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蔷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但即使如此她仍然浑身都不舒服。因为怀孕,她正在戒烟,虽然其实对香烟并没有特别大的瘾,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强制不可以做了,反而总是更跃跃跃欲试。
白深坐在她对面,但是她的注意力却无法集中,这让她很遗憾。
其实白深原本是她会中意的那一型,不过最近她风头太过了,作为一个天生的控制者,她不喜欢女生过于强势。可惜了脸蛋和好身材。
“找我干嘛?”她喝了几口果汁放下,憋了一肚子气。育儿手册上面显示想要生出一个好的宝宝来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她想要好好随心所欲地吃个饭都做不到。
白深脱了外套。
春天只剩了个尾巴,虽然东北还是不太暖和,但是她玫红色毛茸茸的无扣小外套下面只穿了一个小吊带,不知道是里面内衣太塑型还是什么缘故,看起来事业线特别明显。
慕容蔷嗤笑一声,从果盘里又拿起一个非常圆润的桔子,剥起皮来。
白深一脸严肃地翘起二郎腿:“我想问你程俊凯的尸体到底在哪里?”
这一年里白深很少穿裙子,自从那次穿了卓不群推荐的套装(裙)出了洋相之后她基本都穿裤子。今天穿的乞丐牛仔短裤,毛边儿长长的,里面黑色的丝袜显得腿更细长,半腰的深驼色小靴子让她看起来是个特别任性的姑娘。
慕容蔷看着短裤下面的毛边儿出神,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看见白深眉心皱出来的川字,不禁有些得意:“求人就有个求人的样子,这道理难道还要现教?”
“求?”白深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探身伸手重重地拍在茶几上:“你还真踏马当我是来求你的?难不成你有特殊癖好喜欢抱着尸体睡?”
慕容蔷条件反射地吞了一口口水。白深的C货真价实。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清净好几个月了,想想这只不过是开头而已,心头的火就更盛了。抬头瞪了傻愣愣站在角落的保镖一眼,那傻货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戳在这儿发光半天了,于是赶紧一挥手带着同事都出去了。关门的动作很轻。
“抱尸体睡我倒是不喜欢,不过可以试试别的。”她也翘起二郎腿来,只不过因为姿势不同,她的腿翘得更高,甚至还伸腿来踢了踢白深的鞋子。
白深的翻毛靴被踢出一个浅色的印子。
“地球有句俗话叫‘色YU熏心’你听说过吗?”白深收回了腿,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慕容蔷面带讥诮地冷笑:“这句话我没听说过,不过我想你肯定很懂,不然来问程俊凯的尸体何至于主动脱衣服?”那个表情就是“我就静静看着你装哔”。
白深一脚踩上茶几另一腿果断踩向了慕容蔷翘起的膝盖骨,“喀”的一声,慕容蔷连惊呼的机会都没有,就痛晕过去了。
门外的保镖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大小姐,大小姐?”
白深掏出了藏在小外套袖子里的剔骨刀抵住了慕容蔷的脖子,然后拍拍她的脸:“醒醒,喂!醒醒!再不醒划花你脸了哦~”
保镖没有得到回应,冲了进来,见势不妙急忙威胁:“快放了大小姐,否则要你好看。”
白深冷笑:“她就在这儿,你给我个好看的试试?”
保镖:姑娘你连斗嘴都不按套路,这不科学,你不是应该说“谁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和放你走的条件吗?
慕容蔷是被生生痛醒的,万万没想到骨折竟会这么痛,然后发现自己被白深搂在胸前,拽着一边的胳膊,尖刀却抵在下巴的另一边。她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美女抱在怀里,但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她抱别人,这滋味挺不好受的。
“你想干嘛?开条件!”因为过于疼痛,只有很短的时间就让她的额头上聚满了汗珠,但是内心并不慌乱。这是自己的地盘,周围都是自己的人,而且白深只是孤身一个的女人,又只有一把比手掌长不了多少的小刀,根本逃不出去,僵持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答应过别人,会给程俊凯报仇。”白深说,她恢复了之前严肃的表情,“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不食言。”
慕容蔷深吸了一口冷气:“程俊凯不是我杀的。是……”
“我知道,是你爸慕容筑。”既然敢来,自然事先做好准备工作,“过后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不过算计他的是你,不对吗?”
慕容蔷确实是个人物,居然一声疼都没喊过,咬牙讨价还价:“我和他银货两讫。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他死,这在事先都是双方协商好的,他运气不好,开出最坏的牌面,谁都没办法。”
白深嚼着口香糖,慢条斯理地听她说着,没有继续追问。
慕容蔷皱皱眉,对目前的境况有些预感不妙,而她在这儿,周围的保镖都没有敢擅自发话。“那你想怎样?就算杀了我程俊凯也不会复活,他的尸体也不是我处理的,我不知道在哪儿,你得去问我爸。”
“你们父女可真有意思!”白深吹了一个泡泡,吹到最大又啪地一声破裂了,“多大仇?还要互相算计,甚至,连人命都是博弈的工具,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你不懂!”慕容蔷下意识地反驳,刚想开口说自己父女俩一直争斗的原因,又猛然住口了。白深考到三班简直像坐火箭的升班速度已经不是秘闻了,这至少证明她的智商比一般人更高,现在这样不慌不忙地套自己的话有什么目的?她还有后手?“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才能放了我?”
又吹破了一个泡泡白深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其实我要做的已经做过了。”她垂头在慕容蔷耳边轻笑,“姜是老的辣,没料到才一个多月就被发现了吧?”
慕容蔷一僵,心头怒气更盛,却强忍着没有破口大骂。她本来是想大着肚子在婚礼之前给未婚夫全家看的,这样就可以把婚礼搅黄了。可是没料到身边居然有反骨仔出卖她,现在孩子月份太小根本不稳,又要时刻提防老狐狸的算计,她每天都过得辛苦。只要在双方家长会面商谈婚礼事项之前孩子没了,她的辛苦筹谋就白费了。
白深倒是挺自在的,站直了身子摇头晃脑地一边吹泡泡一边哼歌:“看着你不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慕容蔷把牙龈都咬出血了,强忍着怒火,对自己说:“她是故意激怒我的,别上当,别上当。”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肯定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几声脆响,仿佛是什么地方的玻璃被打碎了。两个保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慕容蔷,她使了个眼色,那俩人就跑出去查看了。
“不用看了……”白深说。那俩保镖根本没理,他们的老板是慕容蔷又不是白深。
“你爸派人来接我了。”白深吹了个泡泡。
慕容蔷怒气攻心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你胡说!”我爸杀了程俊凯,你怎么可能和他合作?
“哦,三个月之前基本不显怀的,现在双方家长见面还来得及,就算腿断了拄拐或者坐轮椅都可以继续婚礼。”白深说着,看见门打开了,门外冲进了一些戴着面罩的精装男人,为首的对她打了个手势。
慕容蔷喘着粗气,已经顾不上腿疼了:“白深,你好样的!你好样的!”
白深撇撇嘴:“当爸爸的也不容易啊,没办法对亲生的女儿下手,我只能出面当枪啦!不过我保证过除了你的腿骨折之外,肯定不伤害你的性命,像我出手这么有分寸、既能一个人骗到你的保镖离开,又能冷血无情对待同学的人也不好找啊!”
等到剩下的保镖被闯进来的男人干倒,白深松手对慕容蔷甩了一个飞吻:“拜拜了亲爱的~无须夸奖。你的婚礼我会参加的!下次看到漂亮姑娘节制点儿,尤其在对方根本不是女同的情况下,警惕性再高点儿!”
慕容蔷翻了个白眼,一口喘不上来休克了。她猜想过白深会有后手,但没料到这个后手她根本没办法干掉,早知道白深的后援是她爸,她肯定先叫楼下的人冲进来了,混蛋!
白深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卓不群正冷着脸在沙发上瞪她,满室都是香喷喷的肉味儿。
“干嘛去了?”卓不群不开心,放学之后不和他一起走,说是去市场买乌鸡炖就走了。干嘛给叶葳吃不给他吃?这是妥妥的性别歧视!然后电话也不接,到她家里,叶葳说她炖上鸡之后人就出去了,她只负责看火。
白深翻了个白眼:“能别查户口吗?刑警队的也没你这样儿的啊,有人权吗?有自由吗?有隐=私吗?”
卓不群又问:“你昨天磨的那把刀哪儿去了?”
因为碰过慕容蔷所以觉得很脏,以后还怎么切肉啊?就直接找个垃圾箱扔了。万万没想到家里有个治安联防队的连家里的做菜工具都要查。
“表演特技的时候吞了。”
叶葳一口口水呛住了,咳嗽了半天。
“特技个锤子啊,我问你那刀呢?你是不是去找慕容蔷了?”他恨不得把她扒光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要小看人!”白深走到厨房已经掀开了大砂锅盖子,用筷子戳了戳鸡肉,一边翻动一边说,“人家还会胸口碎大石呢!”
“别和我扯淡,能不能认真回答我?”卓不群怒气冲冲地拨着白深的胳膊,“你到底干嘛去了?”
白深终于严肃认真脸看着他,他俩之间的距离只有半尺……还不到:“我去把慕容蔷的腿打断了。”
叶葳咳嗽得更厉害了,刚才呛的还没好,现在又来个大的。
卓不群瞠目结舌了三秒:“你踏马在逗我?”谁敢动慕容蔷啊?谁敢!这姑娘在乐园市横着走的,你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小丫头敢打折她腿?虽然我很了解你但是我绝对不会相信你。
“因为慕容家背景太深了,所以找了个临时盟友。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和不听她爸爸掌控,不想和帝都那个谁谁结婚吗?我打折了她腿不影响结婚呀,而且我是办这事儿的最好人选,全乐园除了她爸没人敢对她动手,但是她爸又不忍心,雇佣别人那别人还怕被报复,那就我啦!”
卓不群一把抓住了白深的肩膀:“你是不是傻啊?那你不怕被报复啊!”
叶葳也傻了,冲到厨房抓着门框:“那你不怕我们被报复啊!我们和你走这么近?”智商终于在线了。
“敢报复我的人都死了。”白深轻巧拨开了卓不群的手:“帝都王家不就是吗?”
卓不群:“王家的事……除了王单辰你还干什么了?”
叶葳一脸懵逼:“王单辰?王单辰不是林美情杀的吗?又关白深的事?”