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道观的门口,发现门口空无一人。景春四处巡视了一番,也并未发现有外人到访。
看着立在门口房檐上的信鸟,经历了多年的风吹日晒已是锈迹斑驳,破损不堪,景春挠头问道:“师父,这鸟有些日子没用了,是不是坏了。”
李老道也是纳闷,这信鸟并非自行喊叫,只有来访者自行用灵力催动,才会出声通知主人。但此时,门口并未有人在,那催动信鸟的异能者究竟去哪里了。
“长老,莫找了,小人就在您面前呢?”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地上传来。两人寻声望去,一步远处,有一个拇指高的小人。那小人穿着一身黑红条纹的制服,带着一个鸭舌帽,手中拎着一个更加迷你的小手提箱,仔细端详下,却也能看出是位面容极为清秀英俊少年,只是身材实在太过矮小,让人有些惊叹。
那小人见李老道和景春发现了自己,赶忙躬身向着二人施了一礼,又说道:“小人总坛传讯使莫十三拜见李长老和小师傅。李长老安康,小师傅体健。”
景春被他这恭敬的样子逗的发笑,只是怕在外人面前失礼,不得不咬牙强忍。李老道则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道:“承谢。不知总坛有何指示,要传讯使亲自赴门。”
那小人从手提箱中取出一封贴着绝密封条的信件,念了一句口诀,往李老道手中一抛,那信在空中慢慢变大,飘到老道手中。老道也未拆封,只是将夹在信封上的一张便签取下,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将便签还给了莫十三。
莫十三将那便签装回手提箱,又开口说道:“总坛的曙长老让小人传话,说景春小少爷到了入籍年龄,下月十五是总坛的入籍礼,还请李长老一并将小少爷带去,多年未见小少爷,曙长老甚是思念。”
李老道哈哈一笑,捋着下颌的长须,说道:“请传讯使转告青儿,让她放心,老道说话算话,用不着她拐外抹角的提醒。”
那莫十三也不多问,点头应下,转身跳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纸鹤,在纸鹤上又向这李老道和景春拱拱手告辞,便乘纸鹤离去。
回到房内,李老道打开信,内容不长,只有寥寥数语。
李兄敬上:
小弟不敏,冒昧扰兄,求乞宽谅。
上月,云滇分舵上报,滇南各地有多名异能者无故消失。我遂遣影部暗查,发现“幽冥鬼爪”符号。弟恐旧日妖孽再现,为防不测,烦请下月亲赴总坛,会集诸位长老,商讨应对之策。
弟勉之祝好。
“怕是安生不得了!徒儿,收拾收拾东西,咱们看来要去去洛城一趟了。”李老道将信收起,双眉紧蹙,神色凝重。
景春取过信来,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师父,这“幽冥鬼爪”可是方才说的那幽冥鬼王的标志?”
李老道点点头,“你二师兄被害后,那幽冥鬼王也受了重伤逃遁,为师四处追寻,总算在金沙江畔的一处村落里找到他的下落,因为他身份可疑,来历不清,为师想活捉后再严加审讯。不成想,那厮颇为阴险,假装束手,等到为师靠前,不惜自爆与为师同归于尽。为师没有防备,中了他的奸计,伤成重伤,功力大退。至今十年过去,仍未痊愈。当初,那鬼王杀人做案后,也是留下这鬼爪为记号,如今这鬼爪再次出现,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屠戮。”
景春见李老道接到信后,脸上的阴云便是越积越多。心中明了这幽冥鬼族的实力非比寻常。近些年来,师父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时常咳血,若去对付幽冥鬼怪,必然凶多吉少。想到此层利害,景春向自己的师父建议:“我看咱没必要去什么劳什子总坛,那些家伙太平了这么多年,都未曾想到过师父您老人家,现在遇到麻烦,便将您抬出来。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哪里有这种道理。徒儿觉得,反正也没收他们的好处,师父您也不欠他们,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不去,敷衍过去得了。”
李老道听了景春的话,甚是欣慰,想来这小徒弟平素对自己冷嘲热讽,关键时候却是关心自己安危,内心感动不已。但却还是板起脸来教训道:“糊涂,为师几时教过你这些混账话。为师既为异能界的守卫者,自当以降魔卫道为己任,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怎能贪财忘义,苟且偷生。没有了理想和坚守的人生,与咸鱼何异。”
景春听李老道又是一番说教,暗骂这老道有借此机会自我吹嘘,为自己歌功颂德,心里不悦,连声说道:“师父高义,可这世人却不会承您的情意,反倒陷您于危地。师父不计较个人安危,想大义捐身,徒儿不敢阻拦。只是徒儿年纪尚小,贪恋尘世万象,修不成您这般境界。这洛城道远,实为虎穴龙潭,危险至极,徒儿道行浅薄,不敢冒险,愿意留守山门,日夜为师父祈求平安。再退一步,说句不孝的逆言,师父若有不慎,也好有人继承大统,为您烧纸送终。”
李老道听他这番赌气说辞,担心他当真执拗不去,赶忙好言宽慰,“傻徒儿,你莫当真,方才为师那番说辞只是戏话。那总坛的集会不过是聚在一起商讨对策,为师到时定然不会出头,做冤大头。再说,围剿幽冥鬼族一事。你我师徒都脱不了干系,幽冥鬼王乃为师所杀,此事异能界人尽皆知。这幽冥鬼族的个性最是狠辣小气,定会找咱们寻仇报复。到时候,咱们一老一小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与其在到处东躲西藏,还不如索性到总坛那住下,大树底下好乘凉,到时候就算那些妖孽本事再强,也不敢杀到总坛来找咱们的晦气。”
景春听他如此解释,笑道:“这才是您的真心话吧,我今晚就将观里值钱的宝贝收拾打包,咱们明儿就出发。”。
李老道莞尔微笑,也不再与他辩驳,拿起桌上的烟袋,躺在后院的摇椅上眯着眼睛,逍遥快活去了。景春则和石猴,将道观中值钱的物件一一打包收捡,待到第二天天明,师徒二人带着石猴便向洛城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