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便不动的原则,一时之间气氛好不尴尬。
就如同是四方都是前来讨债的债主,气势汹汹而来。
却看到本该慌乱赔笑的人此刻却神情自若,在自家门口怡然自若。
五大远古大族,传承至今连族长都说不清时间有多久,似乎与这片天地同寿而生自身的底蕴更是庞大无比。
更何况以各自对其的了解,赵悦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他神态自若,那必定有他自己的底牌。
棒打出头鸟这个道理谁都懂,就看谁愿意去当这出头鸟了。
四人互相张望,而后各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完全没有了刚才争锋相对的味道。
而后闭目养神,既然大家都不想当冤大头,那就静静的等着。
四方都以被他们的天罗地网包裹,在凭他有多神通广大,还能翻起什么大浪?那么多年的准备一切只看今朝。
赵悦睁开眼睛看了看云里雾里的战斗之声,轻声说道“该结束了”
一团红色的光忽然从先前的云雾爆发出来,如同绚丽的烟火,在这一时刻齐齐点燃的导火索,刹那间姹紫嫣红。
黄色,蓝色,绿色的光团持续不断的散发出无尽的威势。
一把巨大的断剑化型,就好像有一位与苍穹齐高的通天巨汉想要凭借着手中的断剑刺破天幕,冲破束缚。
断剑来回舞花,旋转起一个个黑色的大洞,一股令人胆寒的吸力在大洞彼此连接处喷涌出来。
巨大的断剑往上一提,绿,红,黄,蓝四色合并,带起大洞的吸力,化成一缕流光朝着下方猛的一砍。
剑,也不再是剑,通天彻地,就同盘古开天,劈开云雾。
此时众人才算看清战场的具体情况,断剑悬浮在虚子的顶端,冷漠的看着他。
虚子的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不舍,又带有一点解脱。
愣愣的看着直劈而下的断剑,感受到了身体正中的红色切线,好冷,身体好冷。
全身都被掏空了一般,没有了丝毫力气,双手握不住长刀,它再也感受不到主人的体温。
没了主人的劲气源源不断的加持,长刀发出一声悲壮的轻呜声。
就好像是失去家人的孩童再也看不到亲人,没有了亲人的拥抱和温暖。
刀来回摇摆,轻呜声越来越响,长刀通灵易有情,哗的一声碎成五段朝着四面八方坠落向大地。
虚子看着断刀,拼尽全力,提起丹田处最后一道还未曾流逝的劲气,即便知道会加快自己的死亡,也要吐露出来。
“哥哥,原谅我,我先去看望我们的父亲和母亲了,我想他们了。”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不管他身前如何罪恶滔天,断刀看着虚子的脸。
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五觉已闭,凭借着最后一口气,静静的等着。
回想起年轻的往事,断刀眼角一滴眼泪划过。
“嗯”断刀说完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整个人都豁达了许多,心中的结终于解开了。
虚子睁开眼睛,满脸释怀之后的开心,笑的很傻很纯,安然的在此闭上眼睛。
“如果有来世,我愿化身你脚底的一片空气,遭你日日夜夜践踏,来赎回我对你所犯下所有的罪过”
身体正中的切线散出明亮的光,“好暖活”虚子身体一点一点破碎,化成点点星光。
断刀伸出左手,看着在指缝间慢慢飘散的光,知道这一别,就再也看不见了,斗了一辈子终于是该画上句号了。
嫉妒果然可怕,年轻朝气的他们可曾想到时至今日会是这样的结局,又还是想到了今日之果。
在黑夜里苦苦挣扎最后化成仇恨的使者,前方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断刀紧握了手中的断剑,这时候可不是缅怀的好时间,微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单膝跪倒在空中,朝着赵悦大吼道。
“罪人断刀,还望庄主给我断刀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赵悦将暗红色长剑双手高举,置于头顶“断刀,我允许你回母族,恢复本姓,赵天神”
赵悦的身体开始散出朦朦胧胧的光,一个一个的纯色的光团漂浮出来,不断的融进断刀的身体。
每当一个光团进入断刀身体之中,便有一丝红丝挣扎的从身体之中透过皮肤刺出,断刀便发出一声低吼。
似乎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了。
“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光明正大的进行归族仪式?真是不知死活”
四方人再也没有了刚才看戏时的随心所欲,断刀之强在座的各位都有目共睹。
居然这么强的他还是被打上叛族封印的人?要是解开了封印那会有多强?所有人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只是转瞬之间互相的位置便调转了过来,而此时更加紧张的明显就是这汹汹而来的另外四大古族之人。
无形的命运之手最喜欢的把戏,却屡试不爽,当真是造化弄人。
千百艘战船上光芒大盛,各色的光柱凝聚。
任凭你修为再高,在这光柱下也要化成飞灰,更何况这里可不止一艘战船。
所有的光柱射向中心赵悦的方向,归族仪式不能被打断。
一但被打断,归族之人轻则重伤,重则灵魂破碎,连带着开启仪式之人皆尽受到大小不一的伤害。
所以归族仪式都是在族内秘密进行,这次堂而皇之的举行归族仪式,难道是赵悦糊涂了?
就在此时,千钧一发之际,山庄内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飞了出来,将两人保护在手心之中。
大手微微隆起来,形成天然的屏障,任凭战船上的光柱如何狂轰乱炸,屹然不动,安如山。
四艘战船上的四人脸色微变,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想不到这么多年,赵家的老祖越来越强了,不愧为最贴近破碎虚空的人,也不枉我们其他四族联合起来,就是要将你们赵之一族全部歼灭,我们绝不会允许你们老祖先到那个境界的,要怪就怪你们自己的老祖吧。”
骨船上的老者阴沉着脸色说道,手中一颗洁白的不知名凶兽的头骨被他祭了出来。
朦胧之中,传来了一声声兽吼,感觉快要冲破了什么束缚,将要兽临天下一般。
老者刺破中指的指尖,一滴暗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头骨之上,兽魂夺骨而出。
“雕虫小技”威严的声音响起,巨手拈花指向前猛的一戳。
骨船上的老者感觉胸口之中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不自觉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手中的兽骨跌落在脚边,沾染着老者新鲜的血液,洁白的兽骨裂纹密布。
好像在轻轻触碰一下,他就再也不复存在一般。
老者披头散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状如疯魔般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赵情,今日必定让你魂飞魄散”
“就凭你这蝼蚁?”巨手得势不饶人,猛的戳了过来,要将老者如同蚂蚁般捏死。
却与骨船前虚空撞出一片涟漪,便不能在进丝毫。
“我鬼氏一族的族长又可是你能动的?”
老者身后,一个鹤发童颜的儿童负手走了出来,没有人看见他从何而来,就好似凭空变出了一个人一般。
黑色的王座在他的身后浮现,大马金刀的坐下,老者佝偻着身体站在他背后,大气也不敢喘。
“千仇,想不到你还没死,真是越活越年轻啊,哈哈哈”
无欲山庄上空的阵法形成一个空洞,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却不敢轻举妄动。
老祖的能力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硬拼的,弹指间,鬼神伏诛。
这场战争本就不是他们这群人能够插手的,强如他们在这两位老祖举手投足之间魂飞魄散。
一身麻布素衣的清秀少年就像在山林间游玩,时而驻足观看四周,时而拨弄腰间的佩剑。
一双赤脚走的很轻很轻,整个人仿佛在微风的吹拂下就会飘起来一般,从无欲山庄的护庄大阵的孔洞中走出。
少年抬起头,眼睛余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实力差着都忍不住想要跪拜下来。
这就是上位者的威压,无声胜有声。
“你们若要战我便与你们战,不过你们拉一大族的精英出来,是料定我们不敢出手镇压你们?还是感觉靠你千仇一人能够阻拦我?还是另有后手?”
少年清脆的声音中带着漫天的杀意,一句话之中又有多少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