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了很远又飘了回来,年华抬头看着残落的夕阳,此刻已是傍晚。
“你这臭丫头少在这里伤春悲秋的,怎么又不吃饭了?”崔玉缓缓而来。
“你来了!”见崔玉是单独而来,年华明显的松了口气,她怎么又开始发呆走神了,而且这次居然是大半天。
“后悔了?”崔玉见她精神明显不济,颇有些不忍,但面上不显,不屑的口气依旧。
“悔?”年华露出一抹讽刺,“你可知道被烈火焚烧的滋味?”
“你被烈火焚烧过?小小年纪说大话的本事倒是不少!”见她不语,崔玉又道:“书上记载,被火烧伤后,烫,痛,身上灼热不已。”
“是吗?”年华伸手捂住了心口,“那么心火呢?”此时的她心上正燃烧着滔天的仇恨火焰,誓有一种不死不休。
她要怎么做才能释怀心中永远除不掉的痛。上世是那么巧,绝贵君的生辰恰似她的死祭。
“那就找个男人呗!”崔玉开口挪揄她,笑的猥琐。
“你上次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年华对她视而不见,全身上下只剩下了对她的气恼。
“那个法子不简单,怕是很难,我们还是等等吧。”说到这话,崔玉一脸严肃。
“等?我们现在哪还有机会在等?”年华急道。古人常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到了她这里完全是相反了,只有城门的火越大,大到根本无暇他顾的时候,她才有一线生机。
“总不至于鱼死网破就行了!”崔玉无谓的摆了摆手。
“哼,怕是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了!”年华没好气的回道:“东西两大贵君闲着的话,你以为最先被收拾的是谁?”
“你!”崔玉懊恼的指着年华,眼睛蹬的老大,那拿来开刀的必然是自己了!以绝贵君的生性,肯定不会给玄贵君有孕的机会,那么除掉自己这个“帮手”可谓是一劳永逸。
“那你说要怎样!”崔玉生生的被惊出了一身汗。
“你不是有法子吗?”年华闭口不答她的话,大有撒手不管的意味。
“你想祸水东引!”宫中两大贵君,一东一西,玄贵君恰好住在东面的景荣宫,也有东宫入主之意。
“不行!”话一说完,崔玉就否定了自己。
“你何出此言?”年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不行,是法子不行,还是祸水东引不行。
“你当真以为离子汤是那么好解的吗?而且还要在半个时辰后才可服用解药!”崔玉翻了个白眼,见她像是一副唾手可得的样子看着自己,颇有些好笑道。
“事在人为,谁知道结果呢?”因为重生,好多事情没有照着历史的轨迹前行,如此年华更加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是法子不行!我会想法子早些将离子汤的解药制出来,你别着急乱了方向!”崔玉依旧不肯开口。
“你难道没有听说今日玄贵君出宫回兰院了吗?”年华不急不缓的对着崔玉离开的背影说道。
“你是说……”崔玉猛的回过了头。
“你想的没错。”年华朝她点点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两虎实力相当,那倒相当被论。偏偏玄贵君是个无女的主。
在**的人都是父凭女贵,有了皇储的后君,朝中分派争权的大臣才会力保他,家族的人脉士卒方会将精力投放在他身上。
玄贵君若伤,必是弃子,到时宫中就只有绝贵君一足鼎立了。她既然想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那自然是水越浑越好。
当今之际,只有让玄贵君快着怀孕,不管将来是男是女,都有一席之地才好。
想了半响,崔玉才咬到道:“断爱谷倒是有一圣物,只是此去九死一生!”
“断爱谷?”年华只觉得这三字实在熟悉,“远吗?”
“绝情崖,断爱谷,忘情湖,添香寺,你说呢?”
“你说它就在这附近?”是了,上世她依稀记得听谁说过。
“从绝情崖跳下去就是断爱谷,断爱谷有一方池水可直接通向忘情湖,忘情湖上山后就是添香寺!”崔玉卖弄道。
“那人闲情不错!”年华要没记错,崔玉说的是添香寺的第一任主持师太——静尘。
“如此你还想去?”崔玉见她兴致俨然,怒不可遏道:“那哪是寻药,压根就是寻死!”
“去,自然要去!”上世既然有人寻到了那药,这世的她自然也可以。
“你…要去你去,老妇不去!”崔玉俨然一副怕死的模样。
“你当然不能去,我们俩都去了,谁来应付那些人。”年华理所当然的点了下头。
“你…那断爱谷可是毒蛇窑子!”崔玉本来只是想着说说而已,哪知会被她当了真。见她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急道:“你以为老妇要找什么圣药?那圣药压根就是天下至毒——红蛇的卵蛋!”
“当真?”年华越听下去,两眼越是发光。对了,就是那物。她上世因为调皮,曾偷偷的见过一回。当时她还很纳闷,那红色的蛋到底是什么。如今想来,那应该就是崔玉口中的——红蛇的卵蛋了。
“哼,你别想去,老妇是不会答应你的!”崔玉生怕她不知轻重偷偷的跑了去。
“我不需要你答应!”年华胸有成竹道。
“你…好,你有本事你去!”崔玉说着气话。
“嗯!”年华答的干脆。
“你……老妇倒要看看你这臭丫头怎么去,莫非真真去跳崖?”崔玉被她气得脑袋头大:“还跟老妇说你想活着,老妇看你这臭丫头根本就是要寻死!”
一抹暖意涌上心头,年华回道:“我本立在悬崖边,回身不得,孤立无援,无论前进都是死!”前进了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崔玉劝不得,只好苦口婆心又道:“那东西毒性很大,求的子女后,毒性会经过房事转到孩子的母亲身上,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孩子的母亲必会活不过五年!这般你还要去!”崔玉咬咬牙,切齿道。既然玄贵君求子女,那么孩子的母亲必然是大央的女皇!
“是吗……”过了好久,年华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就不在乎你的母皇了!”年华背着崔玉,崔玉也看不清她脸上到底是什么神情。只觉得听到了她的声音,心里一阵荒凉。
“在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年华回过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何来就之说?”
“你……”崔玉恨不得打她一顿,身子到了她面前,入目的却是她满脸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