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领军在卢奴城驻扎了半月,期间刘稚又拨了两百多副甲胄、军械。
张绣麾下兵马算是正式成军,一个个盔明甲亮,各执长戟,腰胯钢刀。
张绣闲来无事又手绘了一套少林刀法图谱交给了柴氏,柴氏观之大感惊奇。
柴氏本就使刀的行家里手,怎能看不出其中妙处?当即对张绣笑道“这套刀法简单实用,最适合士卒习练。”
于是乎张绣每日午后都会到校场亲自教授少林刀法。
张绣平易近人,又出手阔绰,每次犒赏都颇为丰厚,深受将士们爱戴,见张绣亲自来教授,一个个练起来更加卖力,渐露精锐之锋芒,张绣大感欣慰。
这一日张绣正在校场操练士卒,胡车儿领着一名军卒急匆匆跑进校场,很是高兴的嚷道“军侯,好消息啊,贼军跑了。”
张绣听了,眉头一挑,对侍立在身后的柴氏拱手说道“劳烦嫂嫂在此继续操练,我过去看看。”
“小叔可自去,这里有我,放心便是。”柴氏手扶剑柄,飒爽英姿的走上前对张绣说道
张绣跳下点将台,紧走两步迎上胡车儿,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可探清了?”
“问你呢,还不快给军侯说说。”胡车儿一把将身后的探子拉到身前,催促道。
那探子一身百姓粗布衣,头上还裹了块布巾,对张绣笑了笑,拱手说道“禀报军侯,小的混进上曲阳时,贼军还在,不过他们都在四处劫掠粮草,看样子打算要走,于是小的就藏匿在城中探听消息,听说真定那边黑山军和黄巾军打的厉害,他们要赶过去支援,六天前大军就离开了。”
“你做的不错,稍后让胡将军赏你二两黄金。”张绣笑道
“多谢军侯”探子大喜过望,急忙跪倒拜谢,起身后眼巴巴的看向胡车儿。
胡车儿抬起一脚踹在其屁股上,斥道“老子还能黄了你的?晚上再给你,我还和军侯有要事相商呢?”
“诶,嘿嘿。”探子利落的一翻身,喜滋滋的跑向营帐。
“这些个兔崽子,越来越没眼力见了。”胡车儿哼道
“无妨的,只要正事上不含糊,私下里不必太过严厉,要记住,生死攸关之时,只有这些个老弟兄才可靠。”张绣伸手拍了拍胡车儿肩头,对其言道。
“恩,这个我省的,不过我见其在军侯面前也这般无拘束,长此以往怕有损军侯威严。”胡车儿有些担忧的劝道
“呵呵,不必多虑,上位者只要赏罚分明,待之如心腹,不欺之,不负之,威严自生。”张绣也知胡车儿是在为自己考虑,耐心解释道
见胡车儿似有所悟的点头赞同,又说道“派人将诸将喊来,我们商讨一下。”
时间不大,诸将赶到大帐,张绣见诸将已经到齐,沉声说道“探子回报,贼军已撤出上曲阳,前往真定,我准备整顿兵马,明日便率军赶往上曲阳。”
“军侯,末将以为我军眼下还需依托中山王府,最好能在此间留下一机敏之人,旦夕有事也可周旋。”赵兴拱手谏道,在正式场合,虽张绣呼其兄长,但赵兴却很守礼数,坚持称呼张绣为军侯,自称末将,此举令张绣刮目相看。
“赵兄所言甚是,只是这人选?”张绣抬眼打量着帐下诸将,心中暗暗摇头,除了胡车儿,其余几人皆是不入流的武将,更谈不上机敏了。
唯有邓荣还勉强一用,不过上曲阳刚经贼祸,很多政事还许借助其力,不能留在此间。
“还是人才太少了,几乎为零啊。”张绣暗自感叹,最后将目光落在张先身上,虽张先机敏不足,但胜在稳重,又是自己心腹,于是开口说道“张将军,我意令你暂留此处,你可愿意?”
“军侯旦有所令,末将必遵从。”张先沉声回道
“好,过后我会带你拜访荀谌和张世平二人,以后若是有事,可找此二人相商,殿下为人正直,待我亦是不薄,你大可放心留于此地。”张绣说道,卢奴城内世家很少,大多都是商贾豪族,刘稚又赏识自己,想来也无人会在身后针对自己。
“末将记下了”张先说道
“这次去上曲阳,虽说得了殿下首肯,但毕竟没有天子诏书,名不正言不顺,随时可能另就它出,各位心中要有准备,到了上曲阳后,我会将各位安置于各个要职。”
张绣虽然没有将话说透,但部分将领心中已是明了,张绣这是要架空上曲阳啊,即便日后率军离开,这上曲阳也要掌控手中。
议事已毕,众人出帐分头整顿兵马和辎重,准备来日启程。
张绣同张先骑马赶奔王府,面见刘稚后述说此事。
刘稚闻听贼军已走,心中大喜,当即命张绣速速领军前去驻守。
张绣也未怠慢,带着张先拜访过荀谌和张世平后,于第二日清晨便点起兵马,赶往上曲阳。
一路上随处可见从山中逃回的百姓,拖家带口,背着行囊,赶着牲口向附近城县走去。
当看到张绣兵马,不免害怕的四散奔逃,回头见其并未追赶,仗着胆子仔细瞧看后,才知是大汉官军,遂放下心来,站在远处,等大军过去后,才继续赶路,甚至有些远远跟在大军之后,以求安全。
张绣也未在意,埋锅造饭时,许多百姓围在远处,向此张望,其中多有衣不遮体的孩童。
张绣心生怜悯,对诸将沉声言道“我等王师,职责在于保境安民,如今皆因我等保境不利,以至百姓受苦,我们总不能连安民也做不到吧,胡车儿,你带些弟兄,抬几口锅去百姓处生火,煮些粥给百姓们充饥。”
周围将士大多贫苦出身,听了此言眼中闪过敬重之色,暗生效死之心。
赵兴夫妇在张绣身后互看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欣慰之色。
百姓们拿出陶碗,围拢在粥锅旁,不时感激的看向张绣,一些老者来到张绣身前,跪地谢恩道“我等草民,多谢将军施恩。”
张绣急忙上前一一将众人搀扶而起,好言安抚。
至此张绣大军之后,百姓越聚越多,足有近万人,还好张绣所带军粮颇多,索性命将士们每日里与百姓们一同生火吃饭。
百姓们拖家带口,走得缓慢,张绣也不催促,更没有撇弃众人,与上万百姓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半月有余,才来到上曲阳。
百姓们很多都是外县人,只因心中感恩张绣,又得知张绣要到上曲阳任县令,如此爱民父母官,天下少有,朴实的百姓皆不愿离去,随张绣一同来到上曲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