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所说的后果我承担不起。要知道刘青可是刑警队格斗擒拿好手，别看她是女人一个人对付两三个大汉不成问题！
我虽然在警校也受过格斗训练，但终究是业务荒疏已久，我估计对方给我一电炮就能把我撂躺下。
“你们吵架了？”
正当我骑虎难下的时候，刘青父亲拿个布兜走出单元楼，面带喜色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们：“有话好说，年轻人别闹气。”
“爸！”刘青急的直跺脚：“他，他想占我便宜！”
在人家父亲面前，我脸一下子红了：“哪有，我就是想……”
“嗨！”刘老爷子笑的眼睛弯弯的，故作严肃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别心急啊，我也年轻过知道你现在什么心理，我们家小青没怎么谈过恋爱，连相亲都没去过一次！所以你要好好的，耐心的跟她磨合，懂吗？”
一个父亲此时的心情肯定是复杂的，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拱手让给别的男人保护，每个父亲都要经历一种痛。
回到家中，我突然有些难受。
今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仅仅跟刘青接触了几次而已，却说出那种失礼的话做出那样失礼的举动，知道她会不会对我产生成见？估计再见了面连理都不理我了。
明明已经应该到吃午饭的时间，我却一点饿的意思都没有。手里的香烟早就已经烧到手指头，而我却浑然不知。
桌上的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响了一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沙发上呆坐了4个小时。
这是一条垃圾微信，又是毫无新意的推荐茶具茶叶。
这些推销员都很有耐心并且用语整齐划一：“大哥您好！小妹给你推荐铁观音专用玉照紫萱茶具原价2999，现在只卖999，盛惠，盛惠哦！”
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周都能接收到这种短信，只是发信人的名字变了变，其余的一成不变。
在这条短信后面我意外看到另一条未读短信，眼前一亮：精神病院来的！
院长亲自给我发来短信询问康复情况，用语十分体贴，不禁让我有些汗颜：还把人家想象成那种坏人，真不像话！瞧瞧人家连出院这么久的病人都还挂念着……
拨通短信留的电话，院长那熟悉的声音又响在耳边：“是谭警官？怎么样恢复的顺利吗？您这个病属于创伤类隐形精神创伤，比较顽固容易复发的。一定要多注意……”
听了这句话我后背一凉：莫非这段时间出现的种种异象，都是疾病复发的征兆？
似乎只有这种解释更贴切，更科学，更有信服力。
满是幽魂，怪异生物的记忆？
呵呵，我也是醉了，居然还执迷不悟！但至少有一件事还是蛮靠谱的，就是对刘青的憧憬。
或许我发病之前就对她很有意思，所以才产生了那样朦胧的遐想。就像很多上学的男孩子第一个暗恋对象是自己漂亮女老师一样，我这种遐想也是情理之中的，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我心情好的许多，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去他娘滴，该醒醒了！
现在我首先要做的事是赶快回精神病院做个检查，彻底的把病灶除掉，后顾无忧之后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追求刘青了。
被这种情绪激励着，我连饭都没有吃就驱车来到精神病院。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这种时间虽然商业区还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但医院这种地方已经是寂静一片。
“嗷，嗷！”
我刚停好车子，突然院墙内一阵短促的嚎叫，吓得我浑身一哆嗦：这是……人还是动物？
发出声音的人或者动物，好像是被突然捂住了嘴巴，没叫完整就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我竭力让自己保持微笑，硬着头皮往前走。
好不容易我才走上正轨，开始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给对不能让那些古怪的念头再把我毁掉。
医院的大门开着，挂号处，药方和接待台都空着。
虽然知道公立单位人员管理松散，但也不能松散成这个样子吧？这么嚣张？
我又抬头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了，按说早就已经过了晚餐时间，怎么也得有个人值班吧？
“抱歉，您是……”就在我站在前台犹豫不决的时候，走廊快速跑出来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女孩，看上去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有时候医院就喜欢用这种实习护士，工资又低待遇又低，并且年轻精力旺盛家里事儿少。
但这种年轻女孩儿一般都没什么责任心的，上班看微信玩游戏是常态，也不能对他们抱有太大期望。
“我是来找院长的。”对于这种小姑娘，我一向是没什么好感。可能是出于职业原因，证物处没有别的要求，惟独对人认真工作的态度要求很高。
有时候或许因为一个小小失误和违规操作，一桩重大案件的唯一线索就没了。
这就意味着，真相跟着一起消失了。
我对工作不认真的人都没什么好感，虽然这小姑娘长相诱人身材窈窕，十个手指甲盖还涂得五彩斑斓。
“抱歉，我们院长已经休息了……”护士小妹妹很熟练的敷衍我：“其实我们六点半就下班，现在属于夜间值班时间……”
“哦，是你们院长约我来的啊，你看看微信上……”我笑着拿出手机，脸色却变了。
我记得在家看到微信时间恍惚应该是跟推销讯息一起的，怎么会变成下午三点发送的？
这一点我记得应该很清楚，因为工作性质，我对时间和一些细节问题有种近乎偏执的注意。
有次聚餐结束我跟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警员家属打个招呼：“你是带着包来的，怎么走的时候空这手？”
很多人对我这种记忆力相当羡慕，其实我烦恼：如果一个人都一些无赖哦头顶的事情记得相当清晰，那就意味着他往往会遗忘一些相当重要的事情。
“总之，我们领导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见病人的……”护士小妹板起脸有点警惕：“您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
“呃，这个……”我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区别对待，赶紧陪着笑脸说了句：“我有点失眠，是病人。”
“等等，你不是原来421房间那个病人嘛！天天鬼哭狼嚎说自己被恶鬼哦缠身……呵呵，还失眠呢，有病就说有病呗！”小护士似乎感觉到我对她不善的看法，话里夹枪带棒：“怎么了？又犯病了？又被失眠女鬼俯身了？要不要我给你开药吃一吃？”
我没说话，冷冷看着她。
“好吧，我破例给院长说一句。”或许是被我眼神震慑到了，担心被投诉之类的问题，护士小妹不敢继续调戏我了，直接拿起电话悄声嘀咕几句。
我百无聊赖的四处逛游，环顾四周。
奇怪的是，因为对这个地方无比熟悉的我，却感觉是那样陌生。
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布局都跟记忆中大相庭径，唯一相同的是一楼那些小诊室。
趁着护士打电话，我慢慢绕道后面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把我魂都吓没了！
在后面胡同，居然有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病号服，背对着我！
这一幕，太熟悉了……
但记忆中又丝毫没有。
无论是现实的记忆，还是那些癫疯的记忆……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回病房？”我稳住神舌头好不容易发挥点作用，对方却不搭理我。
她光着双脚，双手十根手指都张开着，微微晃动……
一种诡异的声音从她身上响起来，像是骨骼转动，又像是是谁在轻轻吟唱……
“小妹妹？”我身子有些发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这个身材不到我肚脐的小女孩，似乎正在源源不断吸收着我身边所有空气，让我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嘎嘎吱吱……”她缓缓扭过头来，脸却完全淹没在头发中，只能看到一双泛白的眼珠！居然没有黑眼珠！
“啊！哇！”我忍不住惊声尖叫，肩膀却被一只手狠狠拍了一下：“谭警官，你找我？”
院长！是院长！
他居然……
“我们院长本来都睡下了，听说你来了又起来了。”他身后的小护士见缝插针拍个马屁，却只换来院长不耐烦的摆摆手：“先去前面看着点，值班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有你一个？”
“小丽去厕所了……”
“哼，你刚才也去了吗？都别太过分！”院长很显然明白这帮手下的德行，毫不客气把这小丫头片子训了一顿。
看到有人来，我总算稳下神来，连忙拉住院长的手：“我说，你们的病人怎么……”
一扭过头来，我又呆住了。
“怎么了？”院长和护士都诧异的看着我，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站在哪里张开十个指头一动不动的女孩，转眼间就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