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敬一听,愣了一下,心里是想把她收入,只是不想再外人面前表露,随即掩饰自己的情绪,再不看那个女人,淡声说道:“只是觉得长得很有特点。”
白子敬说着饮了一杯酒,酒香而不腻,清而带纯,可谓佳酿,只是白子敬身份高贵,尝遍美酒,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景泽转了转眸子,随即轻笑道:“如果白兄喜欢,在下可以成人之美……”
他这话虽然说的漫不经心,但是却直击到白子敬心里。
白子敬侧目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最后的女子,最后摇了摇头,“景兄既然能一眼便认出我,想必也知道我此时的处境,再带回一个烟花女子,只会更加尴尬……”
不知为何,白子敬面对景泽时,会不由自主的表露自己心里的烦闷,说出口后,他也有些后悔,但是见景泽似乎没有在意,随即放心。
“那既然如此,今晚就和白兄不醉不归!”景泽说着举起杯子,大笑起来,倒是少了刚刚的那份拘谨,只是那举手投足还是十分的规矩。
白子敬本就心情烦闷,正想一醉解千愁,直接饮了一大杯,之后白子敬才知道景泽是路过此处的商人,因为货物出了点儿事儿,所以才再次滞留。
虽然白子敬知道景泽接近他是为了那批货物,但是他为人有礼谦和,倒是甚得白子敬之心,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白子敬也有意结交如此游走商人,毕竟他祖父一族也是商贾出身,他手下也有商铺需要周转,便答应他的货物会周旋一下,必定不会出错。
两人不知不觉便谈到晚上,美人儿倒是都没在意,美酒却喝了不少,白子敬也尽兴,抱拳告辞,出了天香阁。
只是走到门口之时,他不免回头瞭望一眼,那女子他却是有些舍不得,因为唐倾是遥不可及,和她有六七分相像的女人,他也想能占为己有,以解相思之苦,只可惜,造化弄人,如此出身,他必不能随心所欲。
刚刚有美酒知己相伴,此刻却只剩阵阵清风,再加上街上人烟稀少,白子敬突然感觉到有些寂寥。
那小厮一直激灵的牵着马跟着白子敬身后,为他掌灯,倒是殷勤的很。
白子敬突然翻身上马,又恢复到以往的那般飒爽英姿,他一拉缰绳,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他不允许自己软弱,今日必定是最后一次。
那小厮被弄的一愣,急忙拿着纸灯,跟在骏马后面奔跑,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天香阁三楼,隐约见到窗台一人冲他一笑,随即放心,再不四处观望。
战王府门口,居然停着一辆马车,白子敬拉住缰绳,直接一个纵身跳了下去,身手十分的干净利落。
马车外的车夫一见白子敬回来了,急忙拉开帘子,小心从里面扶出一位戴着遮帽的女子,那女子身姿略高,透着一分英气。
白子敬看着那身影,莫名心里一动,快速上前两步,还未说什么,那女子便遥遥一拜,施了一礼,柔声说道:“多谢王爷救家父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来报此大恩!”
白子敬心里纳闷,他记忆力很好,却也不记得救过什么人,见事出蹊跷,安耐住想看看这女子样貌的冲动。
他伸手虚扶了一下这女子,沉声问道:“不知小姐家父是谁?”
那女子随着起身,伸手掀开了帽帘,白子敬一见这面容,瞬时一愣,居然是刚刚在天香阁的那位和唐倾六七分相像的女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小女子家父只是一介商贾,恩公可能不记得了,那县令逼迫小女做他的小妾,为父不允,便被下狱,是恩公救了小女父亲一命,小女一直想报此恩情,只是苦于不知道救命恩人是谁,近日才得景泽先生指点,得知恩公就是闻名天下的战王,特此来报恩,望王爷成全!”
说着这女子便跪了下去,虽然态度恭敬,可是却带着一股傲然之气,就是这股像唐倾的气质让白子敬欲罢不能。
“快快起来!”白子敬急忙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这女子一抬头,那眉眼,让白子敬心里一软。
这女子一提景泽两字,白子敬便全然明了,必定是他送还了他一个人情,只是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的细腻。
如此一来,这女子身份也不会尴尬,而且救人于危难之中,也替他抬了名声,可谓一举两得之法。
心思如此缜密,白子敬也不得不佩服他,无论景泽的目的是什么,他也不后悔结交如此一位商人。
只是他心里有些警惕,应该让他的探子好好的查查他的底细,毕竟一个普通的游牧商人怎么可能连一方地方官之事都能随便插手。
“如果王爷不给小女子如此机会,那小女子便在这战王府门口,每日晨昏打扫大门,以抱此再生之恩!”说着那女子便有跪了下去。
这回白子敬直接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力气没有掌控好,让她撞入自己的胸膛,他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把她扶了起来,再没有逾越,“既然如此,岂能委屈了姑娘!”
这堂堂战王府门外,虽然此时没有几人经过,但是白子敬心知肚明,这事儿明天一定会传遍大街小巷,他自然会把这戏做足了,省的家里那位找麻烦。
“小姐先入府里,其他再慢慢商议,必不会委屈了你!”白子敬说着,便松开扶着她的手,礼仪到位,如谦谦君子一般。
那女子福了一福,“小女子苏柔,再次拜谢恩公!”两人眼神一交流,便一同进府。
……
天香阁三楼内阁里,闻不知存在感极低的站在门口,看着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正在撕扯脸上人皮面具某女人,万年冰山脸也难得露出一丝崩裂。
唐倾看着一旁的面具,伸手揉搓自己已经僵硬的脸,又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儿,刚刚一直循规蹈矩,差点儿要了她的命,此时终于回归了自我,又没有外人,她自然是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