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毓儿到底出了嫁,已为人妇。”安启红笑意浅浅,委婉地提醒着两人男女之防还是要顾忌的。
“什么出嫁不出嫁,廖靖远那种货色配不上我家毓儿。一会你着人送份和离书去东瑞侯府,然后让奴才将毓儿的嫁妆清点清楚拉回来。一个铜板也不准留下。”千渡一扫面对罗毓时的宠溺表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可爷……”安启红急了。
罗毓和廖靖远的婚事好歹是圣上赐婚,廖靖远作死的给罗毓休书,皇上若问起,大将军府完全可以将责任全盘推给东瑞侯府。就算廖靖远给罗毓按上七出之淫罪,捉奸在床了吗?有真凭实据吗?如果没有,那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若是自己家送去和离书,这算什么?有心之人给大将军府按上一个抗旨不尊的罪责都不算诬赖。安启红决不允许这种为成全罗毓面子,而至大将军府于风口浪尖的愚蠢行为发生。
“不必多说,圣上那里我自有说法,你立刻着人去办。对了,给我把这事办的风风火火,越高调越好。夫人会让我放心的,是吗?”千渡捋了捋胡子,挑眉望向安启红。
“妾身定当办妥。”安启红从来没办法在自家爷面前强势,只得扯出一丝笑容,福了福身应承道。
“只不过爷,这事还得毓儿露露面,毕竟这孩子是当事人。”安启红口头虽答应得好好的,可她下意识不愿意让自己男人和罗毓走得太近。哪怕他们是叔侄血亲也不行,罗毓这不省事的丫头还是待在自己身边比较妥当。安启红总觉得,今天的老爷和罗毓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你作为大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毓儿的娘家伯母,难道这点小事还要拖着毓儿。她昨天在东瑞侯府受得折腾够多了,廖靖远那上不得台面的货色也敢拿捏大将军府的嫡女,这让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弟弟弟妹。”千渡说着重重叹了口气,有股浓浓的悲从中来怀旧的味道。
罗毓内心暗爽,千渡有多能演她亲眼见证了一年,有千渡在罗毓整颗心安定下来。安启红已经完全不必放在眼里,千渡自有整治安启红的手段。
“来,毓儿,跟大伯说说这段日子过得如何,大伯给你撑腰。”说着千渡握起罗毓的手带她离开安启红的屋子。
安启红被这一幕刺红了双眼,狠狠攥紧拳头,指甲陷入肉中。若不是有这层血缘关系,而且老爷平常又不近女色,安启红恐怕会嫉妒得发疯。
“夫人,您别气,奴才瞅着老爷必定有他的谋略。”吴妈妈低声安慰着自己主子,这才使安启红的怒意稍稍平息下来。
没错,老爷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安启红自作聪明地猜测老爷这么做一定是为了让罗毓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她的嫁妆。毕竟堂堂大将军府如果因为身外之物,闹得一家人撕破了脸,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这么想着,安启红终于重新挂上了高高在上,蔑视万物的骄傲笑容。
罗毓那个蠢丫头,让她过几天好日子也罢。
四下无人的时候,罗毓甩开千渡的手,气鼓鼓地说道:“你怎么才出现?上一辈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做傻事了?你为什么总喜欢上这种老男人的身,让自己年轻一点、风流倜傥一点会死啊?”
“你的思维还是这么混乱,让我想想先回答哪个问题。”千渡习惯性的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你再捋胡子,信不信我给你都剪了。快说,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昨日我还感觉不到对安启红的恨意,今天感觉却那么强烈。她是我的业障之一,没错吧。”
千渡不否认点了点头,说道:“我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你当然感受不到任何戾气。”
“你的意思是,你才来?为什么?被什么事困住了吗?”
“这些事找机会告诉你。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我来挖坑你推人,我来备土你来埋。”千渡眯起双眼,露出招牌狐狸笑容。
“哦!当然当然……”
罗毓呵呵笑着,这可不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