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姚少侠还真会开玩笑。”
“大伯,我真的真的真的姓赵,还有我爹也姓赵。”姚宝儿无比认真的说:“事关我娘的名节,毛总镖头你可不能开玩笑,我爹头顶的天是蓝的,湛蓝湛蓝的。”说完见毛镖头愣住了,又好心的解释道:“所以我只能姓赵,我也必须姓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蓝天白云的,毛少牧他爹毛总镖头还是没听明白姚宝儿的意思,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打了个哈哈,貌似豪爽的看着贺连胜笑道:“贺少侠,你这位小兄弟还真有意思。”
满头黑线的贺连胜深吸一口气,违心的帮着姚宝儿圆话道:“毛镖头,您真认错人了,我这位路上结识的小兄弟真的是姓赵。”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毛总镖头自觉得老江湖的威信受到了影响,冷冷的哼一声,颇有些不善的说道:“哦,那临江村在哪里,老夫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走南闯北也算去过不少的地方,怎么没听说过。”
“这正常,我们那地场儿成年百倍子见不到个生人,一年到头的大雪封山,出不去进不来的,我长这么大,贺大哥是我除了我爹、我娘、我那些叔伯、兄弟们之外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听口音好像带点辽东的味道,可是从辽东出来就到他们这西北一带?鬼才信呢!
“不管怎么说,来者就是客,少牧摆下宴席,咱们请贺少侠和他这位小兄弟喝酒!”
身边跟着姚宝儿这样一个保命的本事不济,惹祸的本事通天的小丫头,贺连胜哪敢喝酒,连忙直摆手道:“毛总镖头,晚辈不会喝酒,再说了有前辈在的地方哪有我这后生晚辈喝酒的道理。”
“胡说!咱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些个酸溜溜的规矩,再说了,走江湖的哪有不会喝酒的。”毛总镖头吹胡子瞪眼,大有贺连胜不喝酒,就是看不起他的意思。
老实不等于好欺负,贺连胜这回真急了,他肯来这云台府,来这平安镖局是为了看郑镖师的,跟这姓毛的镖头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不需要姚宝儿说,他也明白这姓毛的镖头是把主意打到了姚宝儿的身上,这就更不能喝了。
“毛总镖头见谅,见谅,晚辈真的不擅饮酒。”
“贺少侠,老夫从十几岁比你这小兄弟还小的时候就开始行走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事儿没见过,老夫托大叫你声贤侄,贤侄啊,你师父没教你,老夫教你,这行走江湖就没有不喝酒的。”
姚宝儿明白贺连胜的意思,还知道贺连胜再推托下去那就真成僵局了,虽然姚宝儿自己经常制作僵局,还以此为乐,可她却见不得贺连胜也来这一招儿,咱师祖说得好,让他跟着就是解决这些僵局的,要是他也来制造,那不就没有和事佬儿了吗?
胳膊搭在贺连胜的肩膀上,姚宝儿大大咧咧的说道:“就是就是,贺大哥你就别那么迂腐了,这又不是你要喝的,是毛前辈给你喝的,那句话怎么说的,长者赐,不可辞,还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抿一抿,毛前辈请咱们喝酒咱们哪能不知好歹往外推呢?”说着还怕他不明白,姚宝儿拍拍贺连胜的肩膀,偷偷的冲着他挤挤眉毛,大喝一声,“喝!”
贺连胜的酒量如何姚宝儿不知道,反正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喝的,酒虽然喝不了多少,可药她备得齐全啊,醒酒药,装醉药。
你说你想干什么吧,只要你想得到的,姚宝儿身上基本上都有。
偷偷塞给贺连胜两粒小药丸,姚宝儿借着上菜的乱劲儿在贺连胜的耳边说道:“咽肚子里一粒,含嘴里一粒。”
毛家人轮着番的给贺连胜和姚宝儿敬酒,就连吃口菜的工夫都不留给两人,不需要说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的放慢喝酒的速度,贺连胜眼神焕散,说话时舌头都直了,姚宝儿则干脆的趴到桌子上。
“姚小宝,来,再喝!谁不喝谁他娘就是孙子!”
“你他娘的装什么怂包啊,喝!”
贺连胜心有不满,举目观察这热闹的大堂郑镖师早已经不知去向,想来应该是有些不妙,为了郑镖师他也得忍下去。
他还知道姚宝儿在装醉,贺连胜担心姚宝儿年轻气盛脸皮薄经不住激被这些人气得暴起骂人,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而姚宝儿也确实气得不行,他母亲的,两辈子都没挨过这份骂,姚宝儿从腰间又摸出一粒药丸扔嘴里。
很快,姚宝儿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了起来,两眼迷茫的看一圈,一手捂胃,一手捏在脖子上,“呕,噗!”伴随着大家耳熟能详的声音,一大片绿绿、白白、黄黄的东西从她嘴里喷射而出,扬扬洒洒的在还没怎么开动的饭菜上下了一场及时雨,平安镖局养的猪和狗们幸福了。
劝酒劝得最凶的毛少牧和他的两个兄弟避闪不及也沾了一身,准确又及时的瘫倒在贺连胜身上,姚宝儿美滋滋的瞄准毛少牧,捏脖子的那只手一用力,“呕,噗!”又是一大口,喷到毛少牧的身上,也就是他个子长得高,姚宝儿想往他脸上喷却能力不足,不然……
扶起腿软、胳膊软的姚宝儿,贺连胜死死的掐住姚宝儿的胳膊,坚决不松手,借着酒后的犟劲儿要护送姚宝儿出镖局。
为了演得更像,贺连胜往外走时还不忘了装醉,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没有办法带着姚宝儿出了平安镖局,而是被有心人安排两人住进镖局的客房,当然,姚宝儿这一路上都不往了捏脖子,后来捏脖子实在是不顶用,捂着胃的那只手也开始用力,平安镖局那一路上都被姚宝儿祸害得不轻,实在是给她出了口恶气!
“喝水!”
吐了那么多,姚宝儿感觉自己苦胆都快吐干净了,没醉也该醉了。
贺连胜打发走平安镖局派过来的丫鬟,热茶、热帕子殷勤的一样样递上,姚宝儿正要说话,贺连胜突然伸手堵住她的嘴,一个往后倒,一个往前趴,两人都摔在床上,假装睡了过去。
过了很长时间,姚宝儿感觉自己都快真的睡过去了,贺连胜这才坐起来,拘束的搓着大腿,完全不敢看姚宝儿的眼睛,要知道刚才事态紧急,他只想着尽快倒下装睡避过平安镖局、通过毛家人的监视,却没注意胳膊直接压到姚宝儿的身上,虽然她的年岁小,可那也是个姑娘家。
要说姚宝儿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可看到贺连胜的脸,那么黑的人都能顶着一张大红脸,可想而知他现在该有多么的尴尬,姚宝儿立刻摆摆手,她也不想自己的糗事被人提起。
“算啦,算啦,说正事儿,现在他们肯定在密谋呢,你有办法偷听吗?”
以前在华山派的时候贺连胜没怎么练轻功,后来在牛头镇被糖水大叔留下来后被糖水大叔抓着强化训练了三个月的轻功,不说比得上顾宫主的水平,一般情况下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姚宝儿是个问题,她的轻功刚刚入门,远远达不到偷听不被人听到需要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