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招,所有的人都傻了眼,随即,便纷纷对邹大人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啊,真是太了不起了,这么一下,居然真的就将真正的小偷抓住了!不过转念一想:不是说只要小偷摸了神钟,神钟就会响么?怎么神钟没有响小偷却招了呢?
所有的人都有了这个想法,不禁交头接耳热闹议论起来,现场一片哄闹。不过大家通过这事,一下子改变了对邹大人的看法,这邹大人不显山不露水的,虽然才到这地儿来了不久,但是真是有两刷子啊!有了他这神探,以后,这县里的案子就都好破了!再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冤案了!
就在这时,一个老丈站了出来,对邹大人作了一揖,然后激动地说道:
“邹大人,今天这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老丈怎么都不会相信。不过老丈看了半天,却还是不懂其中的玄机,邹大人如果真要教化乡民的话,不妨今天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将这里面的玄机点拨一二,也好解我等草民疑惑?”
这老丈看似普通,说话却是有条不紊,样子不卑不亢,看样子年轻时候可能还是读过几句书的,而且在众人中还是挺有威信的样子。他一说话,众人就纷纷表示同样的意思。
邹大人一见这光景,一下子犯了难。说实在的,刚才在悦来客栈的时候,当时情况急,他只是病急乱投医,听了姜念墨的话,就这样做了,其中的缘由是什么,他也一直没有时间来想。现在案子果然破了,他很高兴,现在眼前就有百姓要让他解释一下,美其名曰为“教化”,如此与百姓良好互动的时候,他怎么能够拒绝呢?
但是,他脑袋迅速地转了转,因为紧张,当然也是因为智力有限,还是没有想出来这里面的诀窍是啥。
情急之中,他将目光移向姜念墨,希望她能够出来解释一下,因为这主意是她出的,她应该知道其中的玄妙才才对吧。
姜念墨正在高兴地和狄青哥哥几个说话。现在,他们几个人冤枉给免掉了,而且这主意据说是姜念墨出的,狄青他们都觉得异常地高兴,倍有面儿的样子。姜念墨倒是一直忍着,听到老丈的说话声,忙看着邹大人,看他怎么回复老丈。哪知一看邹大人,邹大人也正看着她,她只一对眼,便知道邹大人将皮球踢到她这里来了。
讲还是不讲?
她假装没看到,心里去翻腾开了。
讲吧,他们哥哥几个这次出来几乎都是逃难的,并不想有熟人认识他们的;而她姜念墨,更是不希望有人认识她。上次姜府不知道是谁派出人来追杀她,没有杀死,现在如果看到了,会不会再次起杀心呢?
不讲吧,现在一行四人还没有走,如果县长大人让讲她却不讲,岂不是故意找梗?要知道,这可是古代,普通屁民是没有什么尊严和人格可言的,官要你讲你就得讲,官不让你讲你想讲都不让。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有时候不得不低一下头啊!
果然,那邹大人让手下的人将姜念墨叫到了自己面前。
姜念墨低下头,估出恭顺的样子:“大人好!不知大人唤小人到此有何吩咐?”姜念墨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嗓子调得有些低沉,不然,本来的嗓子露出来再看她的长相,人们虽不说马上认得出来她是一个女生,但也是极容易对她的性别产生怀疑的。
邹大人现在特别高兴,也不在乎让姜念墨抢了他的风头,他没有回答一身男人扮相的姜念墨,反而是双手抬起,往下压了压,然后清清嗓子,对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说道:
“大家安静,现在让这个能干的后生给大家解释一下。我就不多费口舌了。”邹大人这样一说,倒给所有的人一种大气宽容的感觉,不由人们对这个刚上任不久的新县官有了几分好感。于是纷纷将目光移到了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后生”身上。
姜念墨被众人一看,脸不由有些淡淡的红。本来是要很红很红的,但是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主意是她出的,现在案子破了,她想不说也不行了。如果跑的话,她哪里跑得过那些四处站着的邹大人的手下?
罢了,说就说。
想到这里,姜念墨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人群,略想了想,便开口道:
“大家有所不知,其实这个主意是邹大人想出来的,当时在我们所住的房间里的时候,他对小民说出了这个想法,我觉得好,便支持他这样做。邹大人大人大量,自己不贪功,却将所有的功劳算在小民的头上,实在是惶恐……”说着,低下头来,颇不好意思的样子。
众人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听姜念墨一说,不由对邹大人伸出了拇指,这样体恤下情还不贪功的官员,被他们这里的人遇到了,这是多好的福气啊!
邹大人听了姜念墨的溢美之词,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心想这个后生虽然看起年轻,但是还挺懂事的啊,居然将自己的光彩放到最重要的位置上,看来,这人可以调教和使用,等这事处理完了,交他充到县衙来做些事情。这人不但会说话,而且看着长得也清秀,县衙里需要这样的人。
姜念墨只是刚开口说了几句话,她的工作问题便有人主动替她考虑了。可惜她不知道。
“休要谦虚,你好生说就是了。”邹大人不禁鼓励起姜念墨这个“后生”了。
姜念墨整理一下思绪,便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其实,所谓的神钟只是假托,如果它都能断案的话,还要我们英明的大人干什么?我们这样说了,那真正偷了东西的人便不敢摸那钟,因为他害怕如果真的摸了,那钟真的会响,这叫‘做贼心虚’;而没有偷银子的人,都敢大大方方地去摸那神钟,这就叫‘白天不过亏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门’,所以,偷了东西的人在黑暗的小屋子里面其实并没有摸钟,没有偷东西的人都摸了……”
“那大人是怎么知道谁摸了谁没有摸的呢?”有些人绞尽脑汁在思考这个问题,有青皮后生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姜念墨笑笑说:
“刚才邹大人让他们都转过身去,将手背在背后,他一一看过去,自然就看到了那唯一没有摸钟的人了……所以,大人一下子辨出了谁是偷银人。其实很简单的。”
话说到这里,人群里不由又激动起来,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这不就是诈吗?”有人跳出来说道。
“在破案的过程中,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要将真正的罪犯找了出来,那就行了。况且这不叫诈,这叫抓住了罪犯的心理做的一场戏。不过这场戏再不能做第二次了,因为第二次小偷也会学聪明了,他自然会也去摸钟的。”说到这里,姜念墨笑了一下,面前认真听着的人也都哄笑了起来,气氛友好轻松之极。
那老丈听罢,佩服得五体投地,忙拄了拐杖站出来对姜念墨说:
“小小年纪,却能够协助大人破案,真是后生可畏啊!了不得了不得!”边说边对姜念墨竖起了大拇指。姜念墨连连摆手,说这都是邹大人的功劳等等。
邹大人今天太高兴了,心忖昨晚那个梦真还是吉兆呢,忙让手下将那偷了银子的胖子押下去,将赃银找出来,准备还给丢银的生意人。那丢银的人激动得简直要哭了。他没想到他的银子真的可以找到!
那客栈老板也很是高兴,这后生帮他洗清了冤屈,而且还免费为他的客栈打了广告,见邹大人高兴,便上前说不要姜念墨他们一行人的银子了,不但不要他们住店的钱,连昨天晚上所有住店人的银子都不要了,算是他请大家住的!现在没事的人只需回去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便可以了!
他一宣布完,大家又兴奋起来!今天运气真是太好了!居然还免了房钱!
见这事完了,姜念墨本能地觉得应该离开了,不然的话,夜长梦多,也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于是悄悄走到狄青他们几个面前,说是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哪知道她正要走的时候,邹大人却叫道:
“嘿,那个啥,小伙子,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姜念墨一听,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