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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林涧风回到积贤街直接就奔张凡的烧烤摊子而去。此刻,正是积贤街热闹的时候,王勇忙得都没空闲询问他干嘛去了。林涧风也不废话,直接卷起袖子开干,当然了,干活之前先拿几串烤肉填了填肚子。话说,今天自己先是扮小白兔,后来又变身成大灰狼,这肚子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三个人又忙乎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零点过了,新的一天来临,三人才卖光了所有的烤串,收拾了小摊子,朝着出租屋走去。
歪歪扭扭的小巷,昏黄暗淡的灯光,坑坑洼洼的路面,不熟悉的人连路都走不好,但林涧风现在已经是健步如飞了,而王勇和张凡就更不要说了。
王勇此刻终于想起来盘问林涧风了,林涧风自然是笑而不答,而王勇就骂他不把自己当兄弟,张凡偶尔劝说两句,又被王勇骂。三个人说说闹闹,刚走到院子门口,立即闻到一阵刺鼻的酒气,只见一个人影趴倒在楼梯口上,身影纤细,长发飘散在楼梯台阶上,短裙下的大腿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白的晃眼。正是同居一屋的詹青青,看来这是晚上下班回来,喝醉了爬不进屋了。
林涧风三人赶忙走上前去,林涧风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声喊着她的名字。詹青青微微侧头,目光迷离的扫了面前的三个黑影,嘴里嘟囔了几句,又低下了头去,继续昏睡。
“这是喝了多少啊?”林涧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办?”看看王勇和张凡,眼中带着询问。
“看什么看?这还有什么好想的?自己的室友喝醉了,把她抬回去,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的义务,当仁不让啊。”王勇一身正气,慷慨陈词着。
“那谁来?”林涧风问道。
“我!当然是我来了,你看看张凡那小身板,哪里抱得动?”王勇完全不顾客观事实的话,气得张凡在那直翻白眼,心说就王勇自己那身材怎么就敢说自己是小身板?最后得出结论:这贱人还是那么的贱。
“那我呢?我可不是小身板吧?”林涧风戏谑的故意问道。
“你?”王勇面不改色,瞥了他几眼,一副鄙夷的神色,“你接触过女人吗?你知道怎么抱女人吗?这是个技术活,知道不?。。。。。。童子鸡也敢跟哥哥我扯淡。”
“呃。。。。。。”,林涧风直接被他的话给噎住了,这抱个女人怎么就成技术活了?最后决定自动过滤这个无耻的家伙说的话。
王勇见自己有理有据的解决了两个对手,不由得得意的一笑,赶紧走上前去,直接伸手就朝詹青青抱去。
“哎,你等等。。。。”林涧风一把拉住了他。王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林涧风不为所动,笑着问道:“你确定你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的抱她上去?这大家都是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是占便宜,那这地方我们可就没法住了。”
王勇一听这话,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只贱猫。立即一跳三尺高,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什么意思?啊?你什么意思?我王勇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我身为一个高风亮节、正义正派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你应该为你对我毫无理由的怀疑和侮辱感到羞愧。你要给我道歉。”
他看到林涧风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一把就把张凡拽了过来,对着张凡说道:“凡人,你了解我,你来说,你来告诉疯子,我王勇是不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人?”
张凡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勇,嘴巴动了几下,最后为难的说出了一句话,“勇子,昧着良心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啊。”
顿时林涧风大笑起来,王勇气得一把把张凡推开。嘴里不住地骂着张凡,说他是蔫人多坏事,哀叹自己交友不慎。
闹了半天,最后王勇还是坚决的揽下了抱詹青青上楼的重任,林涧风也知道王勇虽然色了点,倒也不至于真的会揩油,就笑着看他走上前去。
王勇走到詹青青的身边,有些哆嗦,有些踌躇,要知道,这可是好多次出现在他的春梦里的女神,现在突然可以一亲芳泽,拥有肌肤之亲,不觉得有些紧张。
王勇的手刚搭上詹青青的肩头,突然,詹青青抬起头来,喉咙蠕动了几下,直接,一股呕吐物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直接吐了王勇满头满脸,突然之后,嘴巴吧嗒了几下,头一低,又睡了过去。
王勇直接呆住了,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只手还搭在詹青青的肩头上,半天都没缩回来。
过了半天,在那浓重的呕吐物味道刺激下,王勇终于清醒过来,猛地弹了起来,嘴里哇哇大叫着。林涧风和张凡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大笑着,最后,还是张凡强忍着笑意,把院子里公共水池的水龙头大开,招呼王勇赶紧过来洗。
王勇哭丧着脸,强忍着恶心,两步窜到了水池边,一边往身上泼遮水,一边让张凡给自己拿个盆来,打算直接把澡洗了。
最后,还是林涧风一个人把詹青青抱上了楼去,王勇一边在冷水的刺激下大喊大叫,一边用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林涧风把一次绝好的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抢走。整个院子上空黑沉沉的夜色中充满了怨气,久久不散。
第二天,詹青青醒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找到了林涧风致谢,又在王勇表达了委屈之后,也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笑脸,更主动地把屋子里的分隔线取消了,算是给了他一个福利。
此事过后,住在一个屋内的几个人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难得照面,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却近了好多,偶尔碰上了,会多聊几句,有时候,林涧风他们请詹青青吃烧烤,詹青青也会经常带点零食回来给他们。
就这样,日子在三男一女的平淡生活中向前走着。林涧风白天和王勇一起打些临工,晚上帮着张凡的烧烤摊子干活,期间,詹青青还请他们三人吃个两次小饭馆,日子过得简陋而充实,林涧风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乐不思蜀地都快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忘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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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天气热的邪乎,整个屋子像个蒸笼一般,外面的太阳又大得要让地面烧起来似的,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有了一点点风,但还是让人浑身不自在,搞得今天的烧烤摊子生意都不咋地,挨到十点多钟,三人看看实在是没人了,把剩下的烤串烤了烤分着吃了,收拾了摊子就回了屋子。
三个人在院子的公共水池冲着凉,一盆盆的凉水从头淋下,把三个人舒服的一阵阵的鬼叫,旁边屋子里有人斥骂,王勇就忙着回骂,搞得整个院子一片闹腾。
突然,林涧风看到一个黑影踉踉跄跄地进了院门,进了门,立刻软软地倒了下去,定睛一看,超短裙,大浓妆,正是詹青青。林涧风嘟囔了一句“又喝醉了。”拿着毛巾在头上身上胡乱擦了几下,走前一看,林涧风身子顿时一定,往后面喊到,“别闹了,快过来看看。”
王勇和张凡赶紧走了过来,三个人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王勇直接就骂了出来,“这******谁干的?****你全家。。。。”
只见躺在地上的詹青青一片凄惨,全身被酒浇的湿漉漉地,一阵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左脸颊上一个乌黑的掌印,裸露在外面的肩头上有几个牙印,渗出了丝丝血迹,还有被人掐得乌青发黑的痕迹,胳膊和大腿上都是,看得人触目惊心。
三个人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而詹青青看着他们三人,眼神中充满了麻木,偶尔闪过一丝自卑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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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抬着詹青青上了楼,把她放在床上。三个人是第一次进詹青青的房间,只见房间里东西不多,布置得素雅整洁,床上还有个小熊绒毛玩具,看那成色应该年头不少了,看着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姑娘的房间。
三个人扫了一眼,现在也没心思端详,连一直对这间房间充满了遐思和向往的王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三个人一阵的脚忙手乱,最后,张凡端着一盆温水,王勇气喘吁吁地拿着刚从外面买来的活血化瘀膏药,林涧风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在温水中湿了一下,拧干后,看着詹青青说道:“我帮你擦洗一下,上点药,你放心,我会很规矩的。”
詹青青的嘴角牵了一下,挤出一丝凄然和心酸的笑容,她目光冷淡地看着头顶上的水泥房顶,声音木然:“没事。。。。你们猜得没错,我是一个小姐。你们。。。。。你们比我干净。”停顿了一下,她轻声的说道:“谢谢你们。”说完眼眶红了一下,就一下,旋即消失不见。
林涧风三人一阵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林涧风拿着毛巾,轻轻地朝詹青青的脸上擦去。王勇和张凡一个烧开水,一个不断地拿盆换着热水,不断忙乎着。
过了一会,詹青青脸上、身上的污物擦干净了,一个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没有了平常的浓妆遮掩,此刻的詹青青显得特别的清纯,完全无法将她和她所从事的职业联系起来,而脸上的巴掌印更让她显得楚楚可怜,令人不由地生起怜惜之意。
林涧风愣了一下,接着从王勇的手上接过膏药,倒在手心,搓揉了一下,对着詹青青说道:“我给你上药了,你忍着点。”见詹青青没反应,暗叹了一声,伸手按在了她的胳膊上,顿时,一股女人肉体的弹性传到手心,林涧风手臂不禁一僵,心中犯起了一阵涟漪。他暗骂了自己几声,竟然在这种时候有反应了,简直是禽兽不如。他赶紧默念着道一派的清心经文,用着师门特有的按摩手法,慢慢地按摩着每一个伤处。
随着林涧风的按摩,一股股钻心的疼痛刺激着詹青青的神经,她那冷淡的脸上不禁一阵阵的抽动,牙关紧咬,不是地倒吸着凉气,林涧风看着她不由地有些佩服。要知道这道一派特有的按摩之法,对于跌打扭伤、活血化瘀有着奇特的疗效。但是有个缺点,就是疼,非常的疼,从小到大,林涧风也被师父按摩过好多次,但每一次自己都是大呼小叫的,有的时候甚至能疼得流泪。
林涧风一边埋头按摩,一边劝说道:“你忍不住可以喊疼,没关系的,我小时候被我师父这样按摩每次都要哭的。”
“哈哈,疯子你还有这么糗的时候啊?”站在一边的王勇想调节气氛,夸张的说到。但换来的是林涧风的白眼和詹青青的沉默。他不由地讪讪地住嘴,继续当他的端瓶童子。
“没关系,我忍得住。”詹青青突然说道,语调轻柔,“我的笑。。。已经卖给别人了!而我的眼泪。。。我要自己留着!”说完,嘴角勾了一下。
林涧风愕然的看着詹青青嘴角那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只觉得动人心魄,他没有说话,低下头去,更加认真地按摩着。而王勇,眼眶已经红了。
一时间,四下一片安静,只有一阵阵膏药特有的味道充满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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