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李慕云对婉儿比之前更加用心。
两个人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李慕云依旧会经常带她去塞外策马驰骋,看沙漠落日,只是有了之前的教训,他比以前更小心谨慎,警防再次被胡人偷袭。
此刻,在一个高高的沙坡上,沙子被烈日烤得滚烫,也只有几近黄昏的现在才微微转温。
李慕云带着婉儿坐在上面,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沙海,宛若固体的海浪被时间永恒固定,天边那慢慢沉入地平线下的巨大红日映得漫天红霞,瑰丽无比,就连无边无垠的沙漠也被染成了一片炫目的霞光。
他们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李慕云轻柔地将臂弯中的人头上的围纱拢了拢,满目疼惜之色,如若旁边有个傻子也断能看得分明他眼中的爱意。
沙丘上的风沙一入夜便比白天更加肆无忌惮和防不胜防,因为白天你可能还看得见它们,但是到了晚上,没有经验的人随随便便就会飞沙入眼,疼得苦不堪言。
李慕云这么做也是怕婉儿一不小心沙子进眼了,到时疼的是她的眼,伤的却是他的心,所以他可得好好将她保护起来,哪怕是一丁点风,一丁点沙子也不行。
这天。
连续跟李慕云恩爱有加,总是受人百般疼爱,婉儿觉得自己也有必要为自己的夫君、爱人做点什么。
燕青说在她们家乡,女人就喜欢给男人烧些可口的吃食,男人吃得开心,吃得满意,吃成了习惯,便会对女人更加中意,到最后都离不开她了。
虽然燕青口中描述得有点粗俗,但婉儿还是大致理解出了其中的精髓,总之还是那句老话,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
王府不缺厨子,她知道,但听了燕青的话,她决定试着做上几道菜,万一在这个领域发现了自己的潜质也是不错滴~
于是乎~在涉猎新的领域之前,首先就得去街上亲自采买食材。
王府里是有现成的,可她觉得,既然要体现出自己的诚意,就得从头到尾亲力亲为,这样才行。
李慕云总是给她最好的,从用的穿的到戴的,每一样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他是能有多好就给她多好的东西,从来都不吝啬。
所以现在要去街上这节骨眼上,燕青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尚算低调的衣服。
“王妃,您真要去街上吗?王爷他知道吗?”燕青已经翻遍了两只衣箱,未果,忍不住想打退堂鼓地看了眼婉儿。
婉儿急地挤开她,直接蹲到她的位置上,重新翻那只箱子,“去!当然要去,不是你说你们那儿的女人都喜做好吃的拴住男人的心吗?为了你主子我的未来,咱们现在可不得努力嘛。”
燕青一听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扬起手,还是忍不下刮自己耳光,又悄悄放下来,心里嘀咕:瞧我这张嘴,没事出什么馊主意,王妃看上去就没做过事,哪里会烧菜啊,八成,肯定没有跟王爷说,这要是万一在外头出点幺蛾子出来,到时候我还不得‘殉葬’啊?不行,我得阻止!
“王妃,你看你的衣服都在这里了,实在找不到,咱们就别出去了,要去的话也跟王爷说一声,带几个侍卫什么的,也好保护您的安全,别看我生的高大,其实我就是一绣花枕头,真要到危机关头肯定救不了您……”
燕青正说得滔滔不绝,婉儿翻箱子都翻得累死了,上头还有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在喋喋不休,她立即就站起来,屈指在燕青的脑门上敲去。
就听见燕青一声倒吸地惊呼,恐怕婉儿这一下是重了些,但好在效果不错,至少燕青终于不再罗里吧嗦了。
解决了那里,衣服的问题也总算有了眉目,婉儿刚好发现在燕青身后的箱子里有块极为眼熟的布料。
从一堆堆华丽的锦绣中拽出来,展开一看,婉儿满意地笑了。
是了,这件衣服就是月前在那个贫瘠的小村庄上,那个名叫阿茫的村妇的衣服。
因为那件事始终让婉儿久久不能释怀,所以这件衣服她至今都还保留着。
她记得自己特意让人收了起来,没想到今天却无意之间翻了出来。
正愁没有普通的衣服,就它了。
大概出身名门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现在的这身衣服就连王府里一个丫头的衣服都比她好。
即是出门,即便没带个侍卫什么的,燕青作为贴身丫鬟定然是要跟随左右,随时听王妃差遣的。
只是燕青依旧是穿着王府下人的服饰,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但奇就奇在她跟着的这个人,穿得比她还土,还破旧,关键这穿衣之人长得还很好看,这怎能不引来周围的侧目?
“喂,燕青,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好像都在看你啊。”婉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围路人,一见他们看过来,她就略微往燕青的身后躲了躲。
燕青无奈扶额,心里叫苦:天啊,那都是在看您好不好?
面上赔笑,“呵呵,夫人,俺之前都说了,在咱们这个地方,女人都比较吃香,估计他们也没见过两个女人在街上晃悠,所以觉得稀奇就多看了两眼。”
“是这样吗?”婉儿狐疑地看着她。
燕青微汗,笑得有点僵涩,“是啊。”活脱脱地真眼说瞎话。
婉儿听了她肯定的回答这才点点头,继续朝前面菜贩汇集的菜摊上行去。
只见她先是在卖包菜的摊上看了半天,然后又到卖青菜的摊位上蹲守,燕青起初以为她不会买菜,也准备好被那些菜贩狠宰一把,可没想到,她家王妃倒是比想象中聪明。
婉儿知道自己不擅长买东西,就先不开口,在一旁默默地看人家怎么买,然后自己就跟着学,跟着买,有时候遇到会砍价的,她也能跟着用同样的低格买到一样的菜。
燕青当时在一旁都看傻眼了。
等买得差不多了,婉儿才喊她一起回府,可谁知,她刚拎着菜篮子往回走,没几步路就遇上了一个怪人。
那人是真怪,他跟婉儿面对面,婉儿试图让他,就朝左走,可那人也朝左,婉儿就想着朝右,没想到那人也朝右。
还以为只是一时巧合,她就没在意,继续朝左,可是一来二回,那人始终跟她同样的方向。
婉儿一下就脾气上来了,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刚想发作,就见一块白色帆布下一张分外白皙的俊脸冲她一阵惊讶道,“哎呀~这位夫人,瞧您印堂发黑,这几日恐有血光之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