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受伤了······她闷哼一声,看着被磕破的手心,只见那里狰狞的伤口在烈日炎炎下快速结痂,如同老树皮般丑陋的痂皮覆盖在上面,疼痛异常。
大概是因为被晒得太厉害了吧。她想着,千墨晗已经把她搀扶起来了。
表情清冷,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凌霸之气,镇定自若,永远一副泰山不倒的屹立模样,这就是意非诺眼中的千墨晗,一直是这副百看不厌的千墨晗,冷酷狠绝,冷血无情。
可是,她知道对方只是懒于表达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相反,对重要的人,她可以掏心掏肺---但不可能放弃生命---这东西是绝对不可能抛弃的---为了更好地掌握、绝对拥有生命,她会除掉所有的威胁。
意非诺记得问过千墨晗,是否会为了什么(人或者别的--比如威胁什么的)总有一天放弃生命。
当时千墨晗眼神里一望无际的深邃,冷绝,嘴角紧紧地抿着,一直看着远方---缥缈的远方。
“不可能。”清冷的声音甚至多出了一丝毒辣。
也许她只是想表明自己不会干这种蠢事,但无疑,这句话好像在给她一个承诺也好像在警告千墨晗自己,她精湛的演技似乎完美地诠释了自欺欺人。
真的吗?真的不可能吗?可是你会的,终究会的。
意非诺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把目光移开,不再专注地望着带着面具的千墨晗。
谁都在带面具。但这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吗?更何况,她自己也是这样,所以,可以被原谅。
意非诺当然知道生命对于千墨晗有多重要(对于她自己又如何不是---毕竟只有一次),更何况,千墨晗死过一回,生命在她心里的排位永远要凌驾于所有的存在,这毋庸置疑,可是,永远都不能忽略异数,而她的异数可能还未出现,可能早已出现,人,总是不能太过自信,太过笃定决绝。
意非诺一直都有这种直觉。
“墨大大······对不起······”意非诺闷着声说。眼前被沸腾的岩浆湖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她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千墨晗什么,为什么会对不起她,意非诺不知道,但内心其实是清楚的,可是这是一个秘密,永远能将两人分隔成如同天与地的隔阂。
为什么要哭呢,愧疚?还是因为自己的无用拖累了她?还是······
意非诺微微摇了摇头,仿佛是在驱赶空气里的致乱因子。
“永远不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太沉重了,而且千墨晗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对不起,错误,永远都不要发生,一旦发生,就要承受其带来的后果,即使那个后果可能是毁灭、万劫不复,所以,千万不要犯错。
最重要的是······背叛。
绝不原谅!
千墨晗双目清明,嘴唇抿得死紧,灼热的风从岩浆湖里席卷而过,连狂舞的墨发都染上强烈的焦味,风灌进衣袖里,把合体的衣服灌得膨胀,她眼前突然闪过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
身体直直坠落,化作一条缥缈的线,倏地间如同投进湖水里的小石子,在泱泱浩渺里激起一朵极其细小的涟漪,这朵微弱的涟漪终究抵不过汤汤弱水,仿佛从未存在过,一切虚无。
束着长发的青色发带被狂风吹乱,吹得无影无踪,披散的发在接近岩浆层时瞬间燃起,接着是她穿在外面的浅蓝色外袍,雪白的正衣,雪白的内衬······
最后一丝不挂,那常年被隐为男性的躯体此时已经变成前凸后翘,无比曼妙少女身材,那么干净,那么洁白,可是最后,这些都要融进炙热都不足以形容的灼热里。这些变化,仅花了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