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心中比较纳闷,不知说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俏佳人,勉强笑说:“冰儿,我还是为你夹一块肉片吧。”说着,就
谨慎地挟起一块瘦肉,放入俞冰琴的瓷碗内。
俞冰琴见沈天不高兴,纤手握住沈天粗大的手腕,柔情地说:“阿天,对不起,我......”
沈天摇头笑说:“傻丫头,是阿天不对,应该我陪礼才对。对了,你先吃了这块肉吧。”
俞冰琴痴痴地看沈天一眼,露出欺花赛月的纯真的微笑,低下头,一看碗里的瘦肉。
只见那片瘦肉居然是不翼而飞,不知所踪了。
沈天心中也十分惊异,心想着:“这是谁搞的鬼呢?好高明快速的手段!”环视四周,却不见有可疑的人物,别的游人吃客都猜拳喝酒,大肆说笑,眉飞色舞地谈论着。
俞冰琴和沈天,相视而笑。
俞冰琴浅浅一笑,笑脸纯真可笑,她柔声说:“阿天,你也吃块肉罢。”就也挟了一块瘦肉放入沈天的碗中。
沈天见心上人为自己挟菜,便笑咪咪地瞧着俞冰琴。
俞冰琴窘得俏脸酡红,垂下头去,就大吃一惊,原来沈天碗里的瘦肉也不胫而走,没了影子!
沈天一看“天下最好吃的肉”竟然没有了,他又急又怒,拍案而起,大声喝斥说:“哪个鼠辈藏头缩尾地戏弄大爷?!”
忽然,不远的房梁上面,竟然坐着一个中年乞丐。
他懒洋洋地伸伸腰,手中拿着一根乌溜溜的坚韧的钓鱼竿,硒笑说:“那个小子在骂你爹啊?”原来,是他在钓走了瘦肉!
沈天冷冷一笑,英眉一蹙,“啪”地一声,把一筒满满的竹筷射向中丐。那个竹筷又多又密,犹如万箭齐发,“嗖嗖”地激射出去,非常疾速!
中年乞丐哈哈大笑,伸手非常使劲地抄了几下,竟把这些筷子都抄在手中,嘿嘿地笑说:“你太小气了吧,我才钓两
块猪肉,你就射我十九根筷子。快赔我一顿饭吧,我快饿死了。”
沈天豪爽地一笑,拱手施礼说:“好说,好说。请兄台下来说话。”
中年乞丐看到沈天居然没有很气愤,没有心胸狭隘,他不禁诧异地“咦”了一声,说:“果然是个人物。”
他跳了下来,身法灵敏矫健,抱拳说:“在下袁不穷,请教兄台大名?”
沈天微笑说:“在下就是沈天,袁兄请入座。”中年乞丐身着虽然褴缕破烂,但也整洁。他背上负着八个
小的布袋,是丐帮的八袋长老,在丐帮职位仅次于九袋帮主。
俞冰琴腼腆地娇声说:“袁兄请上座。”便指了指座椅。袁不穷一屁股坐在座椅上,自嘲说:“我本来愿望不
穷,现在却穷困潦倒。只是一个毛病没改,就是没有酒,吃不下饭。我头可断,血可流,一定要喝酒。”
沈天开怀一笑,说:“袁兄真是爽快人。小二,拿三坛好酒来!”
袁不穷喜欢得活蹦乱跳,手舞足蹈,呵呵憨笑,一把抢过小二刚刚送来的三坛“女儿红”酒,赶紧迅捷地打一
坛,一股甘甜醇香的酒味顿时溢满了客栈。
袁不穷飞快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酒气,闭眼大声嚷说:“好!这酒藏了十七年,虽然比不上正宗九九女儿红’,也算是玉液琼浆,酒中上品!”对沈天俞冰琴笑着说:“我,先干为敬!”慌慌张张地举起一坛“女儿红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猛灌几口好酒,如牛饮鲸吞一般,神态是如鱼得水,久旱逢甘露呵。
俞冰琴悄悄地细声对沈天说:“阿天,酒香倒是很香,就是不好喝,他怎么喝得那么痛快?”沈天微微地
刮了一下俞冰琴的琼鼻,笑说:“喝酒和谈情一样,越喝越有味道。”
俞冰琴玉脸俏红,佯嗔嘤声说:“你总是不正经。”沈天陪笑不答。
袁不穷一口气狂饮下大半坛酒,得意地咂咂嘴,意犹未尽地笑说:“好酒!好酒!可惜!可惜!”
沈天好奇地询问说:“怎么可惜?”
袁不穷粗爽地一抹粘在此虬须上的酒珠,大声笑说:“唉呀,可惜沈兄弟的好酒太
少了,不然,我的兄弟们倒也可以一饮为快,解解馋喽。”
沈天莞尔—笑,说:“袁兄果然够义气,够兄弟!酒有的是,尽管请你的兄弟们来喝酒!我请客!”
袁不穷神情肃然,感慨叹说:“怪不得沈兄弟有‘海到尽头天作岸'的名头,真是名不虚传,像沈兄弟这样
的英雄不多见,请受我一拜。便郑重地唱了一个大喏。
接着他吹了个口哨,哨声嘹亮震耳,响彻云霄,久久地回荡着。
沈天心中惊讶,暗想着:“好深厚的内力,看来丐帮人多势众,藏龙卧虎的人真不少。”就要了九坛好
酒,放在菜桌下。
不多时,客栈门口围上来七、八个衣不附体的身体佝偻的乞丐,他们露着黄黄的牙齿,哄笑着挤进了客栈里面来。
有一位店小二一见这种荒唐的情形,无名的焰火焚起,泼口大骂说:“他的妈的!你们这帮臭乞丐,烂要饭的!还不给我滚出去!小心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早上打伤一个,还打不怕么?”同时又有四、五个店小二过来帮忙,他们卷起衣袖,拔拳伸腿,准备要欧打乞丐,把乞丐们赶出去!
袁不穷对沈天小声说:“沈兄弟,你不用插手这件事,我来教训他们。”他就站到了另外的一个饭桌旁边,瓮声瓮气地喝斥说:“有种的冲老子来,别拿我的兄弟们出气!我乞丐爷爷等着你们!”
那些店小二们更加怒不可遏,吹胡子瞪眼,大声说:“哥们,上,教训一下这个臭讨饭的!”
沈天正要挺身而出,袁不穷嘿嘿一笑,一抹鼻子,笑说:“沈兄弟,不用的。我自己解决他们。”那些店小二
仗着人多势众,不容分说,像潮水一样冲向袁不穷,仗势欺人,拔拳要打。
袁不穷嘻嘻地怪笑着,身子腾空而起,右手顺势抓住木梁,左手挥动坚硬的钓鱼竿,迅速地乱敲乱打店小二们。
只听得“梆梆梆”的脆响,有六个店小二躲闪不及,头顶被敲起了一个个鼓鼓囊囊的疙瘩,痛得失声叫说:“妈呀!
妈呀!痛死我啦!哎哟……哎哟......”
店小二们还不知好歹,张牙舞爪地扑向袁不穷。
袁不穷哈哈人笑,右手放开高高的木梁,“嗖”地一声,身子立刻掉了下来,恰巧骑在一个店小二的颈脖上,就像孩童骑“人马”一般。
袁不穷笑咪咪地叫说:“驾!驾!“同时,钓鱼杆子一通乱甩,鱼钩飞舞,那鱼钩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飞来荡去,一会儿钓住了一个店小二的鼻子,一会儿勾住了一个店小二的耳朵。
那些店小二们痛得失声痛哭,狼狈不堪地哀求说:“乞丐爷爷饶命,乞丐爷爷饶命,小人知道错了,哎哟......”
袁不穷呵呵一笑,忽然又厉声说:“知道错了吗?以后还敢欺侮我们乞丐弟子吗?还敢打人吗?”
那些店小二唯唯喏喏,心有余悸地胆战心惊地讨饶说:“小人不敢了,小人以后一定要安分守己,做个好小二。”
袁不穷用力一按身下胯下的店小二的脑袋,飞身跳到了--一条长板凳子上面,自负地潇洒地翘着二郎腿,稳稳地舒适地坐着。
那此店小二们痛楚地捂着伤口,呼呼地喘着粗气,心口又恼又恨,他们不服地大叫几声,一齐猛冲向了袁不穷,要拼个双方俱败。
说时迟,那时快,袁不穷“哧溜”一声,钻进了一张宽大的梨花木“八仙盘底桌”下面!这当真是敏若脱兔,快如闪电!
那些店小二收不住脚,前仆后继,“砰砰砰”地统统地撞到了八仙桌桌脚棱脚上,被撞得鼻青脸肿,疼痛无比,哭爹喊娘,狼狈之极!
袁不穷冷冷一笑,钻出桌底。
他缓缓地走向那些乞丐们,作揖说:“兄弟们,经过我的教训之后,以后这些仗势欺人的狗腿子不敢欺侮咱们乞丐了。今天,有幸遇到慷慨大方的沈天公子,他给我们兄弟作东,大家请放开肚皮,吃他一个痛快!”
只见那些乞丐们向袁不穷拍拍臂膀的衣服,顿时尘土飞扬,但袁不穷含笑点头,显得十分尊重这种做法。
原来,乞丐帮里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最高的礼节,当然,只限于丐帮弟子之间。
俞冰琴一看这种情景,觉得肮脏,扭过了头。
沈天眉宇一皱,轻轻地拍了俞冰琴的后背,小声说:“冰儿,冰儿。”
俞冰琴嗯了一声,不知不觉地靠在了沈天温暖的宽广的怀中。
沈天心神荡漾,不由自主地弯曲手臂,揽住了俞冰琴柔若无骨的芬芳的娇躯,温言说:“我们观赏一下窗外的景色吧。”俞冰琴轻轻地嗯了一声。
袁不穷嘿嘿地陪着笑脸,说:“哎呀,沈兄弟,真不好意思,我们乞丐粗俗无礼,让嫂子见笑了。我们
吃就吃,想拉就拉。”
他又对那些乞丐们嬉皮笑脸地说:“兄弟们,我们先把这几坛好酒,抬到破庙里面去享受享受。
如果有哪一只看门狗太爱咬人,大伙儿可以把它捉来当下酒菜,好好吃喝。我和这位沈兄弟有些事情,大家就先走
吧。”于是,这群乞丐美滋滋的七手八脚地抬酒走人。
沈天含笑不语。
袁不穷痛痛快快地叫说:“沈兄弟,如果你只是送一些残羹冷饭给我,我可能会谢几句,拍拍
屁股就走了。但是,沈兄弟看得起我,这么大方地送好酒给我们兄弟,这份情谊我铭记在心。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柄还算好看的短剑,送给二位作纪念。有什么事要我们丐帮帮忙的,用这柄短剑作为信物,我们丐帮的人们一定尽力帮忙。”说着,双手递上一柄狭长木质剑鞘的短剑。
沈天莞尔一笑,和气地说:“袁兄,我们也算是一见如故,是好朋友,我怎么可以要你的吃饭钱呢?这柄短剑
是袁兄弟的心爱物品,我怎么能拿呢?”
袁不穷大大咧咧地憨笑说:“哎,好兄弟,你别误会,我送你这柄短剑是朋友之间的礼物。以后,沈兄弟看到这
柄短剑就像看见了我一样,而且可以凭借这柄剑,就能找到我。我的‘短剑不穷”是在丐帮之中小有名气呦!不拿就是看不起我,你不拿我就拍拍屁股掉头就走!”
沈天哈哈大笑,接过短剑,爽朗地说:“好!既然袁兄弟这样说,我也不客气了。以后你想来讨,我可不肯还给你。哈哈哈......”
“好!沈兄弟果然是快人快语,我们是臭味相投,我还有些丐帮的事情,先走一步,告辞!”袁不穷笑着向沈天、俞冰琴告别。
沈天含笑回礼着。
袁不穷昂首挺胸,架着鱼竿,大踏步地自信地走向远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