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我的玉儿”徐老夫人上前一把抱住了玉儿,徐老夫人是玉儿的祖母,是个壮实的老妇人。“好啦,好啦,好不容易玉儿出来了,大家快快来谢过宫里的教养嬷嬷”听得王老夫人开口,徐老夫人也不好意思再抱着玉儿,这宫里教养嬷嬷还在。大家依次对着宫里的教养嬷嬷多谢。此时,玉儿一直亭亭玉立的在一旁嫣然的笑着。
送走了宫里的教养嬷嬷,王老夫人立马卸下了脸上的伪装,一把抱住玉儿“我的儿,这四年为难你了”,徐老夫人在一旁暗撇了嘴,自己刚才抱着时候被你说着有外人在旁,这外人一走你就到马上抱上了。轻轻的拂了拂外祖母的背,张开贝口,轻启朱唇”外祖母,您抱疼玉儿了”,到底是四年教养出来的,要换了以前,玉儿早就咧大嘴巴,大声嚷着“外祖母,疼死玉儿了”。王老夫人这才发觉自己过于激动,见得这么出色的孙女,的确是抱的太紧了些。
此时才轮到云菲上前,携了玉儿的手“玉儿”,只说的一句,手就摩挲上玉儿瘦削的脸庞,可怜的孩子,这离着十四岁还有几月时间,本是该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时候,却为着一门亲事,苦苦在这个小院子里熬了四年。云菲到底是爱孩子的,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听得娘亲如此情态,玉儿拉起娘亲另一只手,轻拍着“娘亲,玉儿不苦,这四年间,玉儿学到了好多的东西,等回了府,我弹琴给你听”说完,对着云菲展颜一笑。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这里待着了,今日可是说好了,上我那府上设宴,亲家公,亲家母,您二位前头请了”说话大嗓门的是玉儿的祖父,徐老将军,在军中多年,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格,最是见不得这些儿女情长。徐瑞华忙在前头领了,众人往府外而去。在这四年里,两边府上同着王府那边,早是将成亲日就定在了玉儿生辰那日,只因着那日,是本年中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这还是王府那边进宫去求了当今国师,国师算个卦后,才给出的好日子。三家府上,早就在几个月前就准备着玉儿的婚事了,此时,唯有玉儿还不知道。
众人上了马车,缓缓来到徐府,玉儿同着外祖母一个马车,徐老夫人本是想拉着玉儿同乘,可到底没抢过王老夫人,王老夫人的理由充分,玉儿打今日起到出嫁前,可都是住在将军府上,这么点子路,莫非你也要和我抢。这王老夫人和徐老夫人实是生生有趣之人,从年轻时分便认识下了,算得上是闺中密友,到得后来各自成亲,再到后来结了亲家,关系是愈发的亲密。
府里一众丫鬟奴仆,早就得了信儿,自家小姐今日回府,府里上上下下莫不想着在这门口看上小姐一眼,府门口,已是排上了一溜儿的丫鬟奴仆等着伺候自己主子。见得两辆马车驶到了府门口,众人伸长了眼睛瞄着,到底哪个车上才是自家小姐,自打玉儿十岁那年在府上待了几日,府上众人爱煞了这个精灵可爱的小姐,这四年一晃过,不知如今,自家小姐又是何等摸样,由此也可见,玉儿的人缘之好。
只见前面马车里,先是徐瑞华下来了,然后,跟着是云菲下来,最后才是徐老将军和徐老夫人下了马车。那么,小姐必是在后头车里了,在人群中,最心急的莫过如莹玉和画眉,这两丫鬟在花城跟了玉儿五年,到玉儿回南城时,两丫鬟双双对着云菲跪下,说着愿一世追随小姐,玉儿也极喜欢这两丫头,云菲便带了上来。
只见帘子里探出一芊芊玉手,白皙光滑,指尖尖如嫩笋,指甲上涂着大红的蔻丹,腕上戴着一只碧绿的翡翠玉镯。缓缓拉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随车旁侍立的丫鬟忙伸了手去扶着车里女子下了马车,女子下得马车,转而回身又再行亲自扶了王老夫人下来,柳太傅因着近日身子不爽,近日并没有前来。待得女子正面转身过来,早在府上等候的一种丫鬟奴仆皆是惊呆,只见此女子一身淡绿打底百花曳地裙,头上梳着随云髻,上面点缀着一朵精巧的银制珠花。一路走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人群中的莹玉画眉激动不已,这就是自己的小姐,从眉目间依稀还能瞧出小时候的样子,只是神色间,比着当年的活泼间带上稳重,灵巧间带上灵动。
众人簇拥着这几人入了府,其间,玉儿向着娘亲及爹爹还有祖母等人告罪离开,宫中教养嬷嬷说了,这见客时有见客时的穿戴打扮,吃饭时又有吃饭时的礼仪,万万不可让人笑话了去。玉儿这就预备着回房换过一身衣裙再过来。云菲让了莹玉和画眉送了玉儿回房,玉儿的房间自己早早就布置好,一应饰品衣裙无不准备妥当。
“小姐,小姐,四年未见,我们可是想死你了”莹玉比着画眉话多,人也活泼些,莹玉和画眉比玉儿大着七岁,当年在花城时,两人那会也才十二。两人既跟着玉儿来到南城,是打定了主意一直跟着玉儿,不会嫁人的。一路上,府里人来人往,听着莹玉的话,玉儿并没有回应,只是对着莹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脚下稍稍加快,只是这速度加快了,可下边的裙摆却是毫无波浪,由此也可见玉儿在这四年里练就的工夫已是炉火纯青了。
“莹玉,画眉,我也好想你们两个啊”到了房间,看着画眉掩了房门,玉儿回身就一把抱住莹玉,天知道自己这四年有多苦,水不能大口喝,饭不能大口吃,还得节食,就算是再饿,也得空着肚子小口小口的吃着,还不能吃多了,就吃了几口,教养嬷嬷就会让着小丫鬟撤了饭菜,还说着宫里的妃子们都是吃得这般多的。
毫无形象的往椅子上一坐,“莹玉,上茶”早上到现在,还未喝得半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好似听得门外有响声,立马坐直了身子,双腿规规矩矩的并拢,手安静的放在膝盖上,转头吩咐了莹玉“莹玉,去,将柜子里一会要穿的衣服取了过来”,莹玉和画眉瞪直了眼,这自家小姐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刚还想着小姐还是原来的小姐,这马上变得不一样了。
却是从门外走进来个小丫鬟,问着屋里可是还要热水,这丫鬟也在这院子当值的,见得小丫鬟出去了,玉儿也不在坐着了,赶紧在莹玉的伺候下,换了身鹅黄色衣裙,重新挽了发髻,就只让着莹玉从外面院子里摘下多淡红色的月季花往头上别了,这就让着二人在前头领路,往宴会大厅徐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