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就将谢唯向我求婚消息告诉了美亚,电话那边的她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话。美亚说谢唯跟她说过,她不配做云儿的妈妈,他要给云儿找个好妈妈,她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我。
在我告诉美亚我同意了谢唯的求婚之后,美亚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静,我能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隐隐的抽提,不过之后她就表示对谢唯的做法表示支持,她说我是最好的人选,把云儿与谢唯交给我她会很放心,还说了些祝福,拜托之类的话。
我想骂美亚,骂醒她,想问她为什么不去争取,但我又有些不忍,我知道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美亚的心在滴血,我正用坚韧的利剑刺向她,刺的她体无完肤。与此同时,我在心里默默的跟美亚说,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惊醒。
最后我又在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她身上补了一剑,说让她明天陪我去挑礼服,我想得到她祝福一类的话。说完之后一晚上我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良心不安的缘故,我不知道坏人是不是永远都睡不着觉。
第二天美亚如约来到婚纱店里,她的脸色像纸一样的惨白,脸上的淤青都没有退去,我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好痛,好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但怕她知道,功亏一篑。
看得出她出门前她化了些淡妆,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苍白,但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眸子,楚楚可怜的神情,幽幽弱弱的体态,使她显得更加飘逸脱俗,使人心生怜爱。我的心里一阵欣喜,要是一会谢唯看到她这样肯定也会跟我一样的不忍离弃的。
此时谢唯正在里面试礼服,我正坐在沙发里翻看礼服图样的画册。
我抬起头微笑的说:“你来了!”
美亚走上前来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说:“恩!”
“你来帮我看看,那件婚纱好看,那么多样子我都挑花眼了。”我说。
“好!”美亚又露出一个呆板的微笑,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说这个蓬蓬的长的好看,像公主一样。”我努力的想表现的自然些。
“恩!”美亚只是应了声并没有发表意见。是啊,好姐妹跟他前夫结婚她能高兴的起来吗!
“你喜欢哪件。”我问。
美亚随意的翻看着画册只是在一款抹胸裙底点缀小碎花的婚纱停了一下。
“好吧,就这一款,”我跟身后的服务人员说:“这个和那个,我们要试试。”
“好,里面请!”侍者说。
“我也要去吗?”美亚有些不愿意的说。
“陪我试试嘛,好吗?”我说。
美亚愣了几秒,也许是无法拒绝我吧,她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穿婚纱没想到竟然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何尝不是苍白无力呢,脸上的淤青还没有退去,服务员很细心的给我整理着裙摆,她看着我的脸有些出神,或许她心里肯定我在家受家暴,见我在看她,她连忙说对不起。
我笑着说:“没事!”
等到帘子被拉开,美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身后的服务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新的流行趋势吗?”
“你真漂亮。”我由衷的称赞。
“你也是!”
正在我们俩相互欣赏着对方的时候,谢唯被服务人员领了进来,“您看,您的妻子可真漂亮啊!”
谢唯瞪大双眼看着美亚,着真是我要的效果,我想让他们知道彼此对对方的爱是无法割舍的。
“你怎么在这里。”谢唯说。
“我让她来的,我想要得到美亚的祝福,这样我会安心些。”
美亚眼里擎着泪,注视着谢唯,我想此时我该退出去,让他们两个谈谈,可没等我迈出脚步,美亚一把拉开试衣间的帘子,躲了进去。
“美亚!”我喊。
“欣然,你先走吧,我换完衣服一会就出来。”
婚礼的前夕没有期待,也没有喜悦,有的只有痛苦和各自的眼泪。
两天后婚礼如约在小教堂举行,没有观礼者,里面只有,牧师我谢唯,还有云儿,云儿今天不像平时一样欢快开心,脸上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安静。不知道他对这场婚礼到底明白对少。
当我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与谢唯站在牧师面前的时候,那种仪式中的神圣感,震感着我,我不应该去亵渎它。
就在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教堂的大门忽然被打开,我欣喜的看着站在门口阳光里的身影,看到他后我心凉了半截,并不是我期待中的人。穆雪竟然是穆雪,为什么会是他呢,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穆雪奔向我,拉住我的手就跑。
谢唯没有过来阻拦,我架不住他的力气只能被他拉着跑出教堂。
“穆雪你放开我,穆雪放开!”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穆雪一声不吭,我一下子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不行,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我不能被他带走。
我立刻假装摔倒在地上,穆雪停住了脚步连忙蹲在我身边说:“摔疼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我不安的摇了摇头。
“穆雪,对不起,我要结婚了,不要来破坏它,祝福我吧!”我说。
穆雪凝视着我,眼里含着泪说:“你太狠心了,你怎么能这样,这样对我,你要结婚了!”他发出一个凄冷的笑容:“你要我怎么办,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会死。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对我。”
穆雪的哭声让我心碎,我曾经想过要跟他一辈子,可现在变的遥不可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我只知道我伤害了他,对不起他。
我哭着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欣然是不是因为我妈妈,我会劝她接纳你,我让她跟你道歉。原谅她,也原谅我,回到我身边来吧!我需要你!”
多么有诱惑力的话,但我无论有多疲惫,多想要有一个坚强的脊背依靠,都不能再次走向他,那是对穆雪的第二次伤害,我必须坚定信念。
泪水淹没了我的双眼,我哽咽的说:“穆雪,对不起,我们分开吧,我不能走向你,我不爱你。对不起欺骗了你的感情,我会带着这份对你的负罪感生活下去,对不起!放过我吧!”说完我起身奔向小教堂,留下仍跪在地上的穆雪。
跑到教堂门口,我听到他痛彻心扉的吼声,嘶哑、无力、绝望。我看着被钉在十字架上耶稣,慢慢走向他,并在心里祈祷着,“神啊,要是您真的能够看见,请您减轻穆雪的痛苦吧,帮助他忘了我,帮助他找到一个好女孩,神啊,只要他能够幸福,我愿意背负起十字架跟随您,终身做您的仆人。”
我擦干泪水跟一头雾水的牧师说:“继续吧!”
谢唯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有些失落,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婚礼照常举行,牧师先问我愿不愿意嫁给谢唯,让他成为我的丈夫的时候,我立即回答愿意,接着牧师问谢唯愿不愿意娶我的时候,谢唯没有回答,本来我的心里还在打鼓,可见他不回答,我觉得这有戏。
牧师看着谢唯出神的样子,再次次问道:愿不愿意我成为他的妻子一辈子爱我、忠诚于我,无论我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谢唯抬起头眼睛里放射出坚定的目光,我心快提到嗓子眼了,我不会就这样,这样草率的嫁给一个我不爱,而且不爱我的人吧!我后悔了后悔为了他们俩复合而搭上自己的幸福,要是我事后跟谢唯说这个仪式不算数,他会不会揍我,对了,我反正也没跟他领证,我们之间不能算是合法夫妻,我心里不停的祈祷着,祈祷着他说不愿意。
正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谢唯很干脆的说:“我不愿意。”
神啊!太感谢你了,我终于得救了。
就在这时候大门第二次被人撞开,一个较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哪里,美亚哭喊着奔进谢唯的怀里,“不要,我不要你结婚,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和云儿,原谅我之前一切过错,我发誓会好好的疼云儿,做一个好妈妈,我再也不会像原来一样贪玩,原谅我吧!”
谢唯将她紧紧的搂进臂弯里,云儿也抱着美亚的腿,哭喊着:“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谢唯和美亚一起蹲下身子将云儿围在中间,他们一家就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流不完的眼泪似得。
“爸爸,爸爸,我不要然然姐姐当妈妈,我要自己的妈妈,爸爸我不知道妈妈到底犯了什么错,请原谅妈妈了好吗,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不跟小朋友们打架,求求你原谅妈妈吧!”
谢唯没有回答,反而转过头看着我,我冲他一笑说:“别看我,原谅美亚吧!同时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因为我从开始也没有真心的想要跟你结婚。只是不把你们俩个同时逼到绝境,你们不会明白对方在心里的位置是不可取代的。不过也不用谢我,你们一家三口团聚,这是给我最好的谢礼。再说,美亚对于云儿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割舍不掉的骨肉亲情。”
“谢谢,一语惊醒梦中人。谢谢你没有成为云儿的妈妈!谢谢你为我们一家做的事,谢谢你的良苦用心,也祝你能过早日得到幸福。”谢唯说的很诚恳,听的我脸颊有些发烫。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这下好了,云儿不再伤心了。我也算完成了当初对美亚的承诺,让你们夫妻复合,大功告成。”我说。
美亚望着我,眼里充满了感激。
“谢谢!谢谢!”美亚已经泣不成声,不过这不是伤心的泪水,而是欢乐的眼泪。
“我看你们也不用结婚了吧!我就走了,”牧师微笑着说。
我连忙说:“不行,牧师先生你现在还不能走,我跟这位先生不结婚了,但这位先生跟这为女士现在举行婚礼。”
“欣然!我这样怎么举行婚礼。”美亚擦了擦眼泪说。
“趁热打铁,你不怕这个人日后反悔啊!”我指着谢唯说。谢唯刚想反驳,我接着说:“其他的你放心,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把事办了我走的也会踏实些。这也是我给你的结婚贺礼。”我将头纱扯下戴在了美亚发髻上,说道。
“谢谢,但是你说什么,你去哪儿!”美亚问。
“没什么!你在店里穿的那套婚纱我已经拿来了。”我从“现在来人,带我们的新娘去换装。”我向空中击了两掌,一会就跑来一对女孩簇拥着美亚去早已准备好的隔壁房间换衣服服等到她出来的时候,美丽的就像个仙子一样,云儿在美亚身后热心的拎着裙子,好美的衣服画面。
我坐在那里直到他们在牧师面前说完我愿意,相互亲吻,他们吻的热情而又缠绵。以至于没有发现我走出了教堂,阳光照在身上,虽然穿的很少但仍能感受到它的温暖。
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下,司机给我打开了车门,我扔掉手里的玫瑰,踏上了这辆驶向机场的车。
对,今天我将离开这里,离开北京这座城市,去往一个陌生的国度。爸爸把哪里形容的跟天堂一样,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我的天堂,但我想,不管哪里是天堂也好地狱也罢,我或许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直到它们不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