各自为政,我们可趁隙图之,此地产良驹,可组建骑军,南下洛阳仅需几日工夫,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张宝心中一叹,好死不如赖活着啊,看了眼心腹,问道“我们该如何行事呢?”
“城内将士士气低靡,心里都在寻思如何逃命,已然不可用,当务之急,趁汉军未到,我们赶快去真定吧,不然恐怕走不了啦。”
“好吧,你去收拾财物,今夜三更天,我们出城。”张宝说道
张宝集合了五百亲兵,扮作商贾,押运着几十辆大车,撇下城内三万将士,趁夜悄悄逃出曲阳,赶奔真定。
曲阳城外有十几个细作在窥探着城内情形,每日里这些情报都会准时的送到张绣书案上。
这么多辆大车自然引起细作怀疑,尤其是押运大车的护卫竟有五百之多,其中骑兵就有近两百,个个长得彪悍,细作不敢怠慢,急忙将此事回报张绣。
没过两日,张宝出逃的消息就在曲阳城内传开,黄巾军没了约束,纷纷出逃它处,百姓们怕受牵连也不敢再留下,偌大曲阳城最后就剩下一些孤老幼儿。
皇甫嵩领军走在半路上,就得到了消息,急命麾下诸将率骑兵追捕张宝。
骑兵数量有限,曹操仅分得了三百骑,他找到淳于琼,对其笑道“淳于将军,你我二人合力追捕张宝如何?”
“恩?为何?”淳于琼一向不是很得意曹操,觉得此人比自己还奸诈,所以往往敬而远之。
“呵呵,张宝遁走,身边岂能无勇士跟随,仅凭这点人马恐难以应付。”曹操指了指身后三百骑兵笑道
“恩,孟德所虑甚是,既如此,我便与孟德同往。”淳于琼也有几分韬略,不然也不会坐到此位置,闻言觉得在理,遂同意。
二人合兵一处,近六百轻骑马不停蹄奔着常山追来。
路上淳于琼问起,曹操笑道“除了常山,张宝又能去何处?”
追了两日发现道上车辕印,更加笃定方向无误,命军士昼夜追赶。
因为车辆行驶较慢,数日下来才走出去两百多里,张宝心急如焚,这要是汉军追上来,如何是好。
不仅他急,张绣也焦急,张绣自得到探子回报,便断定是张宝,于是领军埋伏在获鹿山道路两旁,埋伏了两日,派探子一看,得知张宝还得四五日才能到,差点没气死张绣,你丫的跑路不快点,还贪恋什么财物呢?
还好曹操与淳于琼二人领军追到,张宝吃惊下,急忙分出三百人马断后,舍下车辆,带上余下的两百亲卫,快马加鞭奔着获鹿山而来。
张绣见张宝终于到了,心中松下一口气,挥动令旗,两旁草丛中站起五百弓弩手,对着张宝一行人,一通齐射,瞬间从马上栽倒百十余人。
张宝也顾不得吃惊,在亲卫舍命护卫下,向前冲出埋伏圈,周仓和胡车儿早就领人埋伏在前,见张宝冲了出来,急忙下令推倒事先砍到一半的大树,十几棵大树交错叠乱的将道路堵死。
张宝见了,长叹道“我命休矣”
这时张绣、赵兴领着两百轻骑从山上冲了下来,将张宝及其亲卫围在当中,张绣抬枪点指张宝,笑道“张宝,吾在此恭候多时了,事已至此,下马受伏吧。”
张宝身边几十名亲卫拨马将张宝护卫当中,一脸视死如归的怒视着张绣,张绣暗暗皱眉,此些倒是汉子,令人佩服,将长枪挂在马上,对张宝拱手说道“黄巾已然覆灭,所谓胜者王侯、败者寇,大丈夫败则败矣,何必再连累他人。”
张宝见此二位年轻汉将,长得姿容不凡,相貌堂堂,挥手令亲兵闪开,拍马越众而出,说道“你说的不错,我张氏三兄弟虽败,但也算男儿丈夫,我愿下马受伏,只望将军能放了我这帮弟兄,不然我等即便是死,也要与诸位厮杀一番。”
张绣不假思索,点头答应道“好”挥手令麾下让出一条道路。
张宝翻身下了坐骑,对一众亲兵言道“诸位弟兄你们走吧,找处人烟稀少之地,安稳过日子吧。”
张宝说完徒步向张绣走来,一众亲兵闻言痛哭失声,纷纷下马拜倒叩头,张宝背对众人怒喝道“还不速走?等死乎?”
亲兵这才翻身上了坐骑,恋恋不舍的拍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