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怕耶律齐做手脚,所以信写的很简单,只有短短四个字,“无碍,无忧。”
字体写的龙飞凤舞,带着她一贯的张狂,一般人是模仿不来的,而且四个字占了整张纸,就算耶律齐和她玩阴的找人模仿她的字迹想要填几个字也是不成的。
写完唐倾直接拿着自己的玉佩在红泥上按了一下,在四个字上印了个唐字,这回这信算是让她没有顾虑了。
耶律齐只是带着淡淡笑意看着唐倾,显然对于她这些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却不戳破,也不在意。
“玛吉的字还真是有品位。”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疑心,耶律齐还是管唐倾叫玛吉,只是这有品位三个字一说出口,原本一脸淡然的唐倾瞬间流落出怒容。
虽然她长了一颗女汉子的心,但是整体上还是女人,怎么会喜欢别人说她长得太过于有品位,这个品味还是贬义词。
唐倾很显然谨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至理名言,冷笑一声,对于耶律齐的话也不反驳。
这一笑让耶律齐浑身都凉飕飕的,他也记起景仁关于唐倾的传闻,有仇必报,如此,让他更觉得周身被她看的不自在,轻咳一声,“明日一早咱们才能出发,晚上有宴会,谨记你是本皇子爱妾的身份。”
说完耶律齐就想转身离开,总觉得他被唐倾这么看着浑身不在,哪知唐倾却拉住耶律齐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皇子,奴家一会儿一定好好的伺候你!”
最后这个字唐倾咬的很重,这样温顺的样子,让耶律齐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崩塌,他总觉得今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尴尬一笑,小心扶下唐倾的手臂,然后转身离去,看那背影,有些慌乱。
晚上说是宴会,也不过就是一众人围在一起,喝酒划拳,再有几个美貌没有被糟蹋的女子跳舞。
因为有耶律齐在,所以他们并没有再去四周的村子扫荡,没有多少女人在场,他们一个个也兴致缺缺,不过对于仅剩的那十来个美貌的舞姬,瞬间起了兴趣。
在场的人一个个又开始比划起拳脚,准备胜者可以挑选女人,肆意发泄。
那十几个舞姬被一群男人围在中央,时不时的被咸猪手摸几把,早就吓得花容失色。
野兵王在上面看的兴致勃勃,显然对于他们这无耻的行为十分的纵容。
唐倾张了张嘴,只是还未发出声音,就被耶律齐拉住了手臂,递过一个眼神儿示意她不要多事儿。
唐倾原本也只是试试,毕竟现在她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爱莫能助,虽然她不想管闲事儿,但如果不试一试,总觉得的心里有些不甘心。
野兵王身边围了四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一个个画的妆容夸张,谄媚的在他身上来回的磨蹭,丝毫不避讳这么多人在场。
唐倾只是安静的坐在耶律齐身边,低眉顺眼,倒是乖巧的有些让耶律齐觉得诧异。
“皇子,您应该敬一杯酒吧?”突然唐倾小声的冲耶律齐说了句,然后巧笑嫣然的举起酒杯递给耶律齐,“好歹野兵王是这里的主人不是?”
耶律齐蹙了蹙眉头,显然他对野兵王的印象并不好,如果不是碍于蒙王的面子,他可能再见到昨日的惨状后直接拂袖而去。
唐倾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让野兵王听见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耶律齐。
原本他就对耶律齐就颇有微词,再加上前段日子蒙王对耶律齐也心存芥蒂,他更是对他不在意了,如今摆明了是就等着他敬酒。
耶律齐当然看出来这是唐倾的打击报复,蒙族确实有客人给主人敬酒的规矩,倒也不算为难他,他虽然不愿意,也只能接过唐倾的酒杯,递给野兵王,然后拿起自己桌前的酒杯,和他一饮而尽。
下面那些野兵内的精英,一个个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大厅内发泄兽语,野兵王看的津津有味,但是耶律齐只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心烦意乱,起身拉着唐倾随便说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一出那乌烟瘴气的营帐,耶律齐才觉得舒心了些,回头看唐倾,她似乎一直波澜不惊的,显然对于里面那惨不忍睹的场景不甚在意。
“还真是硬心肠。”耶律齐对于刚刚唐倾整她的事儿,心里犯堵,给那种人敬酒,倒不如直接给他几拳让她出气,反倒让他觉得痛快。
唐倾对于耶律齐对她的冷嘲热讽丝毫不在意,她低垂着头,一副小女人的样子随他往他们的营帐走去。
进了营帐,唐倾才小声的说了一句,“他最多还能活半个月,这酒是你敬的。”
耶律齐起先没有明白,直到唐倾坐到床上带着笑意看着他时,他才反应过来,那杯酒有问题。
他看着唐倾嘴角的笑意,突然觉得身上起了一身冷汗,她何时下的毒,而她又哪儿来的那种让他和野兵王都未察觉的毒药。
唐倾也不打算瞒他,直接晃了晃耶律齐归还给她的小布包,里面的毒药其实已经洒没了,只剩下一些补药,所以耶律齐才没有发现。
但是布包的里还残留了一些粉屑,唐倾刮在指甲里,刚刚掺进了酒里,那药无色无味,就是拿银针都试不出来,是妙手最为得意的杀人必备武器,千金难求,所以他们自然察觉不出来。
“唐倾,你果真是个商人!”耶律齐不怒反笑,说话间也随意的坐在床上,刚刚那紧张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
唐倾这么做,就是要逼他没有退路,现如今蒙王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半个月后,野兵王一死,即使蒙王没有证据,也势必会想法子除去他这个心腹大患,所以他现在只剩下和唐倾联手这一条路了。
不过,他不怕,这人越厉害,对他上位就越有利。
再说与虎谋皮,他自己怎么会不留一手,他现在都有些忍不住想看看到时唐倾会是一个什么表情,一想到这儿,让他忍不住流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