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各种穿越网文,主角地盘不多,却动辄数万兵马,其实哪里有那么简单,仅仅五百人马,每日里人吃马喂的就所耗甚巨,若是不趁早谋些财路,以后怎能招募兵勇。
世人皆鄙夷商贾,可大乱之时,哪家英雄不是仰仗着诸多商贾,才有所作为?
刘备、曹操、甚至孙策,不都是起兵初期,有商贾支持才得以招募兵马,立下根基,就连四世三公袁绍,也放下身份与甄家联姻。
“自己家世不显,更无名望,看来只能想想后世的技术,用此法与诸商先建立起联系了。”
当下民风崇尚信义,商贾也不例外,不似后世那般,事情意想不到的顺利,让张绣心中很是高兴。
回到客栈后,张世平早已离开多时,胡车儿对张绣言道“张庄主让我告之军侯,他已招募了一些人手,打算就在他的庄子上开作坊,要是军侯有空可以去看看。”
“恩,我知晓了,明日若无事,我们就去他庄上看看,然后直接回上曲阳。”
不愧是往来南北的马商,张世平做事够谨慎,作坊建在他庄上再好不过了,遂放下心来。
三人用过饭菜后,各自回房内歇息,一直睡到二更天,忽听街上传来一阵马嘶声,紧接着楼下响起“砰砰”的砸门之声,甚是急促。
张绣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翻身下了卧榻,拽出宝剑推门而出。
胡车儿二人也闻声提刀而至,胡车儿更是****着上身,露出满胸的黑毛,在楼梯口向下观望。
“怎么回事?”张绣来到胡车儿身旁向下看去,问道。
“似乎是官军。”
这时守夜的杂役举着一盏油灯,从后堂跑了出来,“来了,来了,爷轻着点,别砸疼了手。”
伸手刚撤下门栓,门“砰”的一下被人推的大开,杂役吓了一跳,向后倒退了五六步,才站定。
杂役见闯进来的是五名军卒,这大半夜的,能有甚好事,急忙挤出笑脸,迎上前,弯身笑道“几位军爷这么晚了来小店,不知有何差事?”
为首的一名军卒,伸手拽过杂役,喝道“少废话,我们是王府侍卫,奉殿下令,有紧急军情来找张军侯,军侯可是住在你处?”
店小二被唬的有点发蔫,一时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军侯住在店里。
张绣闻言,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不然殿下不会这么晚派人寻自己,急忙将佩剑交给张六,快步走下楼梯,对几名侍卫说道“几位兄弟,不知殿下何事这般急着找我。”
侍卫借着油灯那点光亮,一看对面白袍少年果然是张绣无疑,急忙抱拳说道“军情重大,小的不便说出,还请军侯速速随我们前往王府。”
“几位稍后片刻,我去披件衣服。”张绣细细看了一眼面前五人,有两个面善,应该是王府侍卫不假,遂开口言道。
张绣三人穿戴整齐后,随五名侍卫急匆匆赶到王府,此时王府偏门打开着,门前马桩上还拴着两匹马,十几名军卒把守门前两侧。
张绣与侍卫来到偏殿后,侍卫言道“殿下有吩咐,军侯来了不必通报。”
张绣点了点头,抬步走进殿内,里面左右四顶连枝灯,燃着十几盏油灯,将殿内照的明亮。
张绣见刘稚正与荀谌,朱灵二人在低声议论,轻咳一声,整了整衣衫刚要下拜,刘稚伸手招呼道“免了,贤侄快些过来坐。”
张绣分别与荀谌二人拱手见了礼,坐在朱灵右手边,拱手问道“伯父,不知生了何事?”
一声伯父,荀谌,朱灵二人对视一眼,却没有感到惊讶,荀谌暗暗点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此子得殿下信赖,大有前途啊。
刘稚看了眼朱灵,朱灵转头递给张绣一封信件,对张绣说道“方才皇甫将军的信使刚刚进城,张角死了。”
“哦?”张绣脸上佯装惊讶,急忙展开书信仔细看了一遍,皱眉叹道“皇甫将军还是太急躁了。”
张角刚刚病死,皇甫嵩就急不可耐的挥军攻城,以至大败,折了锐气。
“军侯所言极是,张角方死,贼军虽群龙无首,但哀兵必胜,倘若再拖延些时日,待敌军方寸大乱时,进军可一战而胜。”荀谌赞赏的看了眼张绣,随之说道。
“恩,不过现在皇甫将军想让我中山国出兵佯攻上曲阳,贤侄有何看法?”
刘稚倒不担心皇甫嵩,虽败了一阵,损了些士气,但并没有伤筋动骨,恢复些时日便可再战。
他更关心的是皇甫嵩的这封求援信,亦或是军令。
刘稚直接问自己,荀谌二人却无丝毫不满,一同看向自己,应该在自己来之前,三人已经有所计议,而且荀谌二人意见相左,刘稚还没有最后下定论。
张绣又拿起信件看了一遍,想了想,沉声说道“恐怕皇甫将军经此一败,也看出贼军军心尚可一战,还没有彻底崩溃,所以用此计扰乱贼军军心。
末将建议还是依照信上之言,做一番举动为好。”
朱灵听了手掐胡须,频频点头,暗想不愧是武将,英雄所见略同啊。
那边荀谌却是皱眉接口道“军侯,中山兵少将寡,自顾不暇,倘若一旦佯攻被贼看出破绽,顺势攻来,如何是好?
现如今贼军困守钜鹿,剿灭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再让其攻入中山,北可去并州,西可攻常山,犹如猛虎出闸,再想剿灭难上加难,我等岂不获罪天下?”
刘稚听得暗暗点头,也正是忧心与此,才不敢轻举妄动。
那边朱灵摇头反驳道“王师压境,只因其固守城池才久攻不下,若其分兵而出,钜鹿郡旦夕可破,贼军无了城池,一战即溃。”
“就怕皇甫将军不能速破,而我军守不住那时啊。”
刘稚一看,好嘛,二人又回到原点了,争执不下,各执一词,还都有几分道理,真是进也不是,守也不是,暗恼皇甫嵩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张绣很理解刘稚此时的境地,不进则成为皇甫嵩兵败后的替罪羊,进则面临更大的危机,待朱灵二人争论空档时,急忙拱手劝道“二位大人所虑皆是,不过以末将想来,此事不如拖上一拖,静观其变。”
“拖?贻误战机,岂不大罪?”朱灵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张绣,此子年纪轻轻怎么生此圆滑之心?
“将军误会了,佯攻并非只有出兵攻打一途,还可造势,压迫敌军。”张绣连忙辩解道
“哦?贤侄可细言之。”刘稚一脸好奇的问道,朱灵二人似有所悟的看向张绣。
张绣稍稍整理下思路,开口言道“贼军十数万,我们就算领着数千人马过去,又有何用?
必然先四处调兵,集结上万人马,才有一战之力,不妨在此做文章。”
“可中山国满打满算也不过万人,还要守城,哪里有那么多兵马?”朱灵问道。
“无须太多,只需前锋两千人马,而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张绣灵光一闪,想起董卓进京后,所用之策,刚好用于此时。
荀谌细想一番,对刘稚说道“殿下,此计或可一试。”
“恩,此计不急不缓,正应眼下情势,呵呵,贤侄智勇双全,难得啊。”
刘稚手捋须髯,难掩赞赏之色,心中暗叹如此难解之局,张绣竟能想出这么个简单法子,真是生而知之,天生的帅才,转头对朱灵说道“此事就拜托文博了,对了,你再拨给张绣五百弓弩手,伏击之事看来只能张绣一人担当了。”
张绣二人起身领命道“喏”
议事已毕,刘稚将张绣三人留在府内住了一宿,到了第二日,张绣辞别刘稚父女,率五百弓弩好手,匆匆返回上曲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