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难道这东西咽不下去?”
舌头再次裹住冰龙珠,盆中盆吞咽下了玉涎,润了润喉嗓,这才好受了些。嗓头中的磨砂质感也渐渐消失,以于轻微至无了。
“可以咽口水,可是这个怎么咽不下去?”盆中盆有些疑惑,咳了几下清清嗓子,似乎有着血珠星星点点的迸入,那腥气,却已不再浓郁着弥漫。
突然之间,盆中盆注意到了他的冰神轮之上瞬间闪烁了一下,似乎其周遭空间都错位除了缝隙,倏然灵动着的光影,凝成了一团微芒。
光影,微芒,似珠玑,似锱粒。
吞咽不下去的冰龙珠令他疑惑,而这莫名出现的圆团光芒使他更为不解。
太多的未知,太多的隐秘,太多的等待着的下一秒。
“这是……轮石?”
的的确确是像着轮石的模样,但却虚幻着,摸不清真实的本体。宛如一团被透明包裹着的冰雾,宛如一股被束缚笼罩着的寒气。冰光泛着蓝华,仿佛即将熄灭的冷火,透露着无尽怆寒。
盆中盆在揣度,盆中盆在猜测。
他不明白为何吞咽不下去的是冰珠,他弄不清究竟哪个是轮石,他也不知道为何神轮之上会浮现了团雾。
可能那没有后果,可能那没有始终。
盆中盆虽然有些惑然,但是看到了这貌似轮石一样的芒团,他还是有些惊奇的兴奋。想要伸手去触摸,却有些顾虑存在于心中,手臂僵于半空。想了一想,为了不备的变故发生,盆中盆只好将冰龙珠吐了出来。
可是盆中盆转眼去看,却寻不到刚刚出现的那团圆状冰雾,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甚至连那宛转的晶霜也荡然无存。
盆中盆一惊,慌道:“没有了?难道是我眼花?”
他揉捏了眼睛,揉出了千万层的朦胧,那幻化的开始凝实,那虚影再次重叠。
冰色神轮,仅仅掩盖着惨淡的赤红,没有一丝那团似轮石之物的出现气息。仿佛那只是憧憬臆测的幻觉,仿佛那只是南柯一梦的迷惑。
“不对。”
盆中盆看了看他那映着赤红的冰神轮,又看了看吐在手中的冰龙珠。好像哪里存在着误差,好像哪里有着些许的不对劲。
“刚才我在含着珠子的时候,它出现了。而我吐出来,它却消失了。那么……”
盆中盆不再继续去想,直接抬起捏着冰珠的手,送进嘴里。
“果真,是这样!”
盆中盆的声音,由于这碍舌的冰龙珠,变得有些畸异。
而他那神轮上,竟果如盆中盆猜测的那样,浮出了一团圆状的冰雾。似乎受着一股无形力量的裹护,似乎受着一拢透明笼罩的束缚。
为了确认这不是偶然与巧合,盆中盆再一次将冰龙珠从口中取了出来,又再一次地将冰龙珠放入口中,反复搁放,叠迭而至。
那团须而不散的冰雾,也随着盆中盆的那动作,虚晃起来,骤忽闪亮,又兀然黯淡。
“神奇!”
盆中盆憋忍了半天,终究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又顿了顿,自惑道:“这虽然神奇,但……是不是太玄乎了些?”
世上疑惑太多,人们无法用一生来参透。所以天地间从来不会出现真正的解惑之人,因为那种存在,只会招来无妄的灾难和毁灭。世间没了惑,便也就会溃碎。也许,占星卦卜,只是儿戏。
也许,那人们口径相传的真理,便也只是疑惑,一知半解的惑。
不过盆中盆不会去在乎这个,对于他来说,所谓的沉寂,已然结束,那所谓的始终,才刚刚开始。
“那么问题来了。”
盆中盆再次含住冰龙珠,视线顺向了那忽闪的冰芒,又道。
“要是这珠子是轮石的话,这种镶嵌方式未免有些诡异……若那拥有好几颗轮石的人,岂不是嘴巴中会塞满了珠子?”
盆中盆脑补了一下画面,有些恐怖,有些刺激。涎液不免变得黏稠,脊背不免滋生出麻痒的疙瘩。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就在此时,那一抹蓝光的骤然大放。
波及了他想要探寻出的手,波及了他那有些急迫的眼,波及了那宛如暖玉的脸。
那看似充斥着强大遒劲的冲击,却不拥有想象中的凛冽。宛如净面的拂羽,宛如扫埃的尘扇。轻轻扑面,攀搏了蓝华,吸附了泛光。
一个瞬间,一种空间的闪烁;一方刹那,一处身形的幻化。
盆中盆惊慌,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想捏不起任何的力量,又无可奈何倒坐回身下的蒲团之上。
像是锁上了桎梏,显示裹住了束缚。似乎他反倒是成了含在嘴中的龙珠,似乎他反倒是成了神轮之上的冰色凝雾。
“这不能又晕过去了吧?”盆中盆痛苦地捂住了脸。
“这是怎那么回事?在哪里?不能又出现一个‘盆中盆’吧……”
盆中盆循视着周遭,那是流动着无数冰光寒影的泾流。不过那却像是生了灵智,或是有所知触一般,如精光空中流淌而过,但从未触及盆中盆的体肤,从未掠走盆中盆的温度。从中分开而来,泾渭分明。
盆中盆掐了掐脸,很疼,脸颊红肿。
“看来没晕。那这是……什么地方?”
那忽就散发的冰流,如此地在盆中盆面前訇开。使他的汗腺猛然吞吐,使他的毛孔倏忽挣竖。
遮住了修炼室的白墙,拦断了着滂沱天地。这或是心梦,亦或是幻境。
盆中盆不知道这是哪里,盆中盆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只有那神轮之上凝转着的团型冰雾,依旧明亮,仍是在盆中盆眼前闪烁着。盆中盆有些迷乱,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样摒了这层冰流,他不知道怎样将这一切弄清楚。
脑子中存了占半混沌,盆中盆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蒲团上。烁亮的华光,晃白了他的眸,映辉了他的目。连那白墙都已褪了粉灰,连那蒲团都已失了静尘。
突然间,盆中盆眼前的冰流变得有些紊乱了。
起码,不再那么整齐的流动,不再像那风车的轮转,不再像那海菜的漂浮。
那冰流似是在分离,抽取了片片冰丝,不停歇的凝转。那些抽出的冰丝,逐渐游荡在盆中盆周遭四处,像是在冰河上染血的兵戈,像是在黎明前战兢的黑暗。
冰,凝成了字迹。
冰流充斥了空间,令这本应是爱笑的修炼室变得无比浩大起来,通了九霄,通了天地。近观清晰,远观虚无不见底。
而那冰丝凝成了的字迹,徐徐转化,扩大开来,那大字立足与空,灵盆中盆不得不仰起头颅瞻望。
“技,冰龙的盘虬域。”
盆中盆仔细地辨析着那略显模糊的冰字,那冰字上飘忽的雾气,致使冰丝上遮掩着黯淡的黑影。但盆中盆仍能勉强辨认的出,并在心底默念一边。
“技?是技能吗?那为什么不是轮技?”
盆中盆生怕看错,又反反复复用视线掠过其字。
技,冰龙的盘虬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