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赫一直抱着我,直到将我放在他的床上。
“我去打点热水给给你擦擦再睡!”
“我自己来就好。”
璟赫轻轻的握着我的手温柔的说:“你手上脸上都有伤就别着水了,让我来就好。”
“恩!”我微笑的应道,一股暖流像血液一样流遍我的全身,充盈着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使我从头到脚,就连脚趾甲都感应到了这份幸福感。
就在他打水的功夫,我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变化挺大的,家具全都换成欧式的了。复杂的漂亮的浮雕花纹,感觉这不像是男的住的,并且房间里总透着一股浓烈的脂粉气,一个男子的房间怎么会有脂粉气呢,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璟赫喜欢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还有床西边靠墙的位置,竟然还放着一个化妆台,太诡异了,虽说璟赫是个明星,平时也懂得保养什么的,也不至于弄个椭圆形镜子的梳妆台放在屋里啊。
猩红色的窗帘,窗台上花瓶里的红色玫瑰,还有那股淡淡的香水的味,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所了解的璟赫的喜好完全不同,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可以改变了一个人喜好吗?
就在我满肚子狐疑的时候,璟赫端着盆水,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来,坐好,我给你擦把脸。”
“还是我自己来吧!”也许是好长时间时间没见了心里的那份陌生感,也许女子的那一点点羞怯,也许是从小璟赫在我心中的,那份王子的地位,像我这样的小婢女,怎么能劳烦王子做这种卑贱的事呢。
“不许动,乖乖坐好!”璟赫板着脸命令的说。
说实话我特别喜欢璟赫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样子,酷酷的帅极了。每当看到他摆出这副样子,总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招惹他。
啊,天哪,我对他的迷恋真的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抑制中的感情一旦爆发对我来说可真是毁灭性的灾害,将我的整个心都吞噬了。
我脑海中忽然闪进穆雪的模样,强烈的罪恶感紧紧的将我抓住。
我说过我讨厌想事情,但我小时候的我并不是这样,那时候我会深思熟虑说出每一句话,就是为了不让珍视自己的人伤心,为了不让不珍视自己的人看出我的软弱。所以那时我活的很累,很累,唯有在璟赫面前我不用伪装,不用去博取他的喜悦。
那是种十分麻烦劳神的事我知道,但我在穆雪这件事上为什么要这样随性呢!这份随性率真,伤害了他,伤害了那个爱我的人。为此我十分的难过。
我把一切错误归于自己当时心太痛了,急需要安慰。后来穆雪就出现了,我就像个溺水者紧紧的抓住穆雪这根救命的稻草。将对穆雪的依恋,见到他时心底的那份悸动,还有那种心里酸酸的,眼睛热热的那份感动——理解成了爱情。
但在次见到璟赫后,我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是谁!真正的爱情摆在面前心里的感觉——不光是悸动,感动,依恋,还有那份万箭穿心,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有那份死心塌地、海枯石烂的爱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见思念,见了恨不得时间停滞,世界万物化为须有。
“嘿,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我晃过神说,要是告诉璟赫我在想穆雪,他会说什么呢!
“你要是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而出神,我可是会嫉妒的。”璟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提高声调说。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手上的动作突然加重了很多。
“啊!嘶……”
“弄疼你了!”
“恩!”
“所以要乖一点,以后你的心里只允许我一个人进去,我再也不会让别的男人在你的生活里走来走去了,包括思想里都不许。知道了吗?”
我以为璟赫在说笑但看着他,眉间微蹙,双眼紧紧的盯着我,那样子就像恨不得把我一口吃了。璟赫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大男子主义了,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更确切呢?对了就是霸道,有些不近人情。就好像我是他的所有物似得,不过对此我畏惧反而有些欣喜,因为我愿意变成他的所有物,不过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恩!”我们的脾气秉性好像掉了个个,我变得温柔许多。
“虽然没有肿的老高,但还是青的呢!”璟赫看了看我再次将话题转到我的脸上的伤上,他再次变得柔情似水了。
璟赫小心的擦拭着我的脸,青紫的胳膊,“听你那么说,你们打架好像预谋好的,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很好奇?既然你们预谋好的干嘛还要下手那么重呢?你看你身上都没一块好地儿了。”璟赫一脸怜惜的说。
“没什么,其实我只是为了撮合那对情侣,试炼一下他们彼此的感情。”
“你是再说我们俩吗?”璟赫一脸坏笑的说。
“你少臭美了。”我忽然意识到掉进了挖好的陷阱说。
璟赫笑了笑说,“我再去打点热的来给你泡泡脚能睡个好觉。”
“嗯。”
不一会璟赫就端着水盆放在地上,我正要起身,璟赫一把将我抱起,就抬起我的腿往水盆里放。
“不我自己洗。”我一脸受宠若惊的说。
“不要动坐好,我给你洗吧!”
没等我反对璟赫的大手已经将我的脚紧紧握住,并在水里清洗着我的双脚。我有些紧张,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身体也有些僵硬了,也许是水太热了,我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就在这时璟赫的电话响了,璟赫有些无奈的看了一下桌子上的电话。
我却如同见到救兵一样说:“你去接电话,我自己洗吧。”
“好我一会就回来!”
终于可以松了口气了,这样亲密的举动,和令人窒息的气氛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而且我怎么能让在我心底一直如同王子般高贵的璟赫给我洗脚呢。
璟赫下意识的看了眼电话,然后拿着电话直接去了屋外。我能听到他下楼,关上大门的声音,我也没太在意他接个电话为什么要跑到屋外去的意图。
洗好脚我端着洗脚盆颤颤巍巍的倒进马桶里,就在经过那个台子上空无一物,诡异的化妆台后,我打量了一下受伤的脸,显然不在臃肿的像猪头了,不过淤青扔在脸上。这明天该怎么出门啊,下意识的拉开抽屉找一把梳子,想用头发将眼角的淤青盖住。
令我奇怪的是化妆台的抽屉里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正在我打消找梳子的念头后,却在抽屉的底部看到几根女子的长发,一股寒冷从我的脊背直冲头顶,不详的念头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并迅速的枝繁叶茂起来。
我努力的想摆脱那样的想法。但还是像发疯似得,将所有的抽屉都拉开仍然是空空如也。
我心里有些安慰,或许真是我想太多了,或许那头发是我掉落的。
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时,发现西边的床头柜的边缘,有一块红色的蕾丝花边露在外面。我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打开它,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几件,十分暴露的女性的情趣内衣,抽屉里还躺着,几个没用完的保险套。
看到这些强烈的恶心,让我直反胃,我发出一声尖叫,飞快的将再次关上,就像里面住着魔鬼一样。之后就如傻子一样摊坐在地上,就在手这时我的手掌好像初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床底下藏着一个相框。
我费力的把它拉了出来,我再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眼泪流了出来正好滴在照片上的俩个人嘴碰嘴的位置,看着照片中穿着一身雪白婚纱的雨桐,我的脑中一阵阵的眩晕,我想看清她的样子,我想看看她到底有多漂亮,能让璟赫娶她,能让璟赫当初不娶我娶她,但我的眼睛实在是不争气,像穿着线一样不停的往下掉,掉在他们充满幸福的脸上,掉在璟赫像天上星星闪亮柔情一样的眼睛上,掉在他们象征着爱情的对戒上。
我再次发出像动物一样的悲鸣,太伤心了!我将所有的痛都发泄在这张婚纱照上,我像个发怒的猛兽一样,死命的捶打着相框上的玻璃,直至将它打碎,直至玻璃碎片扎入我的手掌里,直至我的血液染红了他们的脸,他们的笑容,他们的对戒。
我像个疯子一样哭了又笑,笑完了又哭,举起相框就往地上砸,直至它变得破碎不堪,直到我暴走的情绪消退,再次跌坐在地上。
看着屋里的一切都烙印那个女人的印记,标志着她的地盘,我忽然感到自己很可笑。
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我在璟赫心里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璟赫要背着她老婆不在家把我带回来,我他把我当成什么了,第三者嘛吗,还是背着女主人不在家前来偷情的人。
还把我放在他们一起睡过的床上,我就有那么下贱吗?
为什么?为什么璟赫都已经跟雨桐结婚了,还要来招惹我,还说爱我。忽然想到刚才被璟赫吻过,我拼命的用满是血污的手,擦着嘴唇,恨不得要把皮都搓掉。
璟赫在这个家里接待我的第一个晚上,说过的话音仍在耳边,他说他是公众人物现在不宜结婚,所以让我等他,他说他会娶我的。难道他说的都是假话,他是骗我的吗?他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这二十多年相处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这个别的女人家里。
我跌跌撞撞的起身,捧着还在滴血的手指走下楼。刚才被璟赫抱着眼里只看见了他,却没有注意到客厅的墙上,有一个很大很大被白布盖上的东西,我走上前想都没想的扯下附在上面的白纱。
一副巨大璟赫和雨桐大秀恩爱的照片出现在我面前,我冷笑了声,原来璟赫所说的乱就是为了不让我看见这个,璟赫,你为什么不掩藏的更彻底点,不要让我看到这些,你这个蹩脚的偷腥者,真是漏洞百出啊!
我将扯下的白布绕在我留着血的手上,我忽然发现自己很可怜,可怜的就像路边的小猫小狗一样。我擦了擦脸上留下的泪水,只是想让自己更有尊严的走出这个地方。
冬天的严寒对我来说毫无知觉,我走出了大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漂亮的玻璃花房,正好看到璟赫拿着电话背对着我,我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有三秒钟,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往哪走,对此我完全没有概念,唯一想的就是尽快的离开这里。
就在我走了大概有五分钟后,从远处传来璟赫刺耳沙哑的撕心裂肺的喊声:“欣然!”声音高亢的能将周围所有的住家吵醒,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惹得几声狗吠。
我从他的喊声里听出了痛,无尽的痛,我只是脚步停了一下,犹豫了半分钟,因为我的心也很痛,这份痛苦让我简直无法呼吸。调整好后,我再次向前方走去。
我听到他一遍又一遍的喊声离我越来越近,我能听到他奔跑的脚步声。
我忽然想要报复他,让他永远都不会见到我找到我,永远!
就在璟赫快要追到我的时候,我躲进了路边放垃圾的一堆黑色塑料袋子之间。
我看着璟赫焦急寻找我的神情,我看到他快要崩溃的样子,我看他泪流满面的奔走,我听到他破碎沙哑的呐喊。我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看着他消失在我视线里。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对着已经看不到的地方说:“你放心,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就在我起身离开的时候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碰倒,很多女性的化妆品瓶子从里面掉落出来,虽然我不太使用这些东西,但我也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一种不好的联想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将身边的几个打黑袋子都打开,里面有鞋子衣服包,从一团衣服之间有一张六寸的小相框,上面正是微笑着的雨桐。
璟赫你也太没良心了,为了蒙住我的眼睛,你把你妻子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来,我看不起你,厌恶你。
看了看自己,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上面沾满了血,要是这样在路上走,会把人吓着吧。
我脱下沾满血的病号服,从黑袋子里,找了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穿上,脚上染血的拖鞋也换了双棉鞋,换下来的衣服就扔在了垃圾筒边,在这寒冷的雪夜璟赫为我还真做了件好事。
我选择了一条与璟赫相反方向的路,一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