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漫突然觉得梁非池今天脑子搭错线了,竟然在这种问题上用脑细胞。
晚上的时候,何守之怕是难堪怕了,先打电话来问是否饿了想去吃饭了,梁非池以一家人不用见外拒绝了,二人窝在沙发上静默无语。
良久。
“明天,我陪你去祭拜吧。”
何漫正在玩手机游戏,顿了顿,随意道:“不怕晚上作噩梦就去吧。我无所谓了,这些年,还有多少事情看不淡的。”
是啊,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曾经以为的海誓山盟可以化为家常便饭,曾经的不共戴天的仇恨,也可以一笑抿恩仇,时间总是个好东西,治愈了多少伤痛,使多少人麻木。
“那好,”
第二天早上,何守之准备好了祭拜的东西,看着何漫和梁非池一起出来,脸上摆出笑脸,“梁女婿早啊。”
“爸,早。”
何守之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应,急忙几次点头,“早早,睡的还习惯吧?”
“嗯,还不错,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去看妈。”
何守之扫了眼何漫,看她没有反应,笑道:“当然,太好了,这么有孝心。”
“你可以在我妈墓前闭嘴,我怕她听到气的蹦出来找你算账。”
何守之愣了愣,有火也不好发,打了几个哈哈,无奈的看着梁非池道:“都怪我,惯坏了,没教育好。”
梁非池笑笑不语,跟着何漫上了车。
走到半路的时候下起了小雨,何漫看着雨,心里低沉了些,后备箱里只有一把雨伞,何守之看了看,说道:“我大老爷们的,没事,小漫和梁女婿打着吧。”他是看出来梁非池对女儿真的用心,觉得还好是不幸中的万幸。
梁非池也没有客气,他撑起伞多半都打在了何漫的头顶,自己的办个肩膀都淋湿了。
雨越下越大,司机不知道去哪买到了伞回来,急忙给了何守之一把,又来给梁非池,梁非池摇了摇头道:“我和漫儿打一把挺好。”
何漫不理会他们的事情,把花放下,跪在了墓前,梁非池也跪下,何漫愣了愣,表情上有些许的感动,两人一起拜了拜。
“妈,这就是梁非池,那个梁家的梁非池,其实,还好吧,没有那么坏,虽然,也不是那么好。”
何漫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继续道:“妈,你都走这么多年了,不用再操心我了,都还好啦,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在天有灵的话,就不要操心女儿了,我不想让你那么累,我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哎,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说的那天都说了是吧咱娘俩,没说的,你今天都看到了。”
她又想了想,不知道再说什么,扭头看着梁非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希望妈能原谅我就好了,我不会再欺负漫儿了,妈就放心吧。”
何漫笑笑,不管真的假的,至少在母亲的墓前他愿意这样说,让亡者放心,她是挺欣慰的,她起身,看着淋得半透的梁非池,柔声道:“谢谢。”
梁非池的心情很是愉悦,眼角也出了笑纹。
何漫看着何守之有些中年发福的身体慢慢蹲在墓前,雨有大,断断续续的听不清他具体讲了些什么,只能听到一些。
“你放心吧,我看着挺好,比我们当初想的好多了。”
“我看这孩子挺好,挺疼咱小漫。”
“我也一切挺好,人都走到这步了,没有回头的路,只能硬着头皮来吧,过不了多久我也去陪你了,你啊就放心吧。”
他站起来,许是蹲点有点久了,有些踉跄,一旁打伞的司机急忙搀扶着。
他摆摆手,站好了,感叹了下:“老了不承认都不行啊,还是年轻好。”又抬头笑意盈盈的对着梁非池说道:“梁女婿,走吧,天冷下雨,冻坏了。”
梁非池目光看了下何漫,点点头,柔声道:“回去吧,冻坏了身体。”
路上何漫的脸色一直不好,沉着脸,看着窗外的雨帘,在想着很多的事情,关于这个城市,这里的人,她的曾经,却没有去想未来。
何守之和他们没有一辆车,有事情梁非池便让他去忙了。
车里安静的只有外面隐隐的雨声。
梁非池也在看着窗外的雨,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入神,突然听到何漫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转头看向她,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嗯~再过几天吧。”
“那好,我也没事,也再呆几天。”
何漫动了几下睫毛,点点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又转头看向窗外,车内又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